那少年頓時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不,我......我沒想到會是這樣......”
“對不起......你,你把劍放下,別傷了自己......”
“你為什么不救她......?”段扶風(fēng)將劍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想站起身。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嗎?!”
那少年被他駭人的眼神嚇的又退了一步,“不......不是......”
“那是我妹妹,那是我妹妹?。 ?p> 段扶風(fēng)用盡全力想起身將劍刺向他,卻在起身的那一刻直接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醒醒,快醒醒!”他感覺有人在喊他。
“段扶風(fēng)!快醒過來!”
他猛地睜開眼,景物模糊間只感覺背部傳來灼裂般的疼痛。
“別動?!?p> 白卿文壓住他肩膀沒讓他動身,“你試著輕輕側(cè)身或趴著,你背部受傷很嚴(yán)重?!?p> 段扶風(fēng)看著他,看著周圍一切變得清晰,意識才仿佛回歸腦海。
他側(cè)身而后抬手摸向眼角,他流淚了。
“剛才你突然喊著妹妹,并且好像在承受極大痛苦想要起身,我擔(dān)心你傷口所以按住你想要叫醒你。”
“謝謝你?!倍畏鲲L(fēng)聲音低啞的說。
“說什么話?!卑浊湮目此澳阆腱V月了?”
“霽月.......”段扶風(fēng)輕念著這個名字,思緒有些飄。
“我叫段扶風(fēng),清風(fēng)霽月,你既叫霽月,以后就是我妹妹了,你可愿?”
雖說有些倉促,她也開口叫不了他一聲哥哥,但總歸在他心里是禮成了。
“別看只是萍水相逢救她,但既認(rèn)了妹妹,就是一種責(zé)任?!?p> “我還沒幫她找到家人?!彼曇舾鼏×?。
“會找到的?!卑浊湮淖嘶厝?,但他怎么感覺他喊的妹妹都不是霽月。
那種面上和聲音中的痛苦讓他就算看著也能感受到那無法言說的悲傷。
“卿文,這是哪,追殺你的人是誰?”段扶風(fēng)想用話題轉(zhuǎn)移注意力。
“蒙面,也不曾回過我一句話,只是招招都想殺我,你去過竹林了?”
“不然呢,我現(xiàn)在怎么在這,還這副樣子。”段扶風(fēng)眼神和聲音都幽怨的緊。
“好兄弟?!卑浊湮娜炭〔唤?,然后向他說了些細(xì)節(jié)和是何人救他們以及這里的一切。
“原來你是中毒了,我就說誰能逼得你一直逃命?!?p> 只是說過這話后,他開始沉默。
他實(shí)在無法再強(qiáng)顏歡笑。
白卿文看看他,看看門外,猶豫了許久。
他是把空間留給他自己好,還是開口問他比較好。
他不想觸及他悲傷的回憶,但他又放不下他一個人承受,從段扶風(fēng)都不能確定他是否在崖下都肯下崖來找他,他就知道他可以把命交給他。
兩人之前就交情深厚,如江副樓所說,如果樓主有仇家也定是段公子先知,但誰也沒問過彼此的身世。
段扶風(fēng)從不問這些,只知他是逐星樓樓主,而白卿文更不會去問他,因?yàn)檎l都知道沒人知道逍遙客的過去及來歷,他不想仗著關(guān)系好成為那個例外。
況且這些也都不是成為朋友的阻礙。
如果一定要看身世,家世,那交的就不是朋友,是利益。
而如果他現(xiàn)在問,難免涉及他的過去,所以白卿文真的兩難。
最后他只能聲音溫和的說:“扶風(fēng),要不要和我講講?!?p> “如果你覺得實(shí)在不舒服想一個人,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一下就好。”
段扶風(fēng)喉嚨動了動,閉上了眼。
白卿文見狀在心里輕嘆,起身。
哪知他剛起身,就聽到了段扶風(fēng)的話。
“卿文,我有一個妹妹?!?p> “親妹妹?!?p> “嗯?!卑浊湮膽?yīng)聲坐下,傾聽起來。
“她叫段朧月,那年我十七,她十五?!?p> “我未到行冠禮,她亦未行笄禮?!?p> “那時她便已極美,若是再長大些,定是冠絕天下的女子?!?p> “你知道嗎,我連她行笄禮的發(fā)簪都備好了,是我親手做的,可她都沒機(jī)會看上一眼......”
“這一切,都終結(jié)在了一個滿月之日......”
那清瘦少年見段扶風(fēng)倒下就更慌了,他伸手想扶他起來,手上頓時染了血跡。
段扶風(fēng)的衣服是暗色的,在這月色下更看不出,那少年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樣,只能趕緊背起他向剛才他妹妹跑的那個方向去。
那方向一定有人,一定是他們住的地方。
可大前方是一座山啊,難道要上山?那這人傷成這樣要再挺那么久還有救嗎?
他也來不及多想了,只能快一些再快一些的往山腳去要上山。
讓他慶幸的是到了山腳要上山之時看見人了。
是兩名守衛(wèi)摸樣的人。
“來者何人?!币皇匦l(wèi)詢問。
“我,我是......”
而另一守衛(wèi)則定睛打量這清瘦少年背上的人,頓時一驚,“公子?!”
“是我家公子!”那守衛(wèi)連忙上前查看,公子怎么渾身是血??!
“啊,這是你家公子嗎,快些走他受傷了,還有......”
哪知侍衛(wèi)根本沒時間聽他說話,接過他身上的段扶風(fēng)就向山上跑,公子怎么受傷這么嚴(yán)重!
“還有他妹妹......”
那少年在背后小聲說著卻沒人再聽見,他只能也跟著上山,雖然他很怕,但他知道他該向這位公子的長輩說明情況,起碼要告訴他妹妹的去向......
這一晚段家燈火通明,因?yàn)槎畏鲲L(fēng)在死亡的邊緣不知回不回得來。
而段扶風(fēng)受傷后,家主才知道段朧月也不見了。
他首先就是回房穩(wěn)住夫人,告訴秦湘大家還在慶祝,可能會晚些熄燭火,夫人先睡吧。
侍女自然也是得了吩咐無一人敢說。
是以聽了噪雜聲音要起身的秦湘就點(diǎn)點(diǎn)頭又安心睡下了。
家主讓醫(yī)者趕緊為段扶風(fēng)止血救治,段扶風(fēng)的都是外傷,流血過多,并無內(nèi)力之類傷及肺腑,所以不需他做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然后就是聽那清瘦少年說話,那少年把當(dāng)時情況都講了,但沒有說狼群是因?yàn)樗艜侥沁?.....
家主聽了當(dāng)即如同雷轟踉蹌著身子召人下山。
女兒,他的女兒啊......
一定要活著啊......
隨后他告訴一名心腹,你留在家中,我此行明早若是不能趕回來,不管怎樣你也一定要瞞住夫人,隨便你怎么編,一定撐到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