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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武功記

第四章 沒盤纏小生獻武義,馬旱三拳打小王通

十全武功記 凱子1995 5720 2019-06-23 17:50:22

  上回書說道這王聞王通被人誆騙變賣家產(chǎn),闖下了塌天大禍,二人害怕事情敗露,收拾細軟,連夜逃出家中。滿心想著要在江湖上混一個名號,有牌面了再回家孝順父母,時間一長,父母也就不責(zé)怪了,卻不知道這一走,便入了這三不歸之流。

  這在外漂泊,做跑腿買賣的人,大多都有這個毛病。怎么叫做“三不歸”呢?這年輕的人,不明世事,在家里看見別人出走,在外頭發(fā)了財,衣錦身榮,榮歸故里,不免得有些眼紅。他在家里稍有不順,便也想著到外面去發(fā)財,可逃出了省外,又舉目無親,沒有賺錢的手段,薪資斷絕,沒有臉面回家,從此流落他方,絕無歸期。又或者出門在外染上了病,住在客棧里面,這掌柜的一看不好,恐怕受了人命官司的連累,夜里將其搭了出去,命不順的就葬身狗腹之中,總是不能落葉歸根,此為一不歸。這二不歸呢,好比如這人在家鄉(xiāng)之中,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或遭人陷害或事出有因,總之犯了王法了,也沒有回家的那天,此為二不歸。還有一種人,出門在外遇見貴人扶持,發(fā)財致富,成家生子,或在外貪念美色,沉溺在這外面的花花世界,忘卻了家中的父母,不肯回家,此為三不歸也。這普天之下不回家的人,大抵就這么幾種??蓢@這天下的游子,若入了這三不歸的道,自己難過親人難過,到最后也免不了落得個客死他鄉(xiāng),令人唏噓。

  閑言少敘,咱們放下王聞不提,單說這王通。這王通自從離家以來,信馬由韁,行無定所,無非是按著道路一站一站的走,或是客棧,或是民房,找不到宿頭也在小破廟里面忍一覺。不知道走了多少日子,這一天,住在店房,查看自己的盤費,算了算,交了今天的店錢,到明天就只剩得十來個銅板,一時間愁眉不展。俗話說有錢男子漢,無錢漢子難,今日已經(jīng)茍延殘喘,明日又當(dāng)如何?到了晚上店房伙計算賬,看見王通雙眉緊鎖,問其緣由,這王通好久沒跟人說話,心里煩悶,又見得伙計面善,便把這以往說與他聽。

  伙計聽完在一旁感慨,說道:“客官吶,客官,你不知道這出門在外漂泊的難處,我和你是同病相憐,想當(dāng)初我在家里不受管教,想著出門闖出一番名堂,可是出門在外,舉目無親,沒有飯轍,流落在這店里,幸虧掌柜的看我殷勤,留我在這店里做一個小伙計,如今已過去三五年,我不過落個衣食口腹。這才知道人在家中百事易,出門在外事事難。想那人吶,要沒個文武兩科的能耐,千萬別往外跑,就算有了能耐,也得一步一步踏踏實實才能發(fā)財致富。大多就像你我一樣,那餓死病死的更不計其數(shù)。您要是沒錢,那也好辦,客官,我問問您,您有什么能耐?”

  王通說“我也沒什么能耐,不過是在家里面練過這么幾趟刀法?!?p>  伙計一聽,“那好辦,現(xiàn)如今這個年頭,上元甲子,人人好武,差不多各鄉(xiāng)各鎮(zhèn)都有把式場子,練武想必老百姓是愛瞧的。您要是真有本事,我明天帶您去集市以上練上兩趟,就算掙得不多,混幾口飯吃也是好的?!?p>  王通又道:“行倒是行,無奈手中沒有兵刃?!被镉嬕恍Γ骸翱凸俨灰獡?dān)心,前幾日我們店里剛來一位賣藝的,走的匆忙,留了幾樣木頭兵器在店里,明日我與你取來就是了,您早歇息。”

  那么說王聞在家不是學(xué)著做了一年生意嗎?怎么會落得如此的地步?您有所不知,這跑江湖做生意,第一是要有本錢,第二在當(dāng)時那個社會,江湖中跑買賣做生意的,自有一個團體,叫“長春會”,你想要拿一分買賣,就要守會里的規(guī)矩。就算是半路出家也得由人引薦,像王通這樣的一來沒什么本錢,二來也沒人引薦,也不明白江湖上的春點(黑話)。莫說做不了生意,就算真的做了也是羊入虎口,被行當(dāng)里的人拐騙。關(guān)于長春會生意等事,日后自會交代,這里暫且不提。

  第二天清晨,伙計辦完店中事務(wù),把王通帶到了集市上,王通一看,果然是個熱鬧市場。又往前幾部,到了一片空地,隨之在空地上畫了一個圈?;镉嫷溃骸皝韥韥?,你就在這圈子里練,圈子大,要不夠你在往外劃劃,夠你施展也不妨礙其他人就是了,我還要回店里忙我的事,咱們回頭再見?!被镉嬚f完,就回店里去了。

  王通看伙計一走,站到了圈子中間,拿木刀往地上一杵,干嘛?發(fā)愣。怎么,他一大戶人家的少爺,哪里會打把式賣藝的生意口,整個人愣在了當(dāng)場,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句什么。過路行人里有兩個看見的“怎么回事?”“搶劫吧?!薄澳弥镜稉尳??”“不知道,可能開的練習(xí)模式吧?!?p>  王通在圈子里面憋了個小臉通紅,可也不能不喊,自己明天的飯哪來呢?掏心挖肺,想起以前在雙溪縣見過打把式賣藝說的兩句,現(xiàn)如今是照貓畫虎。小王通把刀一橫,氣沉丹田,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大喝一聲:“南來的北往的都注意了??!”好家伙,這一喊,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旁邊做生意的也別做生意了,都看著他,以為王通要發(fā)號施令呢。

  王通絞盡腦汁,又尋思出兩句來,“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旁邊人一聽,哦,打把式賣藝的,打把式賣藝叫這么大聲干嘛呢?算了,瞧瞧,瞧瞧吧!唉,王聞這么一喊,還真招呼過來好幾十位,就把這場子給圍了起來。王通一看,人差不多了,又大喊一句,“好嘞!練了啊!”其實這王通不知道,這打把式賣藝,有一套流程,得先朝在場的做個羅圈揖,叫“揚揖”,再說說自己的苦楚,自己姓甚名誰,如何如何的苦,博取大家的同情,道一遍老師傅捧場的話,然后再開始練,就跟現(xiàn)在的選秀節(jié)目一樣。練完再張口要錢,有那不給錢的,還要給寫個刮剛,說兩句閑話。

  這些江湖規(guī)矩。王通是一概不懂,看著人差不多了,拿起木刀,就開始練,練得是什么呢?就是這家傳的三十六手金錢豹子刀。這一把木刀舞動起來,猶如那猛獸撲食,時而勇猛無比,時而輕捷靈便,一刀接著一刀,一刀快過一刀,只舞的如同一個風(fēng)車一般。直到最后一式豹子搖尾,把刀往前一次,轉(zhuǎn)身往后撤步,轉(zhuǎn)過身來又向前一次,再翻個跟頭,虛晃一刀向前一劈,就是三招走后留招的架勢,又擺了個姿勢,練完了整個人氣不涌出,面不改色。

  大伙一看,好!小伙子長得也好,把式也好,這套刀法,真不錯,可惜就是聲音大了一點,看這把式費耳朵。鄉(xiāng)親們真有大把大把扔錢捧場的,王通一看,滿地銅錢,往懷里一收一算,夠好幾天的花銷了。把錢一收,放在褡褳以內(nèi),轉(zhuǎn)身就走。

  大家伙一看,接著練啊,怎么就不練啦!好家伙,沒聽過打把式賣藝就練一趟的,不練就不練了吧,那個年代也沒人喊安可,也沒人喊返個場什么的。過了一會,人群也就散了。

  有了錢,王通自然就闊綽了些,叫罷了飯菜,付完了店飯帳,又把賣藝所得分了伙計一些,買了些干糧徑直上路了。且說這王通,得了這賣藝的活,就跟過了那神仙日子一樣,俗話說的好,“吃上三天生意飯,給個縣長都不換”“干一天闊以玩三天”。也不想其他,順著道路就一站站往前走,到了村莊州縣就賣藝掙錢,也不問所在地名,也不問路程,曉行夜住,饑餐渴飲,直走到了深秋時節(jié)。

  這一日正往前走,天色已晚,西北的風(fēng)凜冽刺骨,就跟刀子一樣,透著涼氣往人的身體里鉆,王通身上又是單衣,只好尋找店房。再做打算。

  往前行走多時,正好遇見一家小店,要了一些飯菜,叫了幾壺?zé)峋?,盤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路費,已經(jīng)不多了。王通叫住小二:“伙計,跟你打聽打聽,這周圍哪有大的鎮(zhèn)店。皆因我是個打把式賣藝的,想遇個人多的地,多賺幾個錢?!被镉嫷溃骸翱凸倌S我出來?!蓖跬ǜ《搅说觊T外,小二伸手往南邊一指,道:“客官,您順著道從這邊下去,往前走個四十里地,有一個秦州鎮(zhèn),鎮(zhèn)里有個幾千戶人,好武的很多,有好幾個開把式場子的,你到那里是一定發(fā)財。”王通道了謝,回店房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通付了店飯帳,收拾的緊趁利落,來到了這秦州鎮(zhèn),一看,果如店家所言,此地南來北往,行走客商,是一番熱鬧所在。拿出木刀,化了個圈,又喊過來許多的老百姓,作了作揖,就耍了這么一趟金錢豹子刀??赏跬ú恢?,他這一練刀,暗地里早就被別人盯上啦。

  咱前文書說到過,這做生意的自成長春會,想做一番行當(dāng),事先得有人介紹,自己要去拜訪,這打把式賣藝的,也是如此。到了一個地方,必要找人打聽打聽,看看當(dāng)?shù)赜袥]有高明的把式,成名的俠客。要是像王通這樣的,隨便找個地方劃圈一練,被江湖人看了,一來說你目中無人,二來說你不懂江湖道的規(guī)矩。

  果不其然,王通剛把這躺刀練完,老百姓還沒叫好呢,打人群里就響起一句尖尖的聲音:“哎呦,練得這是什么呀!”

  王通定眼觀瞧,只見從人群里擠出一人,面黃肌瘦,尖耳猴腮,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臉上掛著兩條細長的胡須。那說這人是誰呢?正是此地教把式的一位,江湖人送外號飛猴子馬旱三,會練一手猴拳,一手鷹爪力。早年間混過綠林道,稱得上是個大賊,辦過幾件大案,后來從了良,到秦州開了個把式場子。今日正走在街市以上,看見王通練武。這馬旱三一想,怎么?這小輩練把式也不來拜訪拜訪?也沒說買點果籃提箱酸奶什么的看看我這江湖老前輩什么的,就算不買酸奶,提兩箱純牛奶也是好的呀。看不起我,不懂規(guī)矩,不行,我得教訓(xùn)教訓(xùn)他。站在人群里一瞧,自己的功夫,打王通是綽綽有余,看他練完了,不等周圍人叫好,先怪叫一聲。

  “敢問剛才是閣下搭話嗎?”王通做了個揖,問道。

  “不錯,正是你哥哥我?!?p>  “請問閣下有何指教?!?p>  “嘿嘿,指教不敢當(dāng),就你小子這趟刀法,送你兩個三字?!?p>  “敢問怎么講。”

  “打你出生下來頭三天開始練,練到你死之前三天,你也打不過爺爺我?!?p>  王通一聽,好,輩分越來越大了,強壓著心頭怒火,說道:“那就請閣下指教指教?!?p>  馬旱三嘿嘿一笑,“哦,小輩,你這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啊,也罷。爺爺我讓你一些,我不用兵刃,你盡管拿著刀”拍了拍胸脯,“盡管往爺爺身上招呼?!?p>  王通一聽更氣了,“不用!”把刀往地上一丟,“我也不用兵刃!”

  “那不行,不能讓你吃了虧?!瘪R旱三又道:“我讓你三招?!敝话褌€王通氣的是咯咯直咬牙,“廢話少說!看拳!”

  說完,王通往前一邁步,直直的就是一個窩心炮。馬旱三說實話,拳腳功夫不弱,斜著一閃就把這一拳閃過,臉上笑嘻嘻的?!暗谝徽辛税。 ?p>  王通轉(zhuǎn)身一記蹬腿,又被這馬旱三躲了過去。“第二招了。”

  王聞這才知道來者武功不凡,打點精神,一拳遞了過去。馬旱三還是往旁邊一閃,躲了過去,剛要開口說話,只見迎著面門直挺挺上來一個拳頭。原來王通使的這是一個虛招,真正的殺招在后面。馬旱三一看,不好!一時大意輕視了這個小輩,吃了大虧,這一圈要是打到臉上,自己這一輩的名聲是付諸東流,更別提今后在這里教把式了,這虧可吃不得。

  要說這馬旱三是真有能耐,把心一橫,整個人往后一靠,使了一招向后彎腰的功夫,就跟一張弓似的,生生的躲過了這一拳,反手就是一抓,一招猿猴掛樹,從王通的腹部到胸膛抓下三條子肉來,反手又是一蹬,王通就跟斷線風(fēng)箏一樣,飛出老遠去。

  馬旱三這時也后悔,這要是平常在荒郊野外,打死也就打死了。他曾今是江湖大賊,哪里在乎這個,可是今天不行,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自己把人打死,可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的。

  人命官司可不能打,馬旱三心想,自己還有一堆案底呢,連忙沖上前去,把王通攙扶起來,王通這會已經(jīng)昏死過去了,只見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沒有一點人色,從胸膛往下三條血淋淋的口子,還有個大腳印子,連忙抱起王通送去醫(yī)館,留了點金錢,囑咐了兩句就走了。

  過了幾天,王通才悠悠轉(zhuǎn)醒,醒來一看,自己躺在一張小床上,周圍掛著白色的幔子,滿屋子飄著草藥味,掙扎著坐起來,低頭一看,胸膛之上已然包扎好了,可還是隱隱作痛,又看了看周圍,認出來自己在醫(yī)館里面。四下打量之際,正好進來一位穿白衣的先生,先生一看王通坐在床邊,哎呦了一聲?!澳阈牙???磥砘謴?fù)的不錯,能自己坐起來了。”王通道:“謝先生救命之恩?!薄鞍?,這哪里話,治病救人乃是醫(yī)生本分,何況你本身身體強健,我不過是包扎了一下,內(nèi)外取了些藥而已?!蓖跬ㄓ值溃骸岸嘀x先生,怪我一時糊涂,不知我是如何來到此處?”醫(yī)者答道:“你是被馬三爺抱進來的,馬三爺說他看見你打把式,一時技癢,和你切磋了一番,沒成想沒收住手一時下手重了,還請你不要責(zé)怪于他,過幾日等你身體好了,再來拜會。想你睡了三天,此時一定很餓了,想吃什么我讓廚子去準備。”王通擺了擺手,說實在是餓的打緊,客隨主便,做什么都行,醫(yī)者便轉(zhuǎn)身出去了。

  到了晚間,王通用完了晚飯,換上了干凈衣裳,躺在屋子里就想,自己出來賣藝,被人家踢了場子,打成了重傷,又被人家給送進醫(yī)館,現(xiàn)如今吃人家用人家的,過幾日人家還要來拜會,賠禮道歉??捎惺裁春觅r禮道歉的呢?哦,人一來一作揖,對不起,前幾天把你打得太重了,沒想到?jīng)]想到,我還沒出力,你就倒下了。自己被人打了是學(xué)藝不精,哪有什么下手重不重的事。一想,不受這風(fēng)涼話,可王通哪知道,這馬旱三壓根就沒來看他的意思。躺了一會,爬起了床,換了身干凈衣服,悄悄的從醫(yī)館后門溜出去了。

  行罷多時,覺得有點累了,從路邊找了一根棍,當(dāng)成了拐杖,繼續(xù)往前走。不知不覺已走出城去,又過了一會,秋風(fēng)吹過來一片云彩,下起了綿綿細雨。王通一開始不理會,可過了一會,雨越下越大,只得加快腳程,找個地方避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到了一個山窟之下,抬頭一看!呵!好大的佛爺!原來在王通面前,正是一個大洞窟,高約大約三十多米,里面有石胎泥塑大佛一尊,高聳上天,法相莊嚴,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風(fēng)吹雨打,把上面的漆彩褪去,露出了原本石頭的顏色來,可謂是巍峨壯觀。

  要問這大佛是怎么來的呢?相傳在北魏時期,佛教盛行,有位高僧傳教之時在此處歇息,夜里正在睡夢之中,朦朦朧朧覺得天上佛光閃爍,起身推開房門,但見得在天上有位大佛,乘著一頭大象在空中穿梭,劃來劃去,徑直的沖進了山中,隨后消失不見。和尚驚醒,原來是南柯一夢,隨即僧人就在這里修建佛像,此山也被人稱為“大象山”。

  王通見秋雨正急,就進了洞窟,躺在了大佛的腳邊。往洞窟外看去,但見得秋風(fēng)蕭索,滿山的蒼松翠柏,被北風(fēng)一刮,刮的樹葉飄零,凄凄慘慘戚戚,寒蟲嘆息,聲音陣陣入耳,一份凄慘景象。此情此景,王通思念起自己相處了十七年的親人來,也不知道父母現(xiàn)在如何,王聞又流落在何方,自己犯了大錯,逃罪出門,現(xiàn)如今悔之晚矣。耳邊只聽得“嗚~”是秋風(fēng)整整,吹在自己身上是刻骨三分,胸膛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此時此刻是又冷又餓又哭又痛,正應(yīng)了四個字叫“心如刀絞”,不由得落下兩行熱淚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難道說自己,就要死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嗎?這王通躺在洞窟內(nèi),哭了一會,困意襲來,竟沉沉的睡去了,睡夢里就看見王聞和自己的家人,一家人其樂融融,無比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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