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凡間陷入沉睡的帝飖,也極為不安穩(wěn),她的臉忽然出現(xiàn)了一道傷口,同樣的有血滲出。
大仲荒依然做著法事,未有一絲間斷,他用自己的法力極盡全力的延長了帝飖睡夢的時間,這樣一來在夢境中的人才有喘息的機會,從而找到出口。
可是大仲荒見到帝飖的臉上出現(xiàn)傷口時,心里還是會有些擔心。雖然他知道黎諾定會護她周全,但也會有萬一。
再次有歌聲自空中傳來,那如今讓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血祭調(diào),聽起來倒讓人十分緊張。本是用作祭奠魂靈,超度往生的鎮(zhèn)魂曲,沒想到也會變成廝殺的利器。
“還要多久,怎么又有歌聲了?”艷池自是十分擔心。
大仲荒因渡著靈力,不好分神,也就未回答艷池的話。瓶瀏河神也不知還需要有多長時間,自然也是不敢妄自揣測。
“艷池兄,我覺得我們應該找出唱這血祭調(diào)的人,如今看來自是這血祭調(diào)控制了三公主,艷池兄以為如何?”
“同意,既然我們這回都聽見了血祭調(diào),說明這施術之人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的靈術了,不然她應該更細致一些屏蔽我們的五識才對?!?p> “那就這樣辦,你我去找出這施法之人,這里我相信憑著大仲荒神的修為加上瓶瀏河神的護法,應該不會有問題?!?p> “好!”
兩人就這樣說定,瞬閃消失于房間內(nèi)。
“那我……呢?”焚洛自是也想出一份力,可是話沒說完兩個人已經(jīng)不見了,焚洛的聲音也是由最初的大聲變成了蚊子般的訥訥聲。
“焚洛??!你就待在此處,若是三公主醒來,還需要你的照顧,我們這都是大男人也恐怕多有不便呢!”瓶瀏河神笑著說。
“哦!”焚洛覺得自己的大效用居然無用武之地,也是十分沮喪,她倒是十分想為主人出一份力呢。
此時的夢境,自然也不會是那么簡單。因為血祭調(diào)的復唱,讓帝飖和路瑤身不由己,皆是疼痛難忍。
帝飖身子被黎諾拋出后,不自覺的朝海的中心掠過去,路瑤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趨般,依然將身子縮成一團,她此刻怕是都不清楚自己已經(jīng)被拋起,否則定會大叫不止。
本來帝飖是背對著黎諾的,可是在空中被拋棄的一瞬,帝飖扭轉(zhuǎn)了身子,她此刻正面對著來時的方向,看著那些海浪一層疊過一層的朝黎諾涌去。
帝飖心里一陣緊張,她一只手撫著額頭,另一只伸出長長的手臂,她想要抓住黎諾,但是那是不可能的,黎諾離他已經(jīng)太遠太遠。
這翻滾的海水有如鉛塊般,腳踩在上面,一旦粘上了海水,身子就會往下沉一寸。黎諾皺眉,原來這是無妄水,施術之人好狠的心,這是要置人于死地。
所謂無妄水,是消除法術的利器,不論你是有多高的道行,一旦粘上無妄水,便會使不出分毫靈術,像此刻黎諾還能踩著水向上飛升,那是因為他靈術高強還能支撐一陣兒,其他任何神明要想掠過無妄水而從水的上方飛過去那都是妄想,只要你念頭一動,無妄水就已經(jīng)將你的靈術全身鎖死了。
帝飖眼看著黎諾的身子一寸一寸向下墜,心里就一寸跟著一寸生出寒涼。
那歌聲越來越響亮,仿佛整個世界就只有那一個聲音,連海浪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忽然,一叢海浪依托著歌聲的尾音而忽然高漲了起來,黎諾已經(jīng)十分疲累,靈術也消耗的七七八八,眼看著海水劈了下來,而無力擋避,黎諾終于被海水蓋住拉入海中。
“黎諾——”帝飖親眼看著黎諾被帶進了海里,心痛欲裂,頭痛欲裂。
帝飖絕不會扔下黎諾獨自逃走,她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黎諾墜入的位置,甚至黎諾連最后一句話都沒有喊出來,她怎么允許,怎么允許他以這種方式去換回自己的命。
于是,帝飖猛地用手逮住路瑤,以路瑤為支點,狠狠的將路瑤丟入海鷗的中心位置,隨手一道符咒將路瑤護在其中,這是帝飖唯一能做到的事了,希望路瑤能平安。而帝飖因為路瑤的支點給了自己一個相反方向的力,讓她可以朝著黎諾的方向追下去。
終于,撲通一聲,帝飖也落在了黎諾墜落的大概位置,被海水吞沒。
血祭調(diào)早已沒了聲音,艷池和清風分頭找也無果,既然能讓帝飖陷入沉睡,想必離帝飖的家不遠,可是為何找不到蛛絲馬跡呢?兩個人也越來越著急,因為不知道房子里的黎諾和帝飖如何了,心里就更加沒底。
“剛剛最后的聲音明明是從這邊傳出來的,為何找不到施術人呢?”此時艷池站在一棵大樹上,密布的枝丫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伸出手扒了一下眼前的葉子,說出心中的疑惑。
“除非……”清風站在了電線桿的最上方。
他回頭看了看艷池,艷池的目光正好也觸及到清風,兩人忽然瞪大了雙眼,看來是想到一起去了。
“除非是拿整個章臺市做祭壇?!逼G池狠狠的說。
“真卑鄙!術法若成,三公主便自此消失,若術法不成,便要拿整個章臺做陪葬?!鼻屣L咬牙切齒。
“若是如此……恐怕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三公主出事,神帝自是不能不管。”
“你的意思是?”
“這一石二鳥之計,心思真是細膩歹毒,如此一來,若神帝隕落,最大受益人會是誰?”艷池的頭腦此刻卻無比清醒。
“看來,我們現(xiàn)在迫在眉睫的不是找出這個人,這人一計不成,恐另生一計,我們還有機會與時間去揪出她。而現(xiàn)在首先要做的是保住章臺所有生靈平安,我倒不認為神帝會發(fā)生什么,我對神帝有信心。銀河之主,怎會如此柔弱不堪一擊?!?p> “走,我叫上焚洛,咱們兩個一起做個法陣,由焚洛去護住眾生靈的心脈?!?p> “焚洛?她行嗎?”
“不要小瞧她,她生起氣來很可怕!”
焚洛在帝飖的屋子里連著打了兩個噴嚏,這是誰在說她的壞話,焚洛雖然精神也高度緊張,但總歸是顆石頭,雖說經(jīng)歷了千秋萬代,但石頭就是石頭,心如石頭,頭腦又怎么會考慮頗深呢。
大仲荒看著焚洛,思緒仿佛被帶到了久遠的曾經(jīng),這血祭調(diào)早已失傳已久,除了當時跟著神尊學習的自己外,就只有一個人會,而那個人早已魂歸星海,可施下這術法之人又會是誰呢?難道是她的后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