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姓換了,腦子倒沒換,誰給你的臉讓我來找你。”燕祁臨桌而坐,雙眉緊蹙,俊美無濤的面容上疲態(tài)盡顯,細長的雙指輕捏著眉頭,聲音雖輕,但卻一字一句說的清晰:“還借著安王的名頭來下帖邀我,齊垨,你很閑么?”
原來這就是安王口中的齊垨,齊垨原名梁垨,梁少將軍去后,褀陽公主便把這唯一的兒子試做自己的命根子,瘋魔了一般不允許梁垨再碰一下刀劍,更因此和梁國公徹底撕破了臉。先皇在時感梁國公一府高義,又對自己妹妹的作為無可奈何,為消除國公府和皇家的隔閡,便賜予梁垨國姓,自此,梁垨變成了齊垨。
“你不是不愿見我么,我也只有這樣了,哈哈...呃……”看到燕祁撇過來的眼神,齊垨摸了摸冷颼颼的脖子,默默憋回了笑,忐忑道:“阿祁,你還好嗎?我看你的臉色很不好…”
“這兩日有些發(fā)熱,無妨?!?p> 齊垨頓了頓,小心翼翼問道:“祖父,他老人家還好么?”
燕祁輕輕哼笑:“老頭子好的很,你站在他面前,他都能打死倆?!?p> 齊垨:……
“自父親去后,母親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公主府內(nèi)現(xiàn)在更是見不得兵器,我也已經(jīng)許久不拿刀了?!饼R垨仿佛陷入了追憶:“當(dāng)年祖父與母親,我兩方難全,祖父恥我猶豫不決不堪為梁家子弟,收回我梁姓,將我宗族除名,先皇以為是母親回護原因,為遮這一丑聞,賜我齊姓?!?p> 燕祁抬眼看他:“我竟不知,你這一天一張請?zhí)l(fā)過來,是找我話家常的?!?p> 齊垨啞口,雙眸一閃狠戾之色:“阿祁,赤門關(guān)之戰(zhàn),他派監(jiān)軍阻撓你們出兵……”
“果然?!毖嗥畲驍嗨脑?,輕嘆:“你此番前來的身份是說客。”又續(xù)道:“他雖手段下作但也奈何不了我,赤門關(guān)外,損兵折將,是天險,不在人為。”
“可是,那從北疆一直追殺你至燕云的刺客呢?”齊垨一語驚人。
燕祁眉目閃過一絲殺意,聲音冷了下來:“齊垨,你知道,我最討厭繞彎子的人?!甭牭竭@話,齊垨臉色已稍稍變白,不過也是片刻,他滿臉決然:“齊悱無容人之量,更無能,他不配做在那個位置上?!?p> 齊悱正是當(dāng)今新皇的名諱。
燕祁挑眉:“先派安王去登門拜訪,你現(xiàn)在又用他的名義連番對我下請貼,你們是想借身邊齊悱的耳目,來告訴他我與你們安王一派有所勾結(jié),將我拉上你們謀反的賊船?”
“阿祁,你,你都知道?!饼R垨不可置信:“那你還為何……”
燕祁眉如墨畫,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本候開心?!睙o視齊垨一臉被雷劈的表情,燕祁緩緩道:“見安王是我開心,來這里見你也是我所愿,但并不意味著我將來要做什么,更不代表燕勇侯府會做什么,齊垨,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燕祁,你怕了!”齊垨好像頗為生氣:“幼時祖父嚴苛,每每課業(yè)稍遜,無論馬鞭之威還是軍法伺候,你也半分不肯服軟;堯都城里小人說你是禍國殺星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也更是不放在心上;三年前演武場上,你明知道那是一個局,仍毫不猶豫持槍重挫大慶九皇子。當(dāng)時的燕祁哪去了?是姑父姑母的死嚇到你了么?燕勇侯!”語氣似失望至極。
燕祁卻不屑:“隨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