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彥走了之后,我每天躲在家里不出門,朋友們來找,我就推拒說不舒服。
呂靜靜回來后見了我,她說我瘦了很多。我告訴她都是為了高考學習累的。
所有人可能都以為我是考砸了,所以才閉門不出他們每個人來的時候都會勸我?guī)拙?,甚至說到了復讀上去。我并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只是一味的沉默。
于是朋友們后面幾天都不再過來,可能是想給我留些私人空間,讓我自己在家想通。更可能是想等景彥回來,讓他安慰我。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但至少我得到了幾天的安寧。
景彥回來后來找過我很多次,我媽因病一直在家,他帶著朋友們來了,我就陪他們在家里玩玩,走的時候也會送到門口。我只是不想去外面的世界。
多少次我看到景彥欲言又止的眼神,都有種坦白的沖動,但我都忍住了。
他沒有問過我到底怎么了,但他看向我的眼睛卻有著濃濃的擔憂,或許他也以為我考砸了。我有無數(shù)次機會可以對他提出分手,卻都沒有開口。
我就這樣拖著,熬著他,也熬著我自己。
直到齊市一中通知,高考成績和錄取分數(shù)線出來了,我并不想去看,但我哥去了,他告訴我,我考了555分。
這是我高中有史以來的最好成績,可以說我是超常發(fā)揮了。
不但過了當年的本科線,并且還超出了好幾十分。
我對我哥說,呆會兒告訴爸媽時就說455!他明白我的顧慮,點頭同意了。
朋友們都特別為我高興,他們都沖到我家來找我,但剛一進我家的門,就被我?guī)Я顺鋈ァ?p> 我失去了沉默下去的借口,也不能繼續(xù)躲在家中。
我怕朋友們在我家說漏了嘴,讓我爸媽知道真正的分數(shù),尤其是我媽,她一定又會特別自責,又會哭,這樣對她的身體不好。
于是我只能強打笑顏和朋友們出去各種玩。
八月上旬,宮維維來我家通知我,說下周日的中午,班長的家人將在‘旭陽酒店’為他舉辦慶祝宴會,特意通知全班同學一定要出席。
班長張陽應該是班里第一個收到錄取通知書的人吧,DL理工大學,重本第一批錄取的。所有的同學都在家里等通知,連個不去的理由都如此難以找到。
我只能答應下來。
答應下來的第二天,景彥就收到了H工大的錄取通知書。
畢竟是重本,又是省內大學,到的也特別早。
他依舊是和嚴歷、項寒一起來的我家。
嚴歷說,為了慶祝景彥順利考上H工大,今天聚餐。
我媽也在邊兒上催我出去走走,說我在家都悶得要餿掉了。
我只得起身跟他們去了。
中午時分,人還是那些人,我把自己的情緒都收起來,和大家聊得倒也很開心。
只是景彥開始欲言又止,我從沒阻止他的靠近,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每次他一靠近,我都會覺得好難過,他總是一副想問卻又不敢問的樣子。
我想人類的第六感應該在阻止他來探究這不好的真相吧!
不管他明不明白,從他知道這一切開始,我就不會再去打擾他了。
我做事,從來不允許自己后悔。
無論后果是好是壞,做了,我就會認了。
我決定大學四年放他自由,那我就會真正的放手,從他的世界里消失。
若還有那樣一天,我畢業(yè)了他仍單身,我自會去找他;若沒有那樣一天,那我們就各自消失在茫茫人海吧。
吃完飯,他把我單獨拉到了他家。
他父母都去上班了,家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何汐~”我剛脫掉鞋子,還來不及換上拖鞋,景彥就把我拉進了他的臥室并關上了門。
我靠在門邊雪白的墻壁上,感受到他鋪天蓋地籠罩下來的氣息,根本來不及發(fā)出任何聲音。
他突然把右手放在我心臟的位置時,我有些愣怔,他似乎是想要親手感受一下我的心跳到底有多么的劇烈。
今天是為了慶祝他考上了心目中最理想的大學而聚的餐,所以我從家里出發(fā)的時候,雖然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換上了端午節(jié)穿過的那件白色連衣裙。
那是一件前身的單排扣從領口筆直貫通而下的款式。
他低著頭,雙手動作靈巧,一心一意的對付那排扣子。
我向后縮了縮,緊貼到墻壁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無路可退。
他想做什么?我突然有些傷感。已經八月了,分別在即。
無論是什么,就隨他吧~只要沒有觸及我的底線。
“景彥!”我的聲音很輕,他卻頓住了手稍稍后退開來。
我看著他笑了笑,臉發(fā)燙但還是對他說:“我自己來。”
“!”景彥的嘴張成了圓型,看樣子他很吃驚。
我使勁咬了咬下唇,深呼吸了一下,還是不再靠墻,站直了身體。
低頭剛想抬手,“等一下!”景彥說著,大步走到了窗臺處,刷的一把拉上了窗簾。
然后他就那樣背對著我,站著不動了。
我雙手的動作很慢,地板上仿佛落了一只白色的大蝴蝶。
就這樣站著有些尷尬,我蹲了下來不出聲。
景彥應該是察覺到身后沒有了聲音,他緩緩轉回了身。
我抬頭看看他,他一直盯著我看,“小汐~站起來!”
我慢吞吞地站起來,倆只手不知道該擺在哪里好。
對視了一會兒,景彥就面紅耳赤了,我也覺得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在發(fā)燒了。
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何汐!
我在心里對自己說。
他望向我的目光就像是一臺探照燈的燈光,灼熱明亮,直到我再也無法故作鎮(zhèn)定。
剛剛把手抬起來,他便一個箭步躥了過來,將我緊緊地攬在了懷中。
“?。 蔽覈樍艘惶?,他抱提著我,使我的雙腳離開地面后身體轉了一個大圈,再次腳踏實地的我就只能跟著他的腳步一點點向后退,直到退無可退。
他滾燙的胸膛里,仿佛包有一顆被稱之為‘愛情’的火種,燃燒到了最旺盛的時刻,灼人心神。
他整個人散發(fā)著的熱量像是燒得我靈魂都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