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并未脫下身上的斗篷,只是露出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此刻黑衣人的眼中充滿了陰鷙,他的雙眸中已經不似往日的溫文爾雅,反而充滿了戾氣。
“這是怎的了?”燭陰淡淡的撇了一眼黑衣人,絲毫不將他一臉要殺他而后快的表情放在眼里。
他又緩緩的喝了一口佳釀,左手輕輕的敲著棋盤,指了指對面的位置,“本尊,不太喜歡仰望人說話。”
“你此舉分明是想要毀了攝政殿下!”黑衣人緊扣著剛剛進來時說的話不放。
“殿下心里所想的是什么,或許旁人不知道,但是本尊知道的清楚,至于怎么做,和你可沒有干系。”燭陰將“旁人”二字咬的極重。
“你......你別忘了你當初是怎么答應我的?!焙谝氯艘宦牐念^郁結,終是放軟了語氣。
“自然記得,本尊幫你找到當年滅你滿門的仇人,而你呢,則是替本尊傳遞公主殿下的消息?!睜T陰全神貫注的看著棋盤,右手拾起了黑玉棋在錯綜復雜的棋盤上下了一子。聲音依舊是散淡溫和,“彼此交易,彼此互惠互利?!?p> “哼?!焙谝氯死浜咭宦暎耙皇瞧炔坏靡?,我怎么可能會和你交易!亂臣賊子罷了!”
“亂臣賊子?”燭陰咀嚼著這四個字,“真是有趣的緊?!?p> “本尊一沒禍亂朝綱,讒言佞語。二沒意圖謀反,反而忠貞不渝,三沒通敵叛國。
這亂臣賊子的帽子,太丑,本尊可不敢戴。”燭陰喟嘆道。
黑衣人聞后,冷冷笑道:“亂臣賊子倒是沒有,野心勃勃倒是有的,你與蘇煥,只不過是一個財狼,一個虎豹耳。”
“此言差矣。”燭陰懶懶的拂了拂衣袖,“這大宋的江山,何等的渺小,何等的脆弱,本尊,還不屑有之?!?p> 燭陰的話中透著唯吾獨尊的貴氣,即使此刻他依舊擺著那副六畜無害的微笑。
黑衣人一聽,心微微一顫,“你到底為何人!在這大宋有何企圖!”
先皇!你到底找到了什么“怪物”?
“你還不配知道,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別忘了,就憑你和本尊的‘合作’傳進姒清的耳中,你還能活?”燭陰富有深意的看著那黑衣人。
黑衣人聽了這話,雙手漸漸攥成拳,努力壓抑著自己的內心。
“別以為如今殿下將邊關虎符給了顧永你就不知天高地厚!別妄想得到那些原本不屬于你的東西,要是若我發(fā)現,你要做任何一件對攝政殿下有害的事情,就算你將你我的關系曝光在殿下面前,吾亦不懼!”黑衣人陰鷙的看著燭陰。
燭陰似笑非笑的看著黑衣人,他的眼眸愈發(fā)深邃:“......若不是因為你的忠心耿耿,就憑你今天的態(tài)度就可以死上個千百萬次,別忘了,你亦是有求于本尊,告訴本尊殿下的事情后,你可以滾了!”
“你......!”黑衣人氣急。
還沒有再開口,就見燭陰閃過一道殘影,一只骨指分明的手,搭在了黑衣人的脖頸上,逐漸用力。
“本尊說過了,僅此一次,這件事情,就算沒有你,也可以是別人?!?p> 話落,黑衣人只感覺自己身上鋪天蓋地的壓抑之氣瞬間消失,燭陰甩袖,丟下了一句,“說完就滾,至于那消息,本尊會派人送到你府上?!?p> 遂而他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繼續(xù)慵懶的自酌。
黑衣人驚懼的看著燭陰,的確不是他也是別人,若是別人的話,殿下的事情就一點也瞞不住這人的眼目!
......大概過了兩柱香的時間。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星月殿。
燭陰獨自坐在這星月殿中,也未傳召任何人,片刻之后,燭陰鳳眸一睜,拾起一玉棋,在虛空中一劃。
出現了一道裂痕,隨后,就見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殿中,周圍圍繞著濃郁的“白霧”,即使看不見面貌也能看得出他有天人之資。
在面對燭陰時,那一層影響人視覺的“白霧”瞬間消失殆盡。
入目的是一張富有神仙味的長相,一身非常有氣質的白衣,他的腰上掛著個與牌子,上面刻著非常古老的獸紋,依稀可以看清上面似是刻著“司命”二字。
“汝前來所謂何事?”燭陰的聲音依舊是霽月清風,毫無波瀾。
白衣男子深深的行了個禮,有些愁緒的皺了皺眉頭。
“有事就說嗯?沒重要的事情,你可以回去了。”
白衣男子嘆了口氣,“臣此次前來卻有大事,若不然不會打擾尊上?!?p> 燭陰微微蹙眉。
白衣男子擔憂的指了指紫宸殿的方向,雙手奉上一個竹質的卷宗,道:“事關小殿下未來的一件大事,臣覺得有必要告知尊上,請您過目。”
燭陰眼神一凜,想要倒酒的手微微一頓,不過并未表露太多的表情。
他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微笑,但是手卻已經不受控制的飛快奪過那卷宗。
將那卷宗打開后,燭陰的神色開始變幻莫測,良久后才開口對白衣男子道:“這就是你說的大事?”
“那是自然,臣也是想助您一臂之力。”白衣男子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白衣男子在內心里邊壞笑,他要是成全了殿下和尊上的話,那他的功勞可就大了!以后沒準兒還可以多休假幾天,不用每天寫人間劇本。
白衣男子暗暗搓磨著自己的手掌。
“司命?!睜T陰溫柔的喚了一聲。
“欸。”
“本尊怎么覺得你最近甚是悠閑?”
“欸,是......不是不是!”司命瘋狂搖頭。
“既然如此,就回去多想想怎么寫有趣的劇本,過段時間拿給本尊,好的話,那什么都好說,不好的話,本尊對于神仙去畜生道的命運為何甚是好奇......”
“......!”司命整張臉都苦了。
伸手想要將那卷宗拿回來,就兩眼一黑。
再次睜開眼睛就已經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地方。——九重天。
那卷宗還在燭陰的手上,司命嘆了口氣,得,他是知道了,某位尊上心里開心著,卻想以后把他這個寫那件事情的當替罪羔羊!
他就不應該自己去作啊......
此刻,人間。
折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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