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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照人人變妖

第三十六章泗水亭

秦月照人人變妖 小眾禿筆 2158 2019-07-21 05:20:26

  秦滅六國后,分天下為九州,九州轄三十六郡,郡又轄縣。一年有十個月,地方官吏進(jìn)宮朝賀,皆在十月朔后。朝中衣服、旄旌、節(jié)旗都是黑色,數(shù)以六為吉,符和冠都是六寸,而輿也是六尺,步為六尺,駕乘六馬。

  泗水設(shè)置郡衙,因泗水穿郡而過,因此得名泗水郡,轄徐州、淮北、宿州,沛城等十六個縣,郡中最高長官稱郡守。

  泗水岸邊有亭,在沛城境內(nèi),亭長就是書中所說的中陽里劉太公的四子劉季,職能負(fù)責(zé)治安,緝捕盜賊,征用勞役、兵役,接待使者,傳遞朝廷文書,亭卒四人。

  也就是說,泗水郡的郡衙,沛縣的縣衙,泗水亭的亭衙,三個單位都在泗水河流沿岸。

  只不過,泗水郡的郡衙在泗水的東岸,沛縣的縣衙在泗水的西岸。

  歷史上所說的泗水亭,就在泗水的西岸,靠沛縣縣城東出二十里地,也就是泗水郡衙和沛縣縣衙的中間,所以,劉季經(jīng)常在郡衙和縣衙之間往來,傳遞郡和縣之間的文書,郡守和縣令這兩個重要人物,他都要經(jīng)常見面。

  而之前提到的那個縣令屬官蕭何,職位相當(dāng)于縣丞,縣令比他官大一級,經(jīng)常冷眼看他。

  但是,蕭何因?yàn)槟芰Τ霰?,工作出色,又在郡衙里兼職,是泗水郡的卒吏?p>  所以,當(dāng)秦御史從咸陽到泗水郡來,考察郡里的事務(wù)時,看見蕭何與其隨員有條不紊的辦理公務(wù),于是,蕭何被御史授與泗水郡卒史一職,頂頭上司就是郡守。

  縣令因此又不得不對蕭何小心翼翼,生怕惹火燒身。

  因此,蕭何不論在沛縣縣衙,或在泗水郡郡衙,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但論官職,他沒有縣令大,當(dāng)然更不能與高高在上的郡守相比,只是說他在郡縣兩級之間,都屬于非常重要的職位,不是一般官吏可以比較。

  而泗水亭,剛好是蕭何往來于縣衙和郡衙之間,必經(jīng)的一個休息場所。

  劉季之所以和蕭何交好,就是因?yàn)槭捄谓?jīng)常到泗水亭來,不是閑坐喝茶,就是把盞聊天的緣故。

  劉季是個好酒之人,只要蕭何一來,不管什么時候,不論白天或者夜晚,公務(wù)或者休息,酒壺就提上來,叫亭卒隨便弄些下酒菜,兩個人就對飲起來?;蛘邇蓚€人到沛縣劉季的外室曹氏的住處,讓曹氏燒幾個好菜,斟了酒,一喝就是一整天。

  蕭何一旦喝了兩口酒,就開始抱怨縣令和縣衙諸多的不是,縣令知他是郡里的卒史,也不敢得罪他,雖然知道他經(jīng)常在背后抱怨縣令這樣不對,那樣不對,甚至于談?wù)摽h令徇私枉法,行賄受賄之事,只求他說的話,不要傳到近在咫尺的郡守耳朵里就好。好在蕭何只是閑談,并非要去郡守面前訴告。

  有一次,秦御史專門從咸陽來,指明要把蕭何升調(diào)到咸陽任更高的官職,蕭何不知道什么緣故,竟然拒絕了。

  升調(diào)一事被蕭何婉言謝絕后,縣令覺得蕭何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估計(jì)蕭何不肯去咸陽的原因,可能是看重了沛縣縣令這個位置,這一下,縣令感到自己的官位岌岌可危,更加不敢得罪蕭何這個人了。

  至于蕭何在別人面前,比如在劉季這種小亭長的人物面前,再怎么說縣令的不是,縣令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左邊耳朵聽,右邊耳朵出,或者干脆裝聾作啞。

  不過,話一說多了,劉季也漸漸的討厭起沛縣的這個縣令來,就是縣尉手下的那些亭長們,也漸漸的,沒有幾個對縣令有好感了。

  蕭何掌管文書、檔案、監(jiān)獄等事務(wù),在劉季的心目中,是個了不起的文才,所以他經(jīng)常向蕭何請教一些事情,蕭何也樂意給他講解,一來二去,這兩個人親如兄弟,除了公務(wù),幾乎形影不離,關(guān)系好到不能再好。

  就是劉季想娶曹氏這樣重要的事情,都要找蕭何商量。甚至于曹氏懷了劉季的骨肉,直至生下兒子劉肥,劉季若不嫁娶,就會有違禮法,自己良心也過意不去時,沒有蕭何的點(diǎn)頭,劉季也只好將曹氏母子晾在那里,想辦法瞞過劉太公,不讓中陽里的鄉(xiāng)親父老們知道這件事。

  可以說,在當(dāng)時的沛縣,除了莫塞,蕭何就是劉季最信任的人了,甚至于這個用犄角蛇行賄,才讓劉季到縣衙讀《秦律》,劉季才有機(jī)會當(dāng)上亭長的莫塞,還不如蕭何在劉季心目中的位置。

  所以,這一次,蛇精一案,如何能夠把姝姍從縣衙牢監(jiān)里救出,劉季完完全全對蕭何言從計(jì)聽,就是在武負(fù)酒肆里,劉季對莫塞說的那一番話,判斷姝姍當(dāng)天晚上從縣衙牢監(jiān)逃出,也是按照蕭何的意思所說。

  姝姍究竟是不是從縣衙牢監(jiān)里逃出來了,怎么逃出來的,這一件蹊蹺的事情,只有劉季和蕭何這兩個人才心知肚明。

  壽姬對莫塞所說的那些話,關(guān)于姝姍是不是蛇精,是不是從縣衙牢監(jiān)碗口大的窗口爬出來,也只是和街道上那些民眾們的謠言一樣,不足為信。

  當(dāng)莫塞和壽姬駕乘的馬轎一路從中陽里顛簸而來,到了沛縣縣城外面,沿著泗水河流,避開縣城城門,繞道去泗水亭,要到那里找劉季,問一問關(guān)于姝姍的下落的時候,他們在城墻外面,看見了縣衙張貼緝捕蛇精姝姍的榜文時,莫塞仍然相信是縣衙里散發(fā)出來的謠言。

  但是,壽姬說,那些謠言和緝捕榜文,如今看起來,如是同出一轍,跟真的一模一樣,讓人不得不相信,姝姍是蛇精一說的真實(shí)性。

  莫塞的心痛不言自明,在這種情況之下,莫塞仍然把希望寄托在劉季身上,希望當(dāng)他和壽姬見到劉季時,劉季說出來的話,能洗去姝姍是蛇精的嫌疑。

  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能夠看見姝姍平平安安,能夠看見姝姍站在莫塞面前的時候,仍然是之前的美麗,之前的妖媚。

  馬轎過了沛縣縣城,馬上快要到泗水亭了,壽姬忽然在轎子里大聲道:“不對!”

  莫塞一邊抖動韁繩,一邊大聲問:“什么不對?”

  壽姬道:“姝姍不可能在泗水亭……”

  莫塞生氣,道:“劉太公說了,劉季在當(dāng)天晚上把姝姍從縣衙牢監(jiān)接回東街,黎明時,又化妝成亭卒的模樣,他們?nèi)チ算羲?。?p>  莫塞真的很生氣,說,“這個時候,你怎么說出姝姍不可能在泗水亭這樣的話來?”

  這個壽姬一直在阻擋莫塞與姝姍見面,強(qiáng)調(diào)姝姍是蛇精幻化,這時候,眼看莫塞馬上就要與姝姍見面,她又說出這樣的話來,一定是女子心里的醋意在作祟。

  莫塞道:“我都傷心成這樣了,你怎么還落井下石呢?”

  壽姬在轎子里道:“姝姍是縣衙正在通緝的逃犯,亭衙里不止劉季一人,還有那些亭卒。劉季怎么可能將她隱藏在亭衙里呢?如果是那樣,不是故意讓亭卒們背上連坐和包庇的罪責(z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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