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進中去給她擋雨。
“馬進中，你夠了沒有！”韓術(shù)清伸手去拔發(fā)簪往自己脖頸扎去。幸虧馬進中眼疾手快，奪走了她手中的發(fā)簪。
“韓術(shù)清你夠了沒有！你對我下手就算了，你對你自己也……”馬進中沒再說下去，韓術(shù)清方才情緒太激動，剛剛才昏迷蘇醒不久，身體狀況不佳，身子一斜，倒在了馬進中懷里。
“術(shù)清……太醫(yī)！快傳太醫(yī)！”馬進中害怕地?fù)ё∷?，他感到了她身體的冰涼，“怎么這么涼啊……”馬進中把她抱的更緊一些，用臉貼臉，試圖把體溫傳給她。
內(nèi)殿。
馬進中半跪在床榻旁，滿臉心疼，手緊緊地抓住榻上雙眼緊閉，面無人色的韓術(shù)清。另一只手不斷地給她用熱毛巾擦臉。
一旁坐著的馬策忍不住，道：“我就說你要心疼的?！?p> “身體本未痊愈，現(xiàn)在又是染風(fēng)寒，我該如何是好啊？”馬進中好像是對韓術(shù)清說的。
馬策走至他身旁，拍了拍肩膀，安慰著：“表哥，莫要自責(zé)。這一切，不能怪你。每個人都有說不出的苦衷，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理解你的。”
“會有那一天嗎？”馬進中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自言自語。
馬策也感到非常無奈。
“馬進中?！?p> 兩人轉(zhuǎn)身，見是李觀。
李觀走至馬進中身旁，道：“我來照顧她吧。她現(xiàn)在……你還是少讓她聽見你聲音吧?！?p> 馬策將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投向馬進中。只見馬進中低著頭，手抓著床沿，手上若隱若現(xiàn)有幾根青筋。
馬進中突然松開了手，點了點頭，對李觀說：“好。”說完，站起了身。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才轉(zhuǎn)身離去。
“馬策，走吧。”
馬策跟了上去。
宣政殿。
馬焱輕撫這里的用具。這里，曾經(jīng)他來過無數(shù)次。次次都是畢恭畢敬地來，畢恭畢敬地去。如今，他成為了這里的主人。
身旁的馬極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他，突然道：“舅舅。”
馬焱不予理會，只用余光瞟了瞟。
良久，馬焱才道：“好處少不了你?！彼私怦R極這個人，自然是知道馬極想說什么。
果真，馬極聽到了他的話，連聲感謝道：“謝謝舅舅！謝謝舅舅！”
馬焱坐到了宣政殿主座上，猛然想起一事，對馬極道：“朕突然想起，萬春軒里，還躺著朕的一位老朋友呢?！?p> “就是那個半死不活的大昭太上皇？”馬極嗤之以鼻，“就那個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的那個老東西，哪需要舅舅您親自動手呢？我直接叫人把他扔到哪個深山老林里，喂野獸就行了?！?p> 馬焱搖了搖頭，道：“你不懂。萬一被人救了呢？”
“他中的不是梵剎毒嗎？可鶴門公主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馬極道，“沒了她的血，那老東西就永遠都起不來。”
馬焱思考片刻，問：“你可知，那鶴門公主的尸骨去哪了嗎？朕還沒問過馬策呢。”
馬焱是懷疑起韓術(shù)清的死活來了。馬極道：“舅舅，如果你喜歡的人死了，你會怎么辦？”
馬焱微抬頭，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幡然醒悟，道：“我當(dāng)然會把她的尸骨保存起來！”因為將軍府的地下，有暗室。暗室里躺著的，便是將軍夫人，馬進中的母親——崔歸雁。
一想到她，馬焱的心都碎了。馬進中還未懂事時，崔歸雁便去世了。然而，至今未再娶，也從不曾納妾。
“那表弟他也肯定會把那女的尸骨保存起來。舅舅不妨自己去看看?！瘪R極的話點醒了馬焱，馬焱道：“好?！?p> 東宮。正殿。
“表哥，你真的就……”馬策趴到馬進中面前，欲言又止。
馬進中故作鎮(zhèn)定，放地手中書卷，道：“真的就什么？”
“你……”馬策氣不打一處來，抓走了馬進中的書，道，“你還有心情看書呢，你看你，救她的是你，怎么著……唉?！瘪R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馬進中看著他這副樣子覺得有點好笑，道：“你在干嘛？”
“我在給我表哥和表嫂撮合嘞?！?p> “怎么就你表嫂了？”馬進中道。
“發(fā)簪唄?！瘪R策見馬進中要說什么，趕緊打斷他，“別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知道我表哥不會出家了?！?p> “什么出家？”馬進中感覺自己已經(jīng)不適合與他表弟聊天了。
“嘿，這個就不告訴你了。”馬策突然變得小心翼翼，左右環(huán)顧，道，“表哥，你要知道，我為了你，真的是——你知道嗎，那天舅舅問我，那個女人死透了嗎？我當(dāng)時面不改色道，死透了。厲不厲害?！?p> 馬進中忍俊不禁。
說起發(fā)簪，那日，她要自殺。幸虧馬進中奪得快，不然……他想想有些后怕。簪子，他暫時保管罷了。
門外有宮人喊道：“皇上駕到！”
兩人相視，便起身迎接。是馬焱和馬極。
馬焱一進門，便擺手讓他們坐下。
馬焱坐下后，并未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宮女上完了茶。
馬策多次以目視意馬進中，馬進中未回應(yīng)。韓術(shù)清現(xiàn)在在內(nèi)殿躺著，馬焱應(yīng)該不會發(fā)現(xiàn)她還活著。
“父親大人，何事需親臨？”馬進中問。
“我說表弟啊，你怎么還不改口?。楷F(xiàn)在不應(yīng)該叫父皇嗎？”馬極道。
“哥，你不也沒改口嗎？”馬策道，“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叫表哥叫太子殿下了嗎？”
馬極對馬策翻了白眼。
“無事，朕不能來嗎？”馬焱對馬進中說。
馬進中低下頭去，道：“父親……父皇想來便來?！?p> 馬焱欣慰地笑笑，起身道：“讓朕去看看這東宮環(huán)境怎么樣。最好讓朕看看住的地方好不好，可不能苦了朕的孩兒?！?p> 馬進中心中咯噔一下，不知所措地望向馬策。正巧被馬極看到了這一幕。
“怎么？表弟不愿意？”馬極哂笑道，“舅舅關(guān)心表弟，表弟怎么不領(lǐng)情呢？”
馬焱看了過來，意味深長地望著馬進中。眼看馬焱要點明了說。
馬策連道：“舅舅去便是，舅舅關(guān)心表哥那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表哥又什么時候拒絕過呢？”
馬焱點點頭表示同意，便去了。馬策推了推馬進中，馬進中前去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