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該自稱老婦
理所當(dāng)然地,管茂將下毒放倒他們的卑劣行徑,完全歸罪到風(fēng)宇身上。
這不明擺著,來時好好的,用過飯之后,便紛紛不支——在戟王地界,除了風(fēng)宇,還能有誰?
讓管茂料想不到的是,看到落霞閣內(nèi)一片混亂,不時有人慘叫一聲,風(fēng)宇竟然滿眼惶惑,端著象箸的手依舊舉在半空。
難道……不是他?
徹底昏死之前,意識到情況好像還要糟糕,管茂撐住最后一股子力氣,艱難出聲:“逃,快逃……”
他這一聲也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風(fēng)宇說的。
隨后,身體如同脫了殼的海貨,軟倒于地。杯盤被碰下桌面,碎裂時,濺起碎瓷無數(shù)。不巧還割傷了手臂,大片血色從衣衫洇出來。
“管大人,大家……都怎么了?”
風(fēng)宇起身,想要近距離看個究竟,他仍是一臉懵然,完全處于狀況之外。抬腳不過才堪堪邁出去兩步,暈眩感猛然襲來,好似榔頭,出其不意地猛擊后腦勺。
“快,來人啊!”身體出了狀況,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出口求救時,嗓音都是嘶啞的。
“王、王爺,不好了,我們好像都中毒了?!眳嵌Y痛苦地倒在地上,上半身靠桌面苦苦支撐,抓握之力一并喪失,手從刀柄上劃下。
隔壁偏殿,護衛(wèi)摔倒一片。被人蘇彥垂涎的蒲中酒,混亂中摔碎不少,導(dǎo)致酒香彌漫。無數(shù)條粗壯手臂,從桌面上無力垂下。
“是誰,到底是誰下的毒……”
風(fēng)宇茫然四顧,明明是日光傾斜,看起來卻是人影繚亂。隱隱約約地,怎么好像有個人一如既往地站著?
“是你嗎……”
往前挪了幾步,一個重心不穩(wěn),風(fēng)宇便摔跌下去,引來那人狂笑三聲。
“狗王爺,妙竹馬上讓你知道,什么叫悔不當(dāng)初!”
很快,她將兩指往口中一送,吹出悠揚哨聲。
大蒙湖,爭標(biāo)活動正在激烈進行。
柳中麓是觀眾當(dāng)中最為緊張的一個,雙手死死握著面前欄桿,在沖天的鼙鼓聲中,拼命的加油助威。
少年耳力好,聽到奇怪的哨聲,輕輕碰了下柳中麓,“掌柜的,我怎么聽到有人吹哨!”
眼看掛上中麓腳店的棹船跟第一名落后半個船身,柳中麓急得掰過小伙計的頭,“關(guān)心那些閑事作甚,趕緊幫著助威!”
伙計“哦”了一聲,余光看到身后不少人紛紛離去,朝風(fēng)林苑最高處——落霞閣的方向去了。
從最開始,伙計便覺得他們很奇怪。明明是觀賞爭標(biāo),卻人人都戴著一頂帽子,盡量壓低,遮住視線,期間也不見多投入,反而在東張西望,似在等著什么。
“還看,助威!”
不敢不聽掌柜的話,伙計急忙將好奇的視線收回,專注地給中麓腳店加油。
落霞閣前面的竹林,明明無風(fēng),卻響起突兀的唰唰聲,從高處俯瞰,不時有人影快速穿過,似有大魚在蘆葦蕩中游弋。
而他們這些人的目標(biāo),便是落霞閣。
作為城主,鐘毅第一個趕到。
步上百級臺階,妙竹欣喜迎上去,“阿毅,按照你的吩咐,我在那道水煮肉片中下了毒,人都已經(jīng)昏了,唯有那個狗王爺仍在強撐?!?p> 鐘毅呲牙,照例露出整齊的白牙,笑容陰森森地,殺氣不住地往外滲,“這就對了,我就是要他死的明白?!?p> 正中自己的心思,妙竹嬌笑一聲,“死鬼。”
多日未見,見美人嬌嗔,鐘毅的手便攬上去,從香背緩緩下落,卡在腰際,“妙人兒,你要的皮犁子也一并帶來了,待割了那狗王爺?shù)娜祟^,將皮肉剔下去,再給你雕個燈罩子,如何?”
從鐘毅手上接下皮犁子,妙竹便急不可耐地套在手上。曲了曲手指,可以刺進皮膚的冠頭顯然是提前經(jīng)過打磨,妙竹更覺得稱心,倚在鐘毅肩頭。
“那感情好,我就是要那狗王爺死無全尸!”
待屬下集結(jié)的差不多,二人挽手,走入落霞閣。
殿內(nèi),果然是一片狼藉。
“妙竹,是你……”
風(fēng)宇身形搖搖晃晃,兩條手臂苦苦撐于地面。眼看已經(jīng)極限,風(fēng)一來便能倒下。
“狗王爺,既然你死期到了,妙竹倒是愿意將實情告訴你,省得死了沒個全尸就算了,最后連眼睛都閉不上?!?p> “什么意思?”
“知道這是什么嗎?”
妙竹走近,亮出手指,三根銀鏈,綴連在指頭兒上的三個冠頭兒。陽光下,不大的刃口卻是雪亮。
她自問自答,緊接著道:“知你身在王府,也沒什么見識,妙竹便告訴你,這就是可揭人頭皮的皮犁子!”
“皮犁子?”
風(fēng)宇眼神逐漸渙散,仔細(xì)回味,似猛地想起什么,終于如妙竹所愿,露出懼怕神情。
受了幾日窩囊氣,今日終于有機會報復(fù)回來,妙竹心情大好,“說本姑娘是下人?讓本姑娘殺雞?本姑娘那日燉的魚湯還美味嗎?”
一件件一樁樁的回想起來,妙竹紅腫的臉頰便開始隱隱作痛。
“據(jù)本王所知,造了個皮犁子出來,擅剝?nèi)似ぃ挥懈鲁抢锬莻€諢號‘人犁’的女魔頭?!?p> “沒錯,本姑娘就是那個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女魔頭!”
提起世人皆知的恐怖稱號,妙竹絲毫沒有愧悔之心,反而非常得意。
風(fēng)宇忍不住糾正,“呸,面皮真不是一般厚,自稱姑娘都不打磕絆,你該自稱老婦才是?!?p> “你……死到臨頭還敢口不擇言!”
妙竹氣急,腳步還未來得及踏出去,就被鐘毅一把拖住。
“有人!”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妙竹這才發(fā)現(xiàn),西北角的柱子后面,藏著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誰在那兒!”鐘毅大吼,聲若悶雷。
那人渾身顫顫,終于探出小半個腦袋。
見他衣衫簇新,頭冠乃是青玉,鐘毅還險些沒認(rèn)出來,“青禾?”
“正、正是小老兒我?!鼻嗪炭诿姘l(fā)青,膽小如鼠的他將身子縮到最小。
見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妙竹倒是給氣笑了,“派你入王府,趁機了結(jié)這狗王爺?shù)男悦?,你卻日日只知道同他廝混,吃香的喝辣的,是不是早就將你的小徒弟給忘了?”
猛犸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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