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順走肚兜
早在半個時辰之前,難得起個大早的風(fēng)宇,梳洗整齊,帶上青禾跟吳禮,威風(fēng)凜凜地出門去了。
他也不希望起這么早來著,可青禾催的急。拿出一套看熱鬧的說辭,說是多年游歷總結(jié)出的經(jīng)驗,瞧熱鬧第一條,不能落于人后。就跟包子出鍋,搶熱的吃是一個道理。
風(fēng)宇被他說服了,決定先去知之樓那邊瞧一瞧。
“王爺,小心一些,市井小巷,秩序混亂,哪怕是臟了外衫,我爹怕是都不會放過小的。”說話時,吳禮不住地白楞青禾,暗怪他不會帶路。
青禾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樂呵呵的張望左右,看什么都覺得親切。錦衣玉食的日子是過上了,這幾日格外懷念市井的煙火氣。
瞧瞧,巷子邊的臭水渠,還是那么臭不可聞。再看看,街邊奶孩子的婦人,還是那么豐腴,那么的厚臉皮。
“王爺,那婆姨的身材真是好,白的呦,晃眼睛?!鼻嗪掏L(fēng)宇身邊一湊,小眼睛瞇著,讓人瞧不出他才暗中打量誰,那叫一個不堪入目。
“王爺?”沒得到回應(yīng),按理說,王爺對這種話題一向感興趣的,今個兒怎么好像興趣缺缺。難道,還有比婦人奶*孩子更好看的。
青禾順著風(fēng)宇的目光瞧過去,見他望著晾曬在桿子上的衣服,若有所思。
這條小巷多為民居,從二樓窗戶伸出長長的桿子,搭在另一端,桿子上掛滿濕噠噠的衣服,褙子、裙衫一類,顯然是晨起在粼河邊新洗的。
“王爺,你瞧什么呢?”吳禮疑惑,兩步走到風(fēng)宇身邊,順著他的視線朝上張望。
很快,他的臉就紅了,就好像是讓炭火蒸了臉。青禾都疑心他是不是個爐子,動不動就燒得臉紅,真是沒出息。
“不就是個肚兜嗎,有什么可瞧的?!?p> 青禾有些得意,覺得王爺與吳禮,遠沒有自己有眼光。于是,再度將眼睛瞇起,去瞧那婆姨如何去哺育下一代。只覺得天邊有道亮燦燦的光,打在那白嫩的婆姨身上。
風(fēng)宇指著肚兜,對身邊的吳禮說道:“本王很喜歡上面繡的猧兒,凡嘗肚兜上繡的不是鴛鴦就是花花朵朵的,這個繡了只猧兒,倒是別致的很。而且,與本王養(yǎng)的那只至少有七八分相像。”話說那么多,其實要表達的意思只一句:本王很中意。
吳禮心虛地瞧瞧四下,所有人都盯著他們看,當(dāng)下更覺得難堪了。好歹是個正正堂堂的王爺,當(dāng)街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女子的肚兜,這又算是怎么回事?
他將聲音壓低,紅著臉提醒:“王爺,時辰不早,我們還是快些走吧。”
風(fēng)宇又哪里是個肯聽勸的主,既然他說看中的東西,斷斷是沒有不占為己有的道理的。
吳禮眼睜睜地看著他抽出腰間的打狗棍來,墊腳去夠肚兜。
“王、王爺?!眳嵌Y那叫一個慌張,勸也不是,只能緊張地將他的身影牢牢遮擋住??上эL(fēng)宇不配合,原地跳了幾跳,根本不拿他的良苦用心當(dāng)回事兒。
丟人了啊。
成功挑下肚兜來,拿在手上,潮是潮些,這股屬于女子的馨香之氣,實在提神,風(fēng)宇很歡喜。
“刺繡很是別致,拿去給家里的猧兒墊窩用也不錯。”
對于肚兜的用途,青禾原本是展開一番遐想,起初是以為風(fēng)宇要私藏,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來欣賞摩挲一番……光是想象,老臉上的褶子就跟犁翻過的地似的,溝溝坎坎的。
當(dāng)風(fēng)宇說要用肚兜墊窩的時候,青禾怔住了,一臉痛惜地看著肚兜:“王爺,要不……你還是賞給小老兒我吧?”換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來欣賞摩挲,好像也很不錯。
還沒等等于抬腳去踹青禾,二樓窗戶忽然被推開,露出一張悍婦兇橫的面容來:“誰啊,偷人家小衣,采花賊啊!”
“王爺,快跑!”
就好像是自己做了虧心事,吳禮拉上風(fēng)宇,快步朝小巷另一頭跑去。
可憐腿腳不慎利索的青禾,被婆姨的男人拿鋤頭直搗腚溝,差點兒趴那兒。
好在逃跑經(jīng)驗豐富,再加上一股毅力,竟也轉(zhuǎn)危為安,與粼河邊的風(fēng)宇跟吳禮匯合。
眼看風(fēng)宇沒事人似的,還在欣賞粼河風(fēng)光,青禾一肚子的火,又哪敢沖著小王爺發(fā)泄,只得換上討好的笑容,捂著火辣辣的腚溝,“王、王爺,小老兒我今后怕是都不能服侍在王爺左右了……”隨后便是一陣哼哼唧唧的慘嚎,那叫一個凄凄慘慘戚戚。
風(fēng)宇又怎么看不透他的意圖,體恤他確實因為偷看,被婆姨的男人杵的不輕,當(dāng)下便許下好處,“別叫了,再叫賞你板子!”
青禾立刻合上嘴巴,變臉速度是吳禮生平所見最快。他趕緊討好地往風(fēng)宇眼皮子底下湊,“王爺,我們接下來要干嘛?”
風(fēng)宇趕蒼蠅似的擺擺手,“別擋著本王看風(fēng)景。”
“哪里來的風(fēng)景?”
青禾奇怪,與風(fēng)宇站在一處,朝粼河上張望。
原是知之樓的畫舫正在靠岸。
粼河屬晚上最熱鬧,燈火璀璨,笙歌鼎沸。到了早上,倒顯出一種繁華落幕后的頹敗之氣來。
知之樓的畫舫上,珠簾一挑,露出一個素凈女子的面容。頭上花枝錦簇,大紅褙子飾以彩色珍珠,華貴至極。
“這位應(yīng)該就是香袖姑娘?!眳嵌Y低聲在風(fēng)宇耳邊說道,他曾目睹過香袖的畫像,從神態(tài)上來看,分毫不差。
風(fēng)宇忽然嘿嘿一笑,“你們說,香袖姑娘若是不能如約而至,費了大力氣,好一番準備的蘇武林會不會失望?”
“那是自然。”青禾聯(lián)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即便窮困潦倒,誰還沒個對感情生活的美好期許。日日守在婦人洗菜搗衣的河岸邊,頭天瞧上哪一個,若是第二日沒見著,那叫一個失魂落魄,惘然若失。
想來,若是今日蘇武林沒能見到香袖姑娘,怕是也同當(dāng)初的自己一般,要失落上好一陣兒呢。
“王爺莫不是想攔下香袖姑娘,不讓她去中麓腳店?”吳禮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王爺當(dāng)街攔花魁,跟他老子當(dāng)年犯下的荒唐事異曲同工,傳出去了,那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