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6.5cm的高跟涼鞋,那米色的聚氨酯鞋底,踩在淺灰色大理石紋地磚上。涼鞋的細高跟,使她的腿部線條更顯纖長。“嗒~嗒、嗒~嗒~”高跟鞋的節(jié)奏感,從16層的電梯口傳來。
粉色羊皮革鞋面,柔軟細膩。她的腳背,膚如凝脂,稍稍瘦薄的腳背與這柔軟羊皮鞋面完全貼合。光線的變化下,那抹粉色似乎又如粉灰一般,和她身上的襯衫與西褲是那么契合。
優(yōu)雅。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此時,手機鈴聲響起。
這似乎是某一首歌的伴奏,沒有歌詞。
自使用這部手機起,這首曲便成了手機鈴聲,陪伴著一璨。
也未曾改動。
一首不知道名字,沒有任何信息的未知歌曲。
卻很好聽。
一璨接聽了電話。
“喂!白骨精,你到了沒?。?!”電話另一端,林顏提高音量,急促地問。
“到門口......”一璨口中的“了”字還未落,林顏便掛斷了電話。
突然。
“嗒!”家門被毫無預警的從里面打開!
只見。
林顏左手拿著顏料盤,盤上是同一色系的顏料,漸變。右手握著一支剛洗過筆頭的貂毛平頭筆,深棕色的木質筆桿上雕刻著精細的花紋。
握著筆的右手,一下勾住一璨,直奔樓上的臥室。
那筆怎么這么眼熟?!
“林顏!你又用我筆!”被強行拖拽著往樓上走去的一璨,來不及換鞋,笑著對前面的林顏呼喊,“哎呀!顏料滴下來了!”無奈,就知道沒有什么燒穿的鍋子......
林顏的臥室。
靠窗處的畫架上。
是一副未完成的抽象畫,作畫者遇到了繪畫瓶頸?
一璨在畫架旁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
她靠了靠檸檬黃的沙發(fā)椅椅背,北歐絲絨的布藝材質,簡約舒適。她望著眼前的顏鬼,悠悠笑道,“支持原創(chuàng)!”
“白骨精~你的顏鬼卡著了!”林顏眨眨眼,一合一睜眼間,眼底中仿佛閃爍著一抹純真的星星。
“找我筆的時候,怎么沒卡著?卡哪里了?腦袋?”一璨身體前傾,站立,轉身假裝準備下樓,“我好歹,得先去看看那燒穿的鍋子吧?”
林顏將手中的貂毛筆遞給一璨,嘟起嘴作俏皮狀。趁一璨不注意,似在碎碎念著什么。又說道,“白骨精,鍋沒有燒穿,我的心快穿了!有沒有聞到,我心里燒焦的味道?”
林顏一把拉住準備下樓的一璨,單手將她推到畫前,撒嬌著,“白金獎,你就幫我看看,我怎么也畫不出我想要的感覺......”
眼前。
一璨拗不過顏鬼的死磨硬泡,滿嘴甜,笑著,“哎喲喲,你這青年畫家,還需要我這個珠寶銷售員給你看畫呀?!”
“沒有你老人家的退出,哪里會有我們的嶄露頭角?哈哈哈哈!”林顏邊說邊將畫側向一璨視線。
馬屁顏。
一璨望向眼前的畫。
這。
是一副粉色系的抽象畫。
筆觸漂亮!同一系色彩的變化極為細膩!
如夢如幻。
“銀河系?你的情緒?”一璨內心些許的驚訝,留學歸來的顏鬼,無論從畫風、繪畫技巧都遠勝于自己!這還是以前的顏鬼嗎?一璨內心為她感到高興!
只是......
“知顏莫若白!”
“我無法做到這畫上運用的筆觸,很贊!”一璨贊美道。
“可是,我好像表達不出,我想表達的......我不知道問題在哪里?”林顏臉上顯出沒落的神情。
“顏鬼~你退后。”一璨讓林顏退后幾步,“再看這幅畫,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林顏照著一璨說的,退后幾步看著,搖著頭,“什么?”
“掃尾這里,無論是顏色的堆砌還是漸變都很漂亮。中心位置的亮度也很完美。粉色的變化很細膩,完美。但,每一處的完美,反而會適得其反......顏鬼,你覺得呢?”一璨注視著眼前的畫,眼眸中是一種真誠,更隱約透著那股久違的熱愛。
林顏自言自語,不知不覺重復著一璨的話。
“......每一處的完美,反而會適得其反?”
一璨轉頭,見林顏認真思考。
這樣的林顏,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神情又有著幾分疑惑。
“換一種視角?不可行就換一種思考角度。優(yōu)秀的筆觸處理,不拘泥于筆的好壞?!币昏餐nD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同樣的!一幅畫的靈魂,不在畫的表象,而在于你的內心賦予這幅畫的深刻含義。”
“靈魂?”林顏仔細的聽著一璨所說的每一個字。
忽然,大喊道,“不拘泥于筆的好壞?白骨精!你就是舍不得你的這套破筆!”
“破筆?這可是老年份的限量!不用還我?!币昏布傺b皺眉,朝著大聲呼喊的林顏,開著玩笑。
不知從何時起。
面對生活中的所有突如其來,一璨似乎也學會了換一種幽默的態(tài)度來面對。
換一種視角,真的會看到不一樣的世界。
“我不~~哈哈哈哈”林顏收回油畫筆,故意緊張的說著,“白老人家!隱居的金獎高手!你那銷售玩夠了?考慮什么時候回來?”
“誰說我是玩?!币昏沧⒁曋诸伒碾p眸,“我一直都在啊?!?p> “我真不懂,你為什么非要做銷售這行!”林顏此時很疑惑,完全不能理解她的白骨精的想法。在林顏心里,銷售,曾經(jīng)是一種不是很體面的職業(yè)存在。
但只要是白骨精所做的決定,她就會永遠支持!
“我們是同行?!币昏采蠐P嘴角,望著心直口快的林顏。
“同行?”林顏不明白。
無法理解!
“嗯?!币昏怖^續(xù)往樓下走去,“藝術的表現(xiàn)手法不同?!?p> 此時的林顏,完全不明白一璨在說些什么!
藝術的表現(xiàn)手法不同?
深夜。
深色雞翅木書桌上。
一璨合上一本《怎樣提升業(yè)績?》的書籍,打開的紙質筆記本上,記錄著一個數(shù)字。
那是計劃至今年年底,自己用公式計算的預計需要完成的業(yè)績數(shù)字。
她的眼前。
再次出現(xiàn)林顏的那副抽象畫—粉色的銀河系。
極致的粉色系,色彩變化。
是??!
細分??!
她打開錦沁給她的那盒邦迪,隨機撕開一貼。
邦迪上印著“Nothing is impossible”
這是定制的嗎?
“嗒、嗒、嗒”
一璨不停敲打著鍵盤......在筆記本上邊記錄著什么。
凌晨3點。
(CTRL+S)
一璨保存了一份,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關于提升凡諾古各門店業(yè)績計劃,未完成的另外一半,終于,完成。
明天匯報陰陽怪,下一步就是執(zhí)行了。
等等。
不知不覺,一璨心想,自己什么時候說陰陽怪這三個字這么順口了。
不禁一笑。
一璨閉上眼睛。
眼皮不自主的合攏。
林顏的話語在腦海中盤旋,“白老人家,隱居的金獎高手!你那銷售玩夠了?考慮什么時候回來?”
她拿起桌上的那支,女款純黑亞克力漆派克鋼筆。
2008年希望杯珠寶設計金獎的獎品。
這的確是一種榮譽。
但,對于一璨而言,榮譽顯得虛無縹緲。這支筆,也只是一支鋼筆。
生活不正是如此嗎?
品嘗生活中的未知,何嘗不是一種踏實,更是一種真實。
更何況,自己一直都在!
模糊間。
一璨望見眼前的數(shù)據(jù)直線上升,目標漸漸達成。
“鈴鈴鈴!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鈴鈴鈴!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側靠在床頭靠背上就睡著的一璨,疲憊間微睜雙眼,右手摸索著床柜上的手機。
屏幕上的時間,漸漸清晰。
“7:00a.m”
一璨起身,洗漱后。
她坐在書桌前,寫下今日計劃完成的工作,業(yè)績的提升必須在于整體的規(guī)劃與日日的積累。
片刻后。
一璨從電腦上拔下U盤,收起工作筆記本、鋼筆,放入包內。
微風。
發(fā)絲輕輕揚起。
她隨意的盤起自然黑的長發(fā),換上一件短袖耐克運動服,一條跑步健身短褲。
下樓,為顏鬼準備好簡單的早飯,放入冰箱。
穿上一雙細網(wǎng)透氣的運動鞋,關上門,往電梯間走去。
7點多的小區(qū),顯得有些安靜。
一璨塞上MP4黑色的耳機,開始晨跑。
腦海中仍想著那些數(shù)據(jù),有節(jié)奏地跑動著,她能聽見心臟正隨著節(jié)奏跳動!
身后。
有一個身影。
緊跟。
一璨似乎感覺到了陌生的氣息,停下腳步,轉頭向后望去!
空無一人?
這個情景,似乎有些熟悉?!
她深刻的記得,剛剛參加工作時的那天夜晚。
也是同樣的安靜。
也是同樣的“淅瀝瀝——嗖嗖——”
不同的是,一璨此時心臟的跳動,似乎沒有當時那么劇烈。
“砰、砰、砰”
見身后無人,一璨便繼續(xù)往前跑著,漸漸遠去。
此時,樹后走出一個身影。
淺金色的頭發(fā),柔順的背梳,些許另類,但又非常適合臉型的發(fā)型。較好的面容,眉間,卻扭曲著。
暗色的唇,沒有光澤,透著偏執(zhí)的氣息。
一米九的身高,修長的影子,斜斜的映在地上。
“白一璨,好久不見。”一口煙霧緩緩吐出,左手夾著的煙,煙霧裊裊升騰。
右手緊握!
一股恨意凝聚掌中?。?p> “啪!”
突然向身旁的樹上垂去。
手背背部的細骨,瞬間轉紅!那是一種積聚已久的憤怒!
眼眸中,是自然的混血淺色灰。
虎口處的傷疤。
隨著天空的云朵移動,光線漸漸照射,傷疤漸漸清晰。
這,是一個圓形的傷疤,很深,似乎是被什么筆,戳進皮肉導致的!
“白、一、璨!”
這三個字,似低沉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