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飛奔回去。
十分鐘后,他站在店面。
里邊一片狼藉,東西都被砸了。
鍋碗瓢盆,全部摔得滿地都是。
周元咬緊牙關,拳頭緊攥!
肥雪道:“三個年輕人干的。”
雞姐給周元一口煙,然后問肥雪,“看到樣子沒有。是不是熟人?!?p> “不大像,熟人我都見過,有些面生?!?p> 如此一來,雞姐也沒辦法幫周元尋找源頭,但凡有點面熟的,也不至于現在一籌莫展。
周元深吸兩口煙,“我大概知道是誰?!?p> “誰。”雞姐跟肥雪、周八斤都看向周元。
周元丟掉煙頭,冷冷的看著對面龍鳳酒店,“龍鳳酒店那些雜碎!”
“你確定?”
“六七成吧,之前我在那里待過,得罪一個叫做阿凱的貨色?!?p> 雞姐點了點頭,“阿凱,是不是姓黃?!?p> 周元淡淡道:“好像是,我在那里呆了兩天。跟他沒什么交集,最后也是因為得罪他才出來的?!?p> 肥雪看著一地東西,很是惋惜,“這幾個家伙有點急,砸的都是一些不大值錢的東西。好在鍋爐都能用。”
雞姐擺擺手,“這個人叫做黃元凱,我等會找人問問看?!?p> 周元拍了拍雞姐的肩膀,“多謝了。”
“都是兄弟,說謝干嘛?!彪u姐打了一個哈哈,也不懂怎么安慰周元。
說起“兄弟”兩個字,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不易發(fā)現的暗淡。
被破壞的卷簾門在周八斤跟肥雪的幫忙下恢復差不多。
門口被撬,只能明天再修理。
回到廟街,周元把事情的跟三人說明。
三人大驚!
“我們到底得罪什么人。這才開張第一天?!笔毯茈y過,這剛剛看到一點苗頭,馬上就被人扼殺?
馬寬一摔毛巾,“一定是龍鳳酒店的人干的!除了這幫犢子,我想不到會是誰。我現在就去砸了他們的店!”
李建仁見狀,把他拉住。
周元淡淡道:“別廢話,干活。”
老板發(fā)話,三人在生氣也只能悶著。
三人看著周元離開,他們都明白,此時此刻最煩惱的應該屬于周元。
走到李建仁身邊,周元道:“建仁,看著點這小子?!?p> “同桌你放心,這小子我看著,不會讓他去龍鳳酒店鬧事?!?p> 周元點頭,“鬧事我倒不怕,我就怕鬧出人命?!?p> 顯然現在對方是給自己警告,如果自己繼續(xù)做下去,這警告還會來的。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等著瞧。
今晚賣了兩鍋牛雜,主要的經濟來源還是有保證。
“照這樣下去,半個月我就能夠達到升二級的條件。”周元心中盤算。
可是眼下有些人并不想讓他順利的做下去,得想辦法把他們揪出來。
次日早上
周元第一次去往菜市選材。
昨天是馬寬跟十三姨操辦的,有些菜周元選得都不是很喜歡。
來帶批發(fā)菜市,新鮮的蔬菜滿目琳瑯。
不過肉菜,在周元的眼中都是被人選剩的。
好的肉菜早就被人定下。
從業(yè)廚師行業(yè)多年的老師傅早就跟這菜市的形成一條不可分裂的利益鏈。
“老板,我的東西呢?”一個沙啞的聲音引起周元注意。
他看著對方背影,工作服背后的“龍鳳斗”繡花圖案,再明顯不過,對方是龍鳳店的老張。
老張在龍鳳店做材料員有二十多年。
對于選材,他有著豐富的經驗。
之前在龍鳳酒店洗碗,老張雖然嚴厲,倒也對自己客氣,并無為難自己。
并且在洗碗一大堆碗筷后,老張還給周元一口煙。
老張捋了捋少得可憐的頭發(fā)那幾根頭發(fā),遮擋他地中海的禿頂。
可是也沒辦法掩蓋中年禿頭的悲哀。
“老張。”周元率先打招呼。
老張轉頭,發(fā)現是周元叫他。
“你……那個誰……史帝芬周?”
周元做了一個禁言的手勢,“噓,叫我周元。”
改名了?
不管叫什么,老張都不會忘記這個青年。
前一段時間,可是把龍鳳酒店的阿凱斗得無地自容。
“聽說你在龍鳳酒店對面開了一家店。”老張也不介意跟周元聊天,反正只是聊聊。
“對,準備擴大規(guī)模。怎么樣,那邊做得還好?”周元遞給他一口煙。
老張點上,“好毛!做了二十幾年,越混越慘!真想不干了?!?p> 周元樂呵道:“又有什么煩心事?!?p> 老張徐徐吐出一口,“多了。反正小老板上位后,我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受。要不是一家子等我吃飯,我真的想甩鍋不干。還是懷念以前跟著老馬的日子?!?p> 老馬?
也就是十三姨的老公,馬志強。
“老馬可是以前的主廚?”
“對,看來你也聽說。還是老馬好啊,他在的時候,我們這些老員工哪個不服他。也只有他才會給我們爭取福利,跟老板提加薪的事?,F在……龍鳳酒店收入增加,我們的收入三年沒變。要是老馬在就好了……”
周元對不遠處的馬寬叫道:“阿寬,過來?!?p> 馬寬走到兩人面前,有些迷惑。
“老板,什么事?!?p> 周元介紹,“他是老馬的兒子,叫做馬寬?!?p> 老張急忙帶上老花鏡,仔細打量,“阿寬?這幾年沒見,你都長這么大了?!?p> 馬寬以前沒少在龍鳳酒店吃吃喝喝,不過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
那會自己才十二三歲,現在十九歲,變了好多。
對于老張,馬寬倒是沒有什么印象,反正那會就是去龍鳳酒店吃飽,然后上課。
“這位你是爸爸的同事。叫張伯?!?p> 強行介紹,馬寬也有些整蒙了,“張伯,您好?!?p> “好!好!看到你,我就想起老馬。真的好像,太像了?!崩蠌堄行┘樱劢欠浩饻I花。
老張跟馬寬說起一些老馬以前的事跡,兩人都唏噓不已。
尤其是馬寬,第一次從別人口中了解父親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父親自殺,一直讓他認為父親是一個懦弱的人。
可是聽到父親給手下員工三番兩次的謀取福利,他覺得父親是最強大的!
“行了,時間差不多,我改回去了?!?p> 周元握住對方的手,“老張,以后要是不想在龍鳳酒店干了,找我?!?p> 他輕輕拍了對方的肩膀,老張愕然了,點了點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