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鋒聽了這些,臉上不覺竟有了一些汗珠,陳郁筱說的話雖然八成是假,但是卻還是讓吳鋒有些緊張。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陳郁筱是騙他的,他寫的根本就是一團(tuán)廢紙,但是聽到周圍的唏噓聲,吳青鋒越來越寫不出來了。
只見陳郁筱又拿了一張紙,唰唰幾下還真的又寫了一首。寫完之后把筆一放:“唉,寫詩真的太累了,不寫了不寫了,這東西只能靠靈感啊,若是強(qiáng)逼自己寫,真的是一句也寫不出來。”陳郁筱似有所指,吳青鋒聽了,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扔了筆便什么句子也寫不出了。
“我……我今日寫不出來了……”吳青鋒沮喪的說道。
“什么,吳公子竟然都寫不出來了,這……”旁邊的人一聽這話,也是一片唏噓。
“我雖寫不出來,但是原先我便作過這樣的詩詞,那些都可證明我的文才,還請殿下拿出您寫的詩來一觀,也好讓青鋒心服口服?!眳乔噤h一拱手說道。
“好,就為讓你心服口服!”
一張墨點(diǎn)揮灑的宣紙飄到了太傅的案前。
十幾秒的沉默過后。
“好!好詩啊!”太傅竟不自覺地站了起來,站起來的時候一不留神,衣衫卡在了案下,“咔嚓”一聲扯壞了,但太傅激動之態(tài)還是溢于言表。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殿下才情非常人之所能及,令人欽佩!”讀到最后,太傅竟是對著陳郁筱肯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過是瞎寫的,太傅可折煞我了?!标愑趔阙s緊行禮,對太傅還是尊敬一些比較好,萬一在皇帝老爹面前說上幾句壞話,那就不值當(dāng)了。
后面的學(xué)子一聽,都著嘰嘰喳喳地議論開來,再看吳青鋒的臉色,又像是上一次陳郁筱來學(xué)館時的紅紫色。
“殿下,不知這詩可有名字?”太傅此時覺得陳郁筱的才學(xué),甚至在自己之上,畢竟自己真的寫不出這樣的詩。
“名字?那便叫早春呈徐太傅吧。”陳郁筱沖太傅笑笑,拱了拱手。
“殿下果然腹有真才學(xué),詩的名字都是這樣平實?!闭f罷太傅提筆把詩名寫了上去,但是寫完后看了看,發(fā)覺寫的竟還不如未成年的三皇子有英氣,倒也不好意思把詩還回去了,就這樣把詩拿在手里,還也不是,不還也不是,情況當(dāng)真是有些尷尬。
“太傅,能不能讓學(xué)生們也瞻仰瞻仰三皇子的大作。”一些學(xué)生們聽完了陳郁筱的第一首詩,竟發(fā)覺太傅一直都在看那首詩,連放都不舍得放一下,都認(rèn)為三皇子這是寫的定是大家之作,只想著能看一眼就心滿意足。
“去去去,看什么看,想要寫出好文章,就得有真才學(xué),自己去練!”太傅一瞪眼,學(xué)生們倒也不敢往前再看。
吳青鋒聽完一首詩,便知道這詩自然是極好,自己寫多久,都很難比過這首詩,寫出來也是尷尬,還不如不寫。
雖然不知道三皇子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寫出了這么好的詩,但是此刻也有些相信三皇子是有真才學(xué)。
能寫出這么好的詩的人,又怎么會舍得把詩贈與別人,徒為他人做嫁衣呢?算上前些日子的詩,這便有好幾首,起碼自己寫出這樣的驚世之作,是不舍得送與他人的。
但旋即一驚,三皇子說,他剛剛寫了兩首。他怎么可能這么短的時間寫出兩首?他若是第二首寫的不好,最后丟人的還是他!
“殿下,你不是寫了兩首嗎?”吳青鋒冷笑著問道,“青鋒自知比不過三皇子,但也請三皇子給青鋒看看那第二首詩,也好讓青鋒輸個心服口服?!?p> 本來想著這已經(jīng)夠打臉了,稍微刺激你一下,不想做的太過分,沒想到這吳青鋒完全是自己找不自在,行,那便給你看第二首。
陳郁筱抓起案上的第二張紙,直接甩到了吳青鋒的面前,吳青鋒和一群人便又都圍了上去,不說內(nèi)容,單單是看那字跡,便可稱得上“飄若浮云,矯若驚龍”,再看那詩時,吳青鋒的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一個學(xué)子更是不自覺地念了出來:
“《春宵》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歌管樓臺聲細(xì)細(xì),秋千院落夜沉沉?!?p> 念完便是一陣沉默。
良久的沉默。
“歌管樓臺”“秋千院落”,三皇子這是在諷刺那些龍陽城中的權(quán)貴啊,顯然這歌舞笙簫的樓臺和那些秋千院落里的人,那些醉生夢死,貪圖享樂,不惜光陰的人,都在三皇子的諷刺之列。說不定學(xué)館里,都有許多人位列其中。
龍陽城里是個人都知道,當(dāng)今皇帝是千年難遇的仁君,最普通的表現(xiàn),莫過于皇宮里的吃穿用度,只允許達(dá)到外面中等偏上的人家的水平,和那些紙醉金迷的權(quán)貴們的生活,真的完全不能相比,三皇子在宮里過的也應(yīng)是那種日子,想必是有感而發(fā)吧,畢竟三皇子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生在皇家本就尊貴無比,但是現(xiàn)在過那苦難日子,自然對那些只知享樂的人十分的鄙夷。
聽完之后,吳青鋒,李雨昔,學(xué)館里的其他學(xué)子包括太傅都陷入了思考。
最難以理解的就是吳青鋒,明明他才應(yīng)該是這個學(xué)館里最耀眼的明星,現(xiàn)在卻被三皇子占了先,更重要的是,陳郁筱這詩,明顯就是內(nèi)涵深意,這就說明,陳郁筱不僅有文才,更有胸懷天下的胸襟和抱負(fù),這樣的三皇子,必成治世之能才,大器可成啊。想到這吳青鋒心里便有些懊惱,甚至有些嫉妒。
但是三皇子明明就是經(jīng)?;燠E弟弟賭場,賭博輸錢的頭號紈绔,這樣的一個人怎么就變成了一個既有文才,又有思想的人,何況他的地位還是那么的超然,自己還怎么比啊,更重要的是,自己不近女色,不嗜賭博,為什么到頭來還是比不過三皇子,甚至連一首詩的一句話都寫不出來了,難道這一切,都是天命嗎?
吳青鋒只覺完全被打敗,此時一句話都難再說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