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蒙上了一層昏暗濃霧的下林鎮(zhèn)南城外,一位敝裘羸馬的少年郎在馬背上搖搖欲墜的向這面駛過來。
守城的差役們疑惑看著來人,一位伍長便給身旁的弟兄使個了眼色。憑借多年的經(jīng)驗?zāi)侨肆巳坏狞c了下頭,緊握了下手中的櫻花槍,身后的幾名弟兄也做好了準(zhǔn)備,應(yīng)對不測。
持槍男子到了馬前呵斥了幾聲,那匹老馬低著頭打著哈涕在雪地上不停地嗅來嗅去。
倒騎著馬的少年似是被驚醒揉了揉眼笑罵道:“你這憨貨,又相中了哪家的?再這樣我就把你閹了!?!?p> 適時,持槍男子問道:“你是何人?”
那少年輕疑下側(cè)過頭瞥向持槍漢子,似是被嚇到險些從馬背上跌落下來,對著差役笑了笑穩(wěn)了穩(wěn)身形下了馬,抱拳敬禮道:“在下乃璞云城水落鎮(zhèn)的當(dāng)值捕快秦霄,受鄉(xiāng)人抬愛喚我一聲小山貓,此次跨城來到這面主要是為了追捕一名采花賊?!痹捔?,從懷內(nèi)取出過關(guān)碟子恭敬地遞給了眼前的差役。
差役接過碟子,簡單的翻閱起來,少年郎卻是所言非虛。只是那璞云城與這禹磬間隔了數(shù)千里,這小子倒是為什么,只若是因抓捕那采花賊,他倒是不解。隨即道:“那采花大盜若真罪名昭彰,你那璞云太守何不下令發(fā)布聯(lián)合追捕令,總好過你這十七八的小兒郎這般爬山涉水,你且與我去見我那伍長?!?p> 到了伍長那邊,持槍漢子將碟子又遞給那位伍長,又在伍長耳邊小聲說了些什么。
那伍長點了點頭望著秦霄道:“我卻是沒聽到我禹磬出現(xiàn)了什么采花宵小,跟何況你我們這下林干什么?這等窮山惡水,呵!那禹磬內(nèi)城你可探查了?”
秦霄笑著對伍長道:“卻是不曾,只不過因小子擅長那尋蹤問跡,這一路也算有了些線索,所以才到了這面。”
伍長輕呵道:“那確是有勞小兄弟了?”
“不敢不敢。”
伍長又看了看手中的碟子,想了想便交給了秦霄。秦霄笑著接下碟子,又牽著馬進(jìn)了城,臨行前又道:“敢問大人,一般鎮(zhèn)門守役也便是五六人,為何這下林足有二十余人,而且兵械警備,莫不是這面出了些什么亂子?”
伍長晦明不定的看向秦霄沉聲道:“明鏡臺上門八貓,老子最討厭的便是那只山貓。”略有停頓又道:“最近下林不太平,你可聽過赤陽案?”
秦霄先前聽到那伍長說道山貓眉眼隱有不悅后又聽到赤陽二子一驚道:“敢問可是前朝余孽赤陽教?死者尸體可在下林衙門?”
伍長點了點頭,秦霄連忙牽著疲馬入了鎮(zhèn)子,心道案子!案子!這可是個天大的案子!干!自己豈不是離偶像又近了一步?
小山貓的偶像自是大山貓,而這商秦國最大的山貓便是明鏡臺的那位李袁明李大人。除此外明鏡臺還有一神侯四神捕八只貓,可謂是權(quán)承帝皇,監(jiān)察百官萬民,一把刀、懸掛著世人頭上的一把帝王之刃。
入了鎮(zhèn)子,秦霄尋人問了路臨建下林衙門時,卻見自北而來的兵隸趕著馬飛奔至了東福街,馬頭上懸著白色錦穗,百里加急?秦霄想了想心中有了一番計較,對疲馬道了聲歉,連忙跟上,一時間塵土飛揚(yáng)。
悅來客棧甲字五行房內(nèi),房門被人輕輕推開,房內(nèi)安置的搖鈴似是被樓道里的暖風(fēng)敲醒,正在熟睡的梁七瞇著眼從杯子里慢慢地取出剔骨刀一把握住,聽著微弱的腳步聲、看著團(tuán)團(tuán)前行的黑影,眼見臨近自己猛地轉(zhuǎn)身一刀飛快的刺了過去。
小步走到梁七床前的流蘇一驚發(fā)出一聲尖叫,手中端著的嘴里叼著的盡然落地。
看到來人的梁七忙得一抖腕也丟了剔骨刀,撫了下胸口大開口的喘著粗氣,不好氣道:“你來做什么?”
流蘇紅著眼氣道:“還不是叫你吃早餐,你倒好又拿著刀要砍殺我,又吼我?!比缓蟊銌鑶璧目迒势饋?,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撒潑打滾。
梁七揉著眉角看著流蘇歉意道:“你先起來?!?p> “不!”
梁七示意了下流蘇身下鋪灑成河的肉糜粥。
流蘇收了淚角,翹舌舔了舔嘴角,悻悻然道:“喏,我可是給你拿過來了,這可不怪我,”然后拿起掉落在地剔骨刀紅著眼又道:“這是什么?”
“剔骨刀,還有要不然你先起來?”梁七笑著從流蘇手里拿回剔骨刀輕輕擦了擦刀刃,沒有破刃很好。
扶起依然賴在地上的流蘇,輕言道:“你吃過了?”
流蘇搖了搖頭道:“起來的早,見店小二過來送餐就……”
梁七無奈的嘆氣道:“先下樓吧。”
到了樓下又跟著店小二要了兩碗米粥,和些小菜,流蘇一旁忙的喊道:“就是之前我從你那里拿過來的?!?p> 店小二笑著點了點頭小跑到了后廚。
眼見梁七盯著自己,流蘇言正鑿鑿道:“我問過了,都算在劉老太爺身上?!?p> 梁七沒有理會流蘇起身走到前臺對著依舊打著算盤的掌柜的小聲說道:“一切開支算在我賬上?!?p> 老掌柜的沒有抬起頭,依舊翻動著賬本道:“好?!?p> 梁七道了聲謝回到了原處,桌子上早就放置好了實物,流蘇沒有動碗筷只是瞇著眼看著對面的少年郎搖了搖頭,不知在想著什么。
沒多久,店門前來了位兵役對著店小二喊道:“去將那昨日來到這里的梁七和那個流蘇叫出來,有了些線索要他們?nèi)ヒ惶恕!?p> 一旁的梁七放下手里碗筷連忙跑到那兵役身前面露驚喜地說道:“我就是梁七,現(xiàn)在就出發(fā)嗎?好?!?p> 面前的兵役道:“那個流蘇?”梁七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打算去交流蘇,卻見流蘇從店小二手里拿了根牛肉干叼著嘴里笑著跑到了兵役身前道:“我就是!”
客棧外的兵役笑了笑對著二人道:“好,且與我出發(fā)?!?p> 出了客棧卻聽到柜臺處掌柜的將算盤拿起又扣原處,發(fā)出砰的聲音,緊接著看著手中的賬本說道:“錯,錯,錯!”
遠(yuǎn)在客棧外的一處巷子里,某個牽著疲馬的少年對著身邊的靚麗婦人道著歉,忙得一連說了好幾聲險些。婦人看向了陽光好年少的少年郎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還能被如此年少俊秀的少年“調(diào)戲”,婦人覺得很好,最起碼這些年來的歲月刀沒有剮去太多的嬌顏美黛。
與那婦人道了別,秦霄揮了揮頭上的汗水想到山貓李袁明說的那句紅粉骷髏英雄冢,感嘆道女人果真是世間最危險的!危險得很吶!那他剛才眼神怕不是要刮去自己身上的好幾兩肉,緊接著又踹了一腳身邊的憨貨氣罵道“就會給我添麻煩!”
牽著馬到了悅來客棧外對著坐在門廊上的店小二道:“敢問上林來的梁七可住在這里?”
店小二看著來人疑惑道:“梁七?我不清楚。”
“我聽人講他是在住在這里的,”秦霄連忙說道。
店小二信誓旦旦的說道:“這我倒是不清楚了,不過客官可在樓下等著,興許會遇見你說的那個人也說不定?!?p> 秦霄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從懷里拿出一小串銅錢避過掌柜的視線遞給了店小二道:“你在想想?!?p> 店小二看了看一串細(xì)繩上的幾個銅錢又看了看衣衫襤褸的少年郎,一把推了回去道:“嘿,這賞錢雖說是能賺就賺,可也得對的起自己的良心,你說的人我確實不知道的,我那邊還有事便先撤了,客官要是打尖住店記得尋我?!闭f罷變拜會了秦霄。
秦霄看了看遠(yuǎn)走的店小二忙得說道:“先給我備壺茶,撿些便宜的些,我去外面辦些事待會便回來,我這匹馬你先幫我照料下?!闭f著便指向了那匹匹馬,然后便離了客棧不知跑去樂哪面。
店小二應(yīng)了一聲,又看了眼望著自己掌柜的,撓了撓頭打算跑到別處先,免得自己不自在。
“馬,”老掌柜得看著那個店小二冷冷說道。隨即看著手中的賬本又笑道:“喂馬的食料先算在你身上,還有!我這悅來客??蓻]什么廉價茶,你可別砸壞了我的招牌。”
店小二諾諾應(yīng)了下,心道我就不該坐在那里,煩咯!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可我就是個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