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還不知道第二個是什么。”
“有第三個選項嗎?”文笑笑音色冷了幾分。
“沒有?!卑⑵秸苏?,隨后點了點頭。“第二個選擇就是您立即離開程家別墅,永不得再進入,同時墨爺和您的約定作廢,但墨爺保留隨時召喚您服務的權利。”
文笑笑有些驚訝地張嘴,這可真是霸王條款……
“您還可以重新思考一下?!?p> “我選第二個?!蔽男πσЯ艘а溃X海中一個聲音瘋狂地告訴她千萬不要喝莫非墨給的陌生液體。
這茶,她是不能喝的,她不能就這樣讓人玩弄她的大腦。
如果這意味著永遠不回這棟別墅,那就不回。應沖鋒已經(jīng)離開了竹城,他,現(xiàn)在是安全的。
文笑笑安心了些。合約已經(jīng)達到了她的目的,文笑笑給了應沖鋒足夠的時間離開。
“現(xiàn)在走是嗎?”文笑笑起身走向書房門口。
“文小姐,”阿平叫住她,遞給她一條項鏈,上邊掛著一小塊兒綠色的石頭。
這是…那天早上莫非墨以合約之名讓她收下的項鏈,這項鏈太冰涼,文笑笑沒怎么帶過,以為已經(jīng)丟了,沒想到竟然在莫非墨這兒。
“墨爺說看在您這段時間為程家做的事兒,這個您讓留著?!?p> “不用了,”文笑笑淡淡道,“我沒做什么?!?p> 她確實沒做什么,無非就是過生日那天假扮了一次“老大”。這項鏈看上去是個老古董,這份兒大禮她可吃不消。
“那您也收下,”阿平堅持道,“這本來就是給您的,而且跟過墨爺?shù)娜?,都要拿點兒工資的?!?p> “不用了,我能走了嗎?”文笑笑看也沒看那項鏈,兩手背在身后,瞇著眼和阿平對視。
“好吧,我送您回老宅?!卑⑵侥贸鲅澏道锏氖峙敛亮瞬梁梗蝿諞]完成,一會兒要經(jīng)歷墨爺?shù)男蕊L血雨了。
“好?!蔽男π@次倒是沒有拒絕?!拔夷孟挛业臅?,還有衣服?!?p> “已經(jīng)收拾好了,您跟我來?!?p> *
二層主臥的門是開著的,阿平站在門口叫了一聲“墨爺”。
莫非墨正獨自在高桌旁喝著香檳,一口干盡,臉色很難看。
“怎么樣?”莫非墨問道,他聲音低沉,沒有抬頭。
“回墨爺,”阿平擦了擦腦門兒的汗,走進房間,恭恭敬敬答道,“文小姐…選擇離開?!?p> “啪”的一聲莫非墨將玻璃酒杯扔向門口,玻璃渣碎了一地,阿平僵直地立在莫非墨身前不敢回頭看。
“然后呢?”莫非墨又取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滿杯香檳,若無其事繼續(xù)喝著,好像剛才扔杯子的人不是他。
“文小姐說……項鏈就不用了?!卑⑵缴焓诌f過綠石項鏈,雙手將項鏈托舉在莫非墨面前。
“哼?!蹦悄湫σ宦暎畔卤?,轉身看向阿平,道,“人送走了?”
“安排小高送的?!毙「呤巧洗伍_直升機的那個人。
莫非墨并沒有伸手接過項鏈的意思。
阿平就那么舉著,心中一緊,隨機應變道,“墨爺,不然我把項鏈送過去?”
“不用。”莫非墨的回答很利落,聲音很冷。
“那……”阿平有點不知所措。
“扔了?!?p> 莫非墨說罷轉身要出門,留下阿平一個人傻傻站在房間里。
他不敢扔?。∵@項鏈是龍老大留下的東西,就連墨爺都沒有權力做主。
他們墨爺今天是怎么了?
但他又不敢違抗命令。阿平回了聲“是”便將項鏈重新揣在褲袋里,正在思考要不要先存起來,等墨爺氣兒消了再不小心“撿回來”。
“阿平,”莫非墨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微微轉頭,說道,“找人跟著,”他頓了頓,繼續(xù)道,“能打的異人,謹慎點兒的?!?p> 阿平怔了怔,對莫非墨的吩咐有點驚訝,卻依然恭恭敬敬地回了聲是,“墨爺放心,小的一定親自挑人?!?p> 見他應下來,莫非墨便跨著大步離開。
*
應沖鋒迷迷糊糊中聽見遙遠的狗吠,像是腦殼兒里起了瘙癢,無比難受卻怎么也撓不到。身體被毛茸茸的東西包裹,倒是抵去了周邊陣陣的寒風。
鼻子被什么東西搶到,應沖鋒咳嗽了幾聲。
“喂,丑八怪!”一道妖孽的聲音壓低了嗓音叫道?!皠e裝了,睜眼!”
應沖鋒眼前閃過破碎的片段,文笑笑的淚水,莫非墨得意的笑,閃著金光懸在空中的西陵瓶……他像陷入了夢魘一般周而復始地經(jīng)歷著這些場景,被困在夢里,無法逃脫。
“麻煩死了,行不行吭一聲啊!”程凡一臉嫌棄地說道,旁邊的元寶附和著汪了一聲。
“元寶來這邊兒。”
程凡招了招手,元寶聽話地從應沖鋒身上爬起,搖著尾巴吐著舌頭繞著程凡轉了兩圈。
“元寶乖~”程凡撓了撓元寶的脖子,喂了他一塊兒肉,眼中閃過一絲惡趣味,“把他叫醒好不好?”
程凡指著鐵架支起的簡陋的木板床,上面的應沖鋒蓋著一幅水藍色的窗簾,而另一幅窗簾掛在透風的紙糊窗戶前。
元寶低低地汪了一聲,似乎不太愿意,程凡瞇著眼“嗯?”了一聲,元寶又汪了一聲,耷拉著腦袋過去了,它前肢搭在床邊,后肢踩地,
它的爪子在應沖鋒身上扒了兩下,本就輕薄的窗簾掉到地上,然后元寶開始在應沖鋒的臉上、胸膛上舔著。
濕漉漉的觸感加上無處不在的嗖嗖陰風終于將應沖鋒帶回現(xiàn)實。他眼睛微微睜開,呼吸逐漸平穩(wěn),卻只是怔怔地盯著天花板,像個睜著眼的死人。
程凡看在眼里,他勾了勾唇角,等著發(fā)表早就準備好的長篇大論,正要開口,應沖鋒又咳了兩聲,似乎在清嗓子。
“咳…為什么…要救我?!睉獩_鋒的語調毫無生氣,聲帶基本沒怎么震動,一句話絕大部分通過氣息傳遞出來,像是悄悄話,聲音弱的很,風一吹就散。
他微微轉頭,那雙本應很好看的鳳眸卻失焦無神,像是被抽干了靈魂。
程凡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本來準備了一大段話傲嬌一下,比如:
我就不該救你,但是看在我不想讓元寶吃死人的份上隨手一幫,你可別當真。
或者,不用謝我了,我遇到條狗也會救的。
看到應沖鋒的反應程凡突然啞口無言。他,不想被救嗎?
“為什么?”應沖鋒的音量大了些,帶著抹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