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孫觀、徐盛、吳敦、尹禮等人這才明白,原來當年殺丁原,誅董卓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世人都言呂布有勇無謀,見利忘義,都是世人對呂布的曲解。連日來他們跟隨呂布一路斬將奪旗,見識了呂布的勇武,領略了呂布的謀略,又賞罰分明,恩威并施,又如何是傳聞中暴虐寡恩,見利忘義,有勇無謀的匹夫?
眾人聽后都若有所思,呂布卻心知這里也只有臧霸和徐盛才是帥將之才,日后可鎮(zhèn)守一方。呂布看著徐盛,忽又問道:“文向是瑯琊人?”
徐盛見呂布問起便回道:“末將乃是瑯琊莒縣人,因家鄉(xiāng)遭難,意欲準備避難江東,后來孫觀派人來尋盛,言歸順了主公,末將仰慕主公之名,早就想有心投之,奈何一直無緣。”
原來,記憶中自己兵敗下邳,徐盛才往江東,看來這一次冥冥注定自己不再會重蹈覆轍,呂布暗暗的在心中想到。
……
下邳城外,曹軍的大營連綿而立,將下邳城團團圍住。自從呂布率領騎兵出城后,曹操便加固了防御。荀攸監(jiān)督的筑壩也已經建好了,只是冬日來雨水本就少,一時之間很難蓄起水勢來。曹操大軍鏖戰(zhàn)在下邳城下,每日所耗糧草頗巨,讓曹操憂心不已。曹操也動了撤兵的念頭,只是被程昱和郭嘉所勸阻。
“呂布敗相已定,若是此時撤兵,好不容易聚起來的勢便會前功盡棄。主公可是忘了昔日濮陽一戰(zhàn),呂布差點就占領了兗州,呂布此人之勇不亞于西楚霸王,若是再得謀士輔佐,他日必定成為主公心腹大患!”郭嘉此時此刻也不再看不起呂布了。呂布的表現已經引起了郭嘉足夠的重視,正如公達所說的,呂布在下邳城中一系列連環(huán)之計,讓自己瞠目結舌,若是再把他當做一個武夫,最后吃虧的定然是自己。
程昱點頭道:“主公,奉孝所言甚是。如今下邳城成孤城之勢已成,不可放虎歸山。呂布猛虎也,若是縱橫淮泗之地,那時主公再難以壓制。徐州之境如今全都落入主公之手,這還得靠陳登父子暗中密謀,如若不然,主公要想平定徐州至少得三五年光景。”
曹操背靠案幾,左手敲了敲膝蓋,一邊沉思一邊繼續(xù)道:“所以眼下唯有攻破下邳城,呂布即便孤軍在外,眾將也終將被孤所擒?!?p> 二人點點頭,的確,下邳城乃是呂布最后的根基,沒有了下邳城,呂布即便占領了郯縣也不過是茍延殘喘。正在這時,一名傳令兵從外而入,掀簾而入,朝著主位上的曹操單膝跪地,雙守將一封竹簡舉起道:“主公,夏侯將軍來信!”
“哦?”曹操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凡與那虓虎有關的情報,都讓曹操心中惴惴。左右接過竹簡,將其遞給曹操。曹操打開,雙目從上往下掃過后,嘆了口氣,將竹簡丟在案幾上。
荀攸上前將竹簡拿起,看完之后面色也變得無比凝重。郭嘉和程昱也猜到了幾分,試探著問道:“莫不是郯縣已失了?”
“嗯!”荀攸也是無奈道:“郯縣本來就在計劃中可以可以拋棄的。但是郯縣是被呂布攻下來的,毛玠也落入了呂布的手中?!?p> “這呂布,何時變得這么厲害了?”郭嘉震驚道。
“主公,看來我軍得加緊攻破下邳城!下邳城兵馬不足兩萬,每日攻城,呂軍疲憊,會露出松懈,我軍只要攻下了下邳城,余者皆不足慮!”
“嗯!”曹操忽然起身道:“云梯、攻城錘和井闌都已經準備妥當了。明日開始加緊攻城!”
“諾!”
翌日,七八日以來下邳城一直處于風平浪靜中,雖然城外有大軍壓境,但城內的百姓們還是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呂布離開下邳城時,派張遼擒住了四大家族,抄掠了大批的糧食和金銀。糧食交給了袁渙,用以賑濟城中的流民和百姓,所以下邳城才如此風平浪靜。下邳城外曹軍團團圍困,城內百姓們被困守在此,心境難以平復。若是城破,他們這些人說不定就會被當成亂軍砍殺,但好在有了吃的,百姓們心里有了一絲踏實。
集市的廣場上搭建了無數的帳篷,袁渙又從抄掠四大家族中得來的錢財給這些人置辦了棉衣,城內百姓紛紛稱贊袁渙乃是青天大老爺。袁渙看著百姓質樸醇厚的臉龐,心中苦笑,這份功勞還真不是自己的。若不是呂布設計誘使四大家族叛亂,也就不會抄掠了他們的家產,沒有了他們的家產,下邳城這些百姓們也就沒有糧食、衣物。所以該感謝誰呢?袁渙自己也不知道。
正在這時,城頭方向又響起了鼓聲,袁渙心中嘆氣道,大戰(zhàn)又要開始了,希望戰(zhàn)爭早日結束,不然苦的還是自己。
西城門處,曹軍的大營中鼓聲連綿不絕,悠遠綿長的號角聲響徹云霄。一隊隊曹軍士兵涌出大營,推著一座座井闌、攻城錘、云梯往下邳城方向前進。低沉壓抑的肅殺,彌漫在下邳城的上空。
守衛(wèi)西門的依舊是高順,張遼守北門,東門是成廉,南門是魏越。曹性和魏續(xù)則是統(tǒng)領預備兵隨時支援其余城門。
高順知道,平靜了十日,曹軍定然會發(fā)起大規(guī)模的攻城。所以連日來,他和張遼都已經做足了充足的準備。若是守不住這一次,之后的曹軍攻城勢頭便會愈加猛烈。
城下鼓聲愈加急促,隨著鼓聲不斷的變換節(jié)奏,曹軍開始紛紛排好陣勢。西門排成左中右三部,每部各一千人,曹軍前排乃是由刀盾兵護衛(wèi)的攻城錘。右翼和左翼也是三部,每部約莫一千人,同時,每部前頭都有曹軍扛著云梯。在云梯之后聳立著三座井闌。每個井闌上都有十多名曹軍士兵。
高順立在城頭,舉起手中的大刀,仰天大喝道:“將士們,為主公而戰(zhàn),殺!”
身后呂軍士兵舉起手中的長刀大喝道:“為主公四站,殺!殺!殺!”
洶洶的戰(zhàn)意,向四周擴散開來,城頭的呂軍士兵們仰天怒吼,那吼叫聲似乎沖破了云層,露出了火紅的太陽,發(fā)出萬丈光芒,沐浴在城頭。一天的大戰(zhàn)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