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晨一直忙活到下午,這些不是很強壯的苦力終于將幾船糧食卸干凈。當(dāng)東家游玩回來時,庾珩也已經(jīng)將一天所卸數(shù)目交與他,東家頻頻點頭,便是欣賞。
“小伙子,你可愿意隨我出海,一同經(jīng)商?”那東家問。
“我...”若是沒有季山道人所言瀛洲三日之約,他定欣然答應(yīng),可今天還不知道明天的人生,也不好耽誤東家的生意。可是他突然想到一個人,或許可以。于是說:“我與他人約定明日在此匯合,不好爽約,但我可以向您推薦一人,并不弱于我。”
東家面露難色,但還是答應(yīng)見見此人,于是庾珩將今天給予自己數(shù)次幫助的年輕男子拉過來。東家仔細(xì)打量此人一番,看著也是一副文弱書生模樣,于是問道:“你可識字?”
那男子不解地點頭,說:“我也曾是想要讀書入仕之人。”
“如此甚好,我生意往來需要一個識文斷字的幫襯,你可愿意隨我一同出海?”看樣子,這東家也是誠心誠意的招賢納士,那男子又說:“我家中還有一個妹妹,不知可方便安置?”
說著男子朝船上招招手,便有三五個女子露出頭來,其中一個裝扮華麗,看樣子就是這東家的夫人或者妾侍。東家說:“此次我家夫人體諒,隨我一同前來,這幾日正好悶得慌,令妹若能登船相伴,便是極好的。”
如此三言兩語,那男子便又與東家談了工錢,約定好時間,回家去尋自己的妹妹了。而庾珩,雖然沒有能夠隨東家出海,卻也獲得一筆豐厚的報酬,尋了家飯館,算是體面的吃了一餐,又找了客房安心的睡下。
再睜眼,已經(jīng)是在瀛洲的第三天了。
暖暖的陽光照在臉上,庾珩揉著惺忪的雙眼,慢慢坐起身來,向屋內(nèi)掃視,一陣陌生感襲來。
自己昨天雖然有安身之所,卻只是樸素簡陋的客棧,而現(xiàn)在眼前的一切說不上華麗,但也不是一般人家。
“老爺您醒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傳來,隨即房門被推開,三五個丫鬟端盆提水的走了進來。
“哦!”庾珩現(xiàn)在還處于試探與混亂之中,整個人任由這幾個女子伺候著更衣洗漱。對鏡一照,銅鏡中的面龐不再熟悉,而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越有三寸長的胡須略有些花白,巨大的眼袋盡顯疲憊。
雖然這身體主人的身份充滿好奇,但卻不好詢問,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老爺昨夜喝醉了,一個勁兒叫著頭疼,不知這會兒可好些?”為首的丫鬟問道。
“啊,好多了,好多了?!扁诅穹笱艿?。
“早飯已經(jīng)備好,老爺請挪步。”丫鬟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庾珩的腳卻像有千斤重,不是他邁不動步子,而是自己出了這個門該怎么走呢?
沒辦法,只得先站起來,然后假裝頭暈,又忙捂住頭,重新坐下,道:“剛才坐著不覺得,此時起身才覺得頭暈難耐。”
那為首的丫鬟一臉媚笑,湊過身子來扶住他,一把擰在胳膊上,說:“好了,我攙著您過去?!?p> 庾珩渾身觸電一般,看來這個老爺平時跟丫鬟們走得很近啊。無奈的一笑,跟著她走出了房門。
穿堂過室,用過早飯,從丫鬟們嘴中探聽到,這身體的主人是瀛洲守備的心腹部下——海防都尉。平時控制著海防要務(wù),可以說漸漸成了瀛洲城的土皇帝,只要上面的官不發(fā)話,他便欺上瞞下,大發(fā)橫財。
“今兒定好日子要去巡視海防,老爺可別忘了?!币慌猿聊墓芗彝蝗婚_口道。
正和庾珩的心意,他就想去看看這個寄生蟲平時都是這怎么魚肉百姓的,答應(yīng)道:“你去安排著吧,我們馬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