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菲隨口就了個理由,說完還沖芷卉淺淺地笑了笑。
然而芷卉目光銳利地打量著她,漂亮的臉蛋上寫滿了不相信,允菲對此顯然有所察覺,但還是努力忽視了她毫不掩飾的懷疑,從收銀臺面上拿起剩下的幾袋蔬菜,一股腦全塞進(jìn)購物袋里。
“我們快走吧,回去讓你見識下我的廚藝?!彼魺o其事地笑著說了句。
“好吧?!避苹茳c了點頭沒再糾結(jié),跟允菲一人拎著一個耳朵,抬著沉重的購物袋從超市里走出來。
——
總監(jiān)高明晚上請大家吃飯,以森所在的游戲開發(fā)團隊眾人都挺開心的,但出了以森那檔子事,大家的興奮就大打折扣,到了晚上下班的時間點,原本應(yīng)該歡呼雀躍的眾人精神都有些焉巴巴,公司對以森的懲罰還沒公開,但看高明凝重的神態(tài)就知道事情的后果很嚴(yán)重。
其實他們以前不是沒開過類似的玩笑,雖然以森每次都很不高興,但頂多只是辟謠或者警告眾人,實在被惹毛了才出手整治,著實沒想到他這一次反應(yīng)居然會這么激烈,下午這出鬧劇出來之后,大家當(dāng)時都嘻嘻哈哈的,滿腹氣惱地抱怨了一陣,一開始其實只是抱著開玩笑的心情吐槽,等他們意識到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以森已經(jīng)被高明帶去了頂樓的高層洽談室。
事情果然鬧大了,也不知道等待以森的將會是什么,在以森被叫去談話的一個多小時里,大家伙兒做事都心不在焉,有人一時郁悶不小心打翻杯子,毀了花重金購買的酷炫機械鍵盤。
幾百塊錢的機械鍵盤就這么報廢,施展無奈地在朋友圈里賣慘吐槽,一眾朋友們紛紛留言安慰,還有人專門發(fā)了紅包安慰他,雖然事實證明紅包金額一分錢,大家跟組團似的發(fā)一分錢的紅包,施展氣得恨不得要黑人電腦,想到以森的結(jié)局才勉強按捺住,默默決定找個一起玩LOL的大神,等休息的時候把那幾個殺千刀的孫子挨個虐一遍。
朋友圈的一眾評論當(dāng)中,謝以森的評論尤為打眼,“呵,自作孽你能怪誰?[白眼]有膽子起哄你心虛什么?[挖鼻孔]”
施展下午四點多發(fā)的這條朋友圈動態(tài),以森晚上十一點點多才留言評論,透過那條滿懷譏諷的的評論,幾乎可以看見以森不屑一顧的表情與陰險冷笑。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眼下包括不小心損失慘重的施展在內(nèi),以森所在的游戲開發(fā)組十幾個漢子,一個個心情都格外的沉重。
大家都不笨,如果不是他們無視以森的解釋,一再八卦起哄觸到他某根敏感的神經(jīng),導(dǎo)致他最終忍無可忍,今天這種事很可能根本就不會發(fā)生,表面上看是以森犯了錯,實際是他們這伙人逼以森出的手,因而他們再看到以森都有些心虛。
程序員工資普遍都不低,一群人基本上都買了代步的私家車,不過這么多人都去同一個目的地,一人開一輛車實在浪費,秉著節(jié)能環(huán)保省錢的好習(xí)慣,他們再次延續(xù)之前約定好的方法,四五個人乘坐一輛車過去,等結(jié)束后回家沿途把人放在路邊。
不能每次都是那么幾個人開車耗油,大家就約定每次聚眾外出輪流開車,輪到這次開車的四個人當(dāng)中恰好有以森,只是心虛的眾人實在沒勇氣蹭以森的車去餐廳,雖然以森被約談后回到辦公室,沒對任何人說什么難聽的話,也完全沒表現(xiàn)出他很生氣的樣子,但大家就是覺得他氣場不對,一靠近他就忍不住小心臟直哆嗦。
因為不敢坐以森的車,余下的三輛車又坐不下那么多人,只得額外再開了一輛車出去。
亞訊到提前預(yù)定的餐廳距離不算遠(yuǎn),但碰到晚上下班的高峰期,一路上走走停停,眾人終于到達(dá)預(yù)定餐廳所在的大廈,已經(jīng)是一個多小時后的事。
在地下車庫停好車,眾人在客梯門口等電梯,這才發(fā)現(xiàn)不見了以森的蹤跡。
后知后覺的眾人面面相覷:“臥槽,森哥這是什么情況?他該不會真的在生我們的氣,不想過來吃飯吧?”
“應(yīng)該不至于啊?!备呙鞑徽J(rèn)同地?fù)u了搖頭,見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自己,于是趕緊接著解釋,“我下午跟他一起去頂樓見駱總和程副總幾位高層,之后一起回辦公室的路上,我跟他聊了幾句,還特地問了他晚上聚餐的事,他說過晚上會過來吃飯?!?p> “既然這樣,那他怎么不見人影兒?”一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再次把目光投向高明。
“這我就搞不懂什么情況了?!备呙魈糁紨偭藬偸?。
整個項目組這么多人,跟以森關(guān)系最親近的莫過于他的同校師兄鐘井原,一臉懵逼的眾人想到這一點,紛紛把目光看向了他。
“看我干什么?”十幾雙眼睛就這么齊刷刷地沖自己掃過來,鐘井原一時被看得頭皮有些發(fā)麻,他猛地咽了咽口水,沒好氣地沖大家低吼了一聲,吼完之后又嘆了嘆氣,“雖然我跟他關(guān)系好,但我今天明顯得罪了他,我哪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一直視蕭騰為偶像的羅小胖,默默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給不見蹤跡的以森撥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羅小胖還沒來得及出聲,手機就被一只爪子搶走,一臉懵的他朝著爪子的主人看過去,只見鐘井原對著手機噼里啪啦語速飛快道:“老謝你又在搞什么鬼?你怎么突然玩失蹤?大家都在等你過來呢,高總晚上請吃飯,你怎么著也得給面子吧?你人在哪兒?趕緊給我麻溜兒地過來……”
被點名的高明在一旁撇了撇嘴,表示以森不給面子也無所謂,他一會兒還可以少付一點飯錢呢。
不過他就是在心里想想,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姿態(tài),一邊等電梯一邊等鐘井原通話結(jié)果。
幾公里之外,以森的車停在一處相對僻靜的路邊,他安安靜靜地坐在車?yán)铩?p> 明明是一行人開車直奔預(yù)定的餐廳而去,最后他卻單獨脫離了隊伍,會接到其余人的電話,以森一點都不意外。
打電話的人是小胖,傳過來的卻是鐘井原呱躁的聲音,以森同樣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聽見了鐘井原聲音的下一秒,以森就把很有經(jīng)驗的把手機從耳邊挪開,按了免提把手機放在置物架上,任由鐘井原放鞭炮一樣蹦出一連串的字眼兒。
直到他終于歇了口氣,以森才終于發(fā)出不咸不淡的聲音解釋:“我臨時有點事耽擱了時間,一會兒再趕過去跟你們匯合?!?p> 只說了這一句,不再給鐘井原說更多話的機會,直接掐斷了這通催促的電話。
“嘟嘟嘟”的一陣忙音傳過來,鐘井原皺眉盯著手機已經(jīng)黑屏的頁面,還沒來得及咒罵以森一句,就聽羅小胖焦急地問:“原哥,森哥咋說的?他還過來嗎?他有沒有說啥時候過來?”
他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挪開,緩緩地掀了掀丹鳳眼的眼皮,淡淡掃了眼一臉小心的羅小胖,再轉(zhuǎn)眼看了看旁邊其他人,見眾人都是一臉期待忐忑的樣子,原本就微微皺著的眉心,一時間更是蹙得幾句能夾死只蒼蠅。
“你們犯得著嗎?就是聚餐吃頓飯而已,他就是不來又能怎么樣?”他不以為然地翻著白眼嘟囔。
“……”眾人你看看我再我看看你,臉上的神色極為復(fù)雜。
高明想了想鐘井原第N次撩以森被惡整后吐槽的情形,挑了挑眉打算說點什么,不想電話這會兒剛巧響起,他從兜里摸出手機,看了眼來電提醒便到一旁去接電話。
“一頓飯確實沒什么大不了,但森哥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不過來吃飯,說明他那一肚子氣還沒消散,今天這事兒只怕沒完,咱們接下來可就都沒好日子……”痛失了一只機械鍵盤的施展?jié)M臉苦悶。
“對啊對啊,原哥,森哥要不消氣,咱們接下來就都……”寧默言頓住,嘆了嘆氣才接著道,“原哥,你想想森哥的手段——”
森哥的手段?看著寧默言欲言又止的神色,說話不經(jīng)大腦的鐘井原小心臟猛地一抖——
以森的手段他見識過無數(shù)回,比起以森的年輕老成穩(wěn)重妥帖,他就是典型的油嘴滑舌,有事沒事就撩撥以森幾句,以森一般情況下不會動手整治他,實在被煩透了才會出手反擊,每一回交鋒都是以他慘敗作為收場。
想起以往數(shù)次慘痛的經(jīng)歷,鐘井原異常憂傷地嘆了嘆氣,再次掃了眼同樣面帶苦悶惆悵的眾人,悶聲悶氣地轉(zhuǎn)述了以森的話。
聽到他說以森待會兒會過來,眾人才猛地松了口氣,好似以森已經(jīng)原諒了他們起哄的行為。
寧默言心思比較細(xì),精明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若有所思地追問了句:“原哥,森哥說話的語氣怎么樣?”
以森的語氣?
鐘井原瞇著眼想了想,憶起以森毫無波瀾的語調(diào),全然不像在生氣。
薄唇一掀準(zhǔn)備開口,不過轉(zhuǎn)而又想到這廝向來狡詐的面目,即便心里有點什么,表面上從來都是不動聲色,常常毫無防備就被他狠狠陰了一把,氣急敗壞要找他算賬,他仍舊一臉無辜。
眾人見鐘井原臉色一變再變,剛放下的心,又再次懸了起來,俱是一臉苦悶。
施展搖了搖頭感慨:“想吃森哥的瓜怎么就這么難?”
“可不是嗎?”寧默言亦是嘆了嘆氣。
高明接完電話從一旁走過來,見大家都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不由有些好笑,不過想到以森常常一個眼神掃過去就讓大家噤若寒蟬的畫面,還有偶爾聽見大家吐槽以森的話,有些了然大家此刻的心情。
他這個得意下屬啊,當(dāng)真是應(yīng)了那么一句話,平時不叫喚的狗,咬起人來才更狠。
脾氣相對溫和的以森,一般鮮少發(fā)脾氣,再生氣也頂多只是冷眉冷眼,一年多之前曾勃然大怒過一次,大家當(dāng)時簡直被他嚇傻,此后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太過造次,也就只有鐘井原一直沒臉沒皮,在作死的這條道路上,一個人越走越遠(yuǎn)……
季小瞳
PS:今天日一萬可還行? 就想表示一下,我暫時又回來了,盡量爭取把這本書更新到完結(jié),我寫文習(xí)慣跳著寫,中間卡了就跳過這一段寫后面的,所以后面斷斷續(xù)續(xù)有五萬的存稿。 如果有寶寶看到這本書,可以放心往下追的,我會盡量努力把坑都填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