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海的喊話充滿了威脅之意。
可是回應他的,只有土匪們策馬奔騰的密集馬蹄聲。吳天沖在最前面,一眾土匪縱馬疾行,將余安海與馬車圍繞成一圈。
九龍寨只怕附近的三大勢力:孤月閣、萬寶樓、銅錢會。
至于其他地方的勢力,即使人多勢眾、強者如云,面對深藏百窟山脈之中的九龍寨,鞭長莫及,難以討伐。
這使得九龍寨面對外來勢力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
“我管你青山劍派,還是紅山劍派?敢來我九龍寨地盤找事,讓你變成斷劍殘派,來多少死多少!至于勝威軍?就算我們輪了他妻女全家,他也不敢率大軍擅離吳國邊疆!”吳天有模有樣的喊話道,言語雖稚氣,但氣勢十足,身為土匪頭子接班人,可惜了他一副英俊瀟灑的白衣公子模樣。
一眾土匪對吳天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大當家吳九尊策馬在他身后,露出屬于父親的溺愛目光。
吳九尊老了,漸漸淡祛了殺回吳國奪位復仇的決心,一身希望日益系于吳天身上。
余安海微微弓身,身姿爆發(fā),輕功突襲,揚劍揮舞,想要殺死圍堵的騎兵土匪,突圍逃離,他喝道:“余秀靈不能動,一旦你們動她分毫,門主會親自殺過來!他乃七重天淬骨強者!還有勝威軍,就算邊關(guān)大軍來不了,來個幾百軍中好手,足已剿滅你們。莫要自誤,大家退一步海闊天!”
“七重天的門主,你覺得很強?”吳九尊聲如鐘響,轟擊的余安海腦袋發(fā)暈。
吳九尊坐在馬上一動不動,見余安海要在他眼前一劍斃命土匪手下,屈指一彈,一道真氣飆疾。
真氣無色無光,唯有一道不可察覺的氣勁軌跡橫跨空間,轟在了余安海的劍身上。
余安海手中的長劍,被真氣撞擊的震動,長劍攻勢一頓,停下了即將劍刃入土匪的招式,手腕上傳來的力量讓他明白了吳九尊的強大,心中巨顫。
“內(nèi)力化真,你是八重天!”
余安海神色驚慌,放棄殺出包圍圈,生死關(guān)頭顧不得門派尊嚴與高手風范,他腳步一變,內(nèi)力運轉(zhuǎn)于雙腿腳,踢在馬身上,輕功縱身,想要從包圍圈土匪的頭頂上輕功飛躍逃離。
“區(qū)區(qū)六重天,且重傷,想在我面前逃走?癡心妄想?!眳蔷抛鸩患辈痪彽?。
他依舊坐在馬背上穩(wěn)如山岳。
吳九尊伸手打了個訣,一道肉眼可見的氣勁從他手中涌出,射向余安海,氣勁瞬間放大,化作一個迷你人形,再一動化作一道無色的氣勁凌帶。
眨眼之間,氣勁凌帶纏上了余安海。
氣勁凌帶其實就是一道變化莫測的詭奇真氣,真氣對于內(nèi)力來說是十分鋒利的,破開內(nèi)力防御似破水面一般容易,毫無阻礙,徹底的禁錮了余安海。
“真氣化身,上宗秘術(shù)?你是……”
余安海話還未說完,身體從半空掉落下來,纏身上氣勁凌帶猛的一勒緊,束縛加深,將他狠狠的折了幾下,氣勁的頭尾兩端扎入要害,讓他瞬間斃命。
余安海的身體從半空跌落,砸在地面之前已經(jīng)沒了氣息。
秦寅在馬車內(nèi)控制余秀靈,攬起遮布,露出一道縫隙。
他一直偷窺外面情況。
當他見到能殺他如屠狗一般輕易的余安海,被大當家用一個類似術(shù)法的內(nèi)力手段秒殺,內(nèi)心震驚:
“仙道術(shù)法?”
“還是高級的內(nèi)力技巧?”
秦寅內(nèi)心充滿了疑惑。
真氣化身,他是十分清楚的,這是武道八重天——內(nèi)外境的一種標志性手段,將武者內(nèi)力轉(zhuǎn)化為內(nèi)外合一的真氣,可以離體而久久不衰。
但是按書籍記載,即使神奇如真氣,一旦離體是無法繼續(xù)控制的,更別說從人形模樣變化為凌帶模樣了。
毫無疑問,大當家吳九尊身上有秘密。
可惜余安海死的太快,除了“真氣化身、上宗秘術(shù)”來不及留下其他信息。
秦寅繼續(xù)窺視馬車外的情況,接下來詭異的一幕,使他心中一顫。
土匪騎兵包圍圈之中,余安海的尸體躺在地上,他死后消散開來的內(nèi)力,正在被繞在身上的無色氣勁頭尾吸取。頃刻之間,本就肉眼只能見氣勁波動的無色凌帶,變得血紅鮮艷起來。
在一眾土匪行令禁止的沉默之中,余安海的尸體萎縮成死去多年的干尸。血色凌帶化作一道血光,折回飛遁,沒入?yún)蔷抛痼w內(nèi)。
吳九尊露出一副舒爽的神情。
秦寅觀察吳九尊的眾親衛(wèi)、普通土匪們,發(fā)現(xiàn)他們對于吳九尊如此邪性的招式,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邪術(shù)?”
“魔道功法?”
“看這些人習以為常的樣子,九龍寨遠不止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p> 秦寅心中有很多疑惑與猜測。
不過,他眼下的當務之急是下馬車,與大當家交代清楚這一次買賣的情況,并讓土匪小弟給他包扎傷口,及時止血。
秦寅撩開馬車遮布,將余秀靈從馬車內(nèi)推出。
與余秀英一起出來的,還有架在她脖子上的一把匕首。
馬車一有動靜,眾土匪的目光便聚視而來。
秦寅跟在余秀英身后走下馬車,腳落地踏實,手掌晃動了一下,匕首沒入袖袍消失不見,他遙向吳九尊,雙手抱拳道:“義父?!?p> 吳九尊注視血跡滲透衣袍的秦寅,掃了一眼他身前的余秀英,問道:“還有其他活口嗎?”
秦寅指了指后方兩輛馬車,“還有兩個躲在下面?!薄?p> 馬車下面,僅存的兩個護衛(wèi)趴在地上屁股朝天,他們從戰(zhàn)斗開始一直茍活到現(xiàn)在,此刻正在不著痕跡的微微發(fā)抖。
四個土匪下馬,提著明晃晃的大砍刀圍了去,將失去斗志的兩人從地上拉起,捆綁了起來。
接下來是秦寅的故事時間。
他一邊被土匪包扎傷口,一邊長話短說的將事情經(jīng)過進行描述,吳天時不時的在邊上附和補充,兩人一主一輔的將這一票買賣的詳細經(jīng)過向吳九尊講述了個清楚。
片刻之后,故事講完。
吳九尊微微點頭道:“這一次營生,你倆做的很好,兄弟同心,其利斷金?!?p> 秦寅與吳天同聲道:“全靠大哥出力”、“是爹教導的好。”
吳九尊很滿意兩人的態(tài)度,掃了一眼早在邊上等候的土匪小弟。
土匪小弟機靈的向吳九尊抱拳道:“稟報龍首,共計財帛十八萬,秘籍八本,其他珠寶首飾三箱?!?p> 吳九尊聞言,露出了一絲笑意:“這營生,果然是越麻煩的越肥,這個什么劍派還挺有意思的,既送女人又送財物秘籍的,勝威軍是他們的爹嗎?”
吳天目光打量余秀英的身材,對她居高臨下的笑道:“我猜你們掌門是屬狗的,所以不遠萬里,想辦法舔那個什么勝威軍,想把你當禮物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