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陽心下了然,她可沒指望阮紫凌有如此好心,幫她恢復靈力。
三人跟著聞香獸走走停停,又過了許久,眼前的路陡然開闊起來。
一望無際的赤紅,如洶涌澎湃的火海般浪潮滾滾。
大大小小的朱色山包由火海中冒出頭來,火花飛濺,滾燙的熱浪撞擊著重重峰巒,如同一個個燃燒起來的火球。
“阮師姐,前面沒路了!”絮曼音抱著聞香獸頓下腳,不敢再往前走。
阮紫凌手一松,把楚元陽推在地上,眸光流轉(zhuǎn)的居高望著前方赤紅的巖漿。
巖漿緩緩流淌,時不時的掀起巨大的浪花,紅波瀝瀝,熱氣襲人。
“呀!那,那是什么?”絮曼音驚呼的指著遠處由巖漿內(nèi)冒出的一個紅白雙色大蘑菇。
籃球大小的蘑菇如害羞的小姑娘般收攏著雨傘般的蘑菇頭。
楚元陽看著那漸漸舒展并且變得越來越透亮絢麗的蘑菇,心下不禁冷笑。
千年九曲雙靈芝?
原來阮紫凌打的是這個主意。
千年九曲雙靈芝可是煉制五品陰陽玄泉丹的關(guān)鍵。
五品陰陽玄泉丹有增強靈魂力,擴充筋脈靈海的效果。
修仙之人越是靈魂力強大,那么以后越容易突破瓶頸,并且修煉的速度也會有所提升。
而筋脈跟靈海得到擴充有助于靈氣的容納,筋脈靈海越是寬廣,那么,能夠儲存的靈氣就越是渾厚大量。
就算不煉制成丹藥,光是吃下千年九曲雙靈芝也能讓修為提升一到兩層。
可見這東西是件多么難得的寶貝。
“曼音,你在這看著她,我去去就來,她若是不老實,就把她給扔下去!”阮紫凌指著楚元陽,對著巖漿仰了仰顎。
絮曼音抿了抿雙唇,沒有立時應聲,心下有些糾結(jié),抱著聞香獸的手更是用力的揪住它的皮毛。
“咕嚕咕嚕!”
聞香獸疼的在她手中嗷嗷直叫。
“怎么?心軟了?”阮紫凌挑挑眉,瞥了一眼站在那看著楚元陽沒出聲的絮曼音,出言諷刺道:“還是說,你是想與我作對,救你的楚姐姐?”頓了頓,接著道:“你可別忘了,你現(xiàn)在的一切是誰給你的,我的東西可以送出去,一樣的可以收回來?!?p> 絮曼音雙唇抖了抖,急急表明態(tài)度,連連擺手搖頭道:“不不不,阮師姐,你誤會了,我只是,我只是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些沒反應過來,并不是你想的那樣。阮師姐你對我那么好,我怎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與你反目?!彼f這些話時,不敢對上楚元陽的眼睛。
“那就好?!比钭狭栌鋹偟墓戳斯醋旖牵爸S的斜了一眼面上快速閃過一絲受傷的楚元陽,最后祭出一個通體朱紅,如云彩般的飛行法器,腳尖輕點,躍上法器,朝著散發(fā)著誘人氣息的蘑菇而去。
“楚姐姐,我......,你...你不要怪我,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阮紫凌走后,絮曼音垂下眼瞼,結(jié)結(jié)巴巴的低聲解釋。
楚元陽牽起一邊嘴角,揚了揚眉稍笑道:“哦?逼不得已?不相干的人?”
絮曼音再次抖了抖雙唇,雙眸氤氳,不過瞬即豆大的淚珠從她眼中奪眶而出:“你無父無母無家族壓力,當然不能明白我的苦楚,又有什么資格說我?”
她的聲音帶著憤怒不甘,隱隱還帶著故意掩飾的歉意:“我是庶出,我娘只是個妾室,我爹在家族的地位也不是特別高,就算我有再好的天賦,不管怎么努力,都不能得到家族的認可,甚至做什么事都要委曲求全,小心翼翼的看人臉色?!?p> “所以,阮紫凌幫你提升了煉丹之術(shù),并且無限給你提供草藥,讓你在家族能夠抬頭挺胸做人,并且得到了絮家家族也就是你爺爺?shù)牧硌巯啻??”楚元陽接下絮曼音沒說完的話,隨后嘆了口氣道:“曼音,人各有志,我不怪你。”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自己不能給她帶來絲毫價值,她攀上有利之人也是應當。
“不錯,自從我的煉丹之術(shù)突破久滯不前的一層之后,我?guī)е顜熃憬o的一把上品仙器回到家族,把仙器獻給了家族?!?p> 絮曼音說著收起的眼淚,開始愉悅的彎了彎眉眼:“在家主及眾位長老得知我晉級為二品煉丹師并且成為了合歡宗內(nèi)門弟子,頗受師傅的喜愛之后,一個個對我的態(tài)度大大轉(zhuǎn)變,連帶著我爹的地位也節(jié)節(jié)攀升,甚至我娘在宗門也有發(fā)言的權(quán)利,這些都是阮師姐給我的?!?p> 慢慢的愉悅轉(zhuǎn)為憤怒,朝楚元陽大吼道:“而你呢,我只是讓你幫我在妙長老面前說說情,你都推三阻四的不愿意?!?p> 她雖不清楚楚元陽是如何得知自己晉級為二品煉丹師,并且受了阮紫凌的恩惠,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xiàn)在才活的像個人。
楚元陽搖首苦笑,不解釋。
人一旦利益熏心,就會給自己的選擇找無數(shù)個理由來說服自己。
自從上次絮曼音讓她幫忙,求妙長老指點一事被拒之后,她就察覺了絮曼音身體的變化。
她問過畢方,當時畢方的回答是,她與草藥有著靈魂上的共鳴,因此對煉丹師及草藥非常敏感。
當絮曼音突破煉丹一層時,就發(fā)覺她身體里的藥香比之前濃郁了許多,所以才有此大膽的猜測。
在結(jié)合絮曼音的家族,以及近日下山采購不同于往日的闊綽,還有方才與阮紫凌的對話,這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
“滋滋滋!”
一連串的烤肉油脂聲赫然響起。
兩人同時朝前方看去。
就見遠處阮紫凌躍下了云朵狀飛行法器,徒步跳上一塊如同正在燃燒的球體般的赤色巖石上,巖石上的溫度滾燙駭人,不過瞬即便融穿了她的鞋襪,腳底細嫩的肌膚也隨之而被燒傷,發(fā)出陣陣肉香。
“唔!”沒有慘叫連連,阮紫凌只是痛苦的緊蹙眉頭,悶哼一聲,繼續(xù)跳向下一塊赤色巖石。
“阮,阮師姐,你...!”絮曼音有些被嚇到了,指著阮紫凌的腳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