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過辦事處一樓大廳,知道這里有藤蛋榴的同伙會不會就是第三個人?”肖藍杉懷疑,“如果是他的話,我覺得他根本不會留下出入記錄?!?p> 竇秋雨反問:“這樣的話第三個人為什么不直接盜走藤蛋榴?何必多此一舉交給那兩個小賊去辦?”
霍南露說:“或許是因為他攻不破師祖設在博古架上的堅不可摧陣法?!?p> 竇秋雨右手虛虛舒張,食指輕微敲擊著桌面,語氣鎮(zhèn)靜道:“但是哪怕攻不破,他們手里有能炸穿雙拋橋河底的妖郡無諸與人間無諸接縫處的力量,這種程度的對抗能做到毫無痕跡嗎?以至于南露你和藍杉,甚至是傅前輩謝前輩都無法發(fā)現(xiàn)?”
“沉默陣法……不!”剛說完四個字,肖藍杉立即搖了搖頭否決了,“沉默陣法能消弭聲音,卻消弭不了破壞?!?p> 竇秋雨瞇了瞇眼說:“除非,他自始自終沒有試過!”
“為什么會沒有試過?假如是我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想要藤蛋榴絕對會來辦事處一樓炸博古架,而不是跑去炸河底?!毙に{杉皺了皺眉,也察覺到不對勁。
竇秋雨突然問:“河底真的是兩個賊子炸的嗎?他們有這種實力襲擊顯應宮時為什么不拿出來用?”
霍南露分析著說:“兩種情況,他們當時沒有得到這種力量,或者河底是其他人炸的?!?p> “我傾向于第二種,且‘其他人’應該就是第三個人。那么可能第三個人他真實目的同兩個賊子不一致,他并不想要藤蛋榴,兩個賊子亦使喚不動他幫忙。”
“他單純想炸交界處?”肖藍杉略感古怪道。
“至少是目的之一吧,雙拋橋這一地方的象征意味太過明顯了,炸毀河道表露出來的對妖郡和人間接觸的反感不言而喻?!?p> 竇秋雨抿了抿嘴,她還有一個懷疑沒有說出口,不論雙拋橋大爆炸的始作俑者是誰,他抑或者他們沒有來過辦事處一樓強行奪取藤蛋榴,原因很可能不是對藤蛋榴沒有興趣,而是在嘗試之前便知道這么做是白費功夫會暴露他們的意圖。
不過自己畢竟是個外人,她沒好意思挑出顯應宮有內(nèi)賊這個可能性。
從夜間潛入顯應宮和青天白日襲擊她這兩件事可以看出,兩個賊子的作風其實偏向于魯莽冒失,雙拋橋大爆炸一事應是另一人指揮。雖然沒有證據(jù),但她莫名其妙堅信是第三個人。
霍南露低喃:“這第三個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p> 肖藍杉揉了揉太陽穴,嗓音低沉地說:“沒工夫考慮第三個人了,我們現(xiàn)在要抓緊時間揪出兩個賊子,把師伯他救回來!”
竇秋雨嘆了一口氣道:“我們眼下除了加強搜查力度,只能等有沒有新的進展了?!?p> 太陽逐漸西移,緩緩爬升到了頭頂高處,暑氣給大地套上了一個大蒸籠,熏得路上的行人眼前發(fā)黑,揮汗如雨。會議廳室內(nèi)依靠著空調(diào)方能勉強保持著人體適宜的28度,然則冷氣再怎么涼爽也消不下去眾人心底的燥熱。
竇秋雨按開手機電源鍵看了一眼,距離謝微塵被綁已經(jīng)超過24小時了,綁匪那邊自從凌晨失約后還是沒有任何新的來信。
這是徹頭徹尾的壞消息,他們手中的線索不夠,綁匪們動得越多讓他們抓住留下的行跡,成功救回謝微塵的機會才會越大。
不久之前,傅璣衡終于放棄了在唐城宋街沿江公園的盲目等待,將他決定帶領五個一階弟子返程的這個計劃通知給了肖藍杉,算算時間,他應該差不多到顯應宮辦事處大廈了。
竇秋雨甫一放下手機,會議廳的大門處就傳來了動靜,她抬頭一看,果然是傅璣衡帶著藤蛋榴回來了。
傅璣衡徑直走了進來問:“儀器準備好了嗎?”
肖藍杉登時站起,從桌子后面推出來一臺檢測儀,對他說:“檢測靈植的儀器準備好了?!?p> 先前肖藍杉聯(lián)系傅璣衡以后,傅璣衡在第一時間便粗略檢查過那棵藤蛋榴,然而他卻毫無發(fā)現(xiàn)。
于是傅璣衡告知肖藍杉這事,讓其把檢測儀拿出來,他回來后會馬上對藤蛋榴做一個詳細的檢驗。
藤蛋榴被傅璣衡放進儀器里,隨著儀器的運行懸飛至空中360度旋轉(zhuǎn)。
光圈一次又一次掃過藤蛋榴,重量、新鮮程度、光合作用強度、養(yǎng)分含量、植物激素水平、遺傳基因片段、成分分析、能量含量……想到的內(nèi)容統(tǒng)統(tǒng)給它做了一遍檢測,結(jié)果證明,這就是一棵再普通不過的藤蛋榴而已。
儀器停止了,但傅璣衡深究的目光并沒有移開。
霍南露困惑地道:“這棵藤蛋榴居然沒有異常,這完全不合情理?!?p> 肖藍杉繞著檢測儀走了好幾圈,打量了藤蛋榴半晌說:“會不會是藤蛋榴的星狀斑點包含了某些訊息?”隨即他用手機把藤蛋榴表面掃描出一張平面圖發(fā)到討論組里。
竇秋雨研究了一陣,費解地說:“沒有規(guī)律,不太像是這個原因,況且即使是真的,約莫也需要密碼本之類的東西。我們做不到憑空破解?!?p>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要繼續(xù)等綁匪來信嗎?”肖藍杉苦惱道。
竇秋雨說:“兩個賊子他們?nèi)羰沁€想要這棵藤蛋榴,應該是會來第三封信的?!?p> “我覺得不會有了?!?p> 傅璣衡臉色極為難看地抬起頭,他的雙眼微微泛著紅色血絲,全身氣質(zhì)從吊兒郎當轉(zhuǎn)變?yōu)檠陲棽蛔〉牧鑵柵c頹喪。
沉默傳染給了會議廳里的每一個人。
這片寧靜下,以傅璣衡和肖藍杉為首,這間屋子里的人狀態(tài)一個比一個差勁,都在勉強著自己堅持。
竇秋雨的睡眠亦是不足,她坐在椅子上輕輕按住自己酸痛的眼睛,趁機閉目養(yǎng)神。
她沉浸在黑暗中努力回憶著這兩天的每一個細節(jié),昨天上午兩個賊子對藤蛋榴勢在必得,為此解除全城封鎖后仍然沒有離開,到了今日凌晨卻對顯應宮他們雙手奉上的藤蛋榴不屑一顧,白白失約耍了他們一道。
變故到底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