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外面?zhèn)鱽硪魂囮嚧蚨仿?,廝殺聲,如同死神跗骨之蛆的問候一般,帶著讓人恐懼的可怖和森冷。
宮殿內(nèi)一派冷清,原來服侍的太監(jiān)和宮女早就收拾了金銀細(xì)軟逃命,偌大的宮殿只剩玉家父女三人安居殿內(nèi)。
年邁的帝王束手而立,看著窗外火光血色染紅了半邊天,飽經(jīng)滄桑的雙眼中盛滿了淚水。
在他身旁不遠處,玉拂暖和玉卿云一執(zhí)黑子,一執(zhí)白子,七分相似的面容上是同樣的專注謹(jǐn)慎。這場對弈不僅僅是棋技上的博弈,更是生死的對峙。誰贏了,誰就可以活下去。
此刻,宮殿中無人言語,只能聽見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近,氣氛安靜的有些凝重。
“陛下,三王爺和大將軍帶著八千大軍正朝這邊殺來,還請陛下迅速決斷。臣,定會為陛下拖住他們,鞠躬盡瘁,萬死不辭!”禁軍統(tǒng)領(lǐng)鄭重的說完,而后決絕而果斷的奔向前方戰(zhàn)場,不帶一絲猶豫。
就在這時,那盤棋也分出了勝負(fù)。
“啪?!庇穹髋咽种械牡钠遄觼G入棋笥中:“姐姐,祝賀你,你贏了?!?p> 平靜而真誠的面容,由衷的祝福,沒有絲毫的嫉妒和不甘,即使她知道輸?shù)娜藢媾R的是死亡。
“好,好,好!”帝王連說三個好字,字字都飽含著對玉卿云的贊賞與看重。
宮中人人知曉皇帝長女玉卿云文才武略皆不輸男子,上可安邦定國下可保民安樂。只是……
“可惜,可惜??!”帝王看著自己如此優(yōu)秀的女兒,嘆息垂淚不已。
玉卿云知道父王可惜的是什么。
可惜的是自己身為女兒身,不能繼承大統(tǒng)。不然還能奮力一搏,不會落的如今地步!
當(dāng)今帝王年邁,膝下卻只有二女,長女玉卿云文能治國安邦武能馳騁沙場,次女玉拂暖不輸其姐,青出于藍,只可惜天生體弱多病,不能習(xí)武。因此,帝王更看重長女玉卿云。
皇帝年邁無子,有意立玉卿云為皇太女,可消息一出,滿宮嘩然,反對聲四起,言官紛紛上奏,諫言愈發(fā)犀利,從“一介女流,妄登帝位”到“禮儀不修,不知廉恥”,字字珠璣,只差把玉卿云說成禍國賊人。
三王爺就是在這風(fēng)口浪尖上與大將軍聯(lián)手,打著“清君側(cè)”的名義率領(lǐng)大軍殺進了皇宮!
名義上是清掃賊人,可誰人不知三王爺狼子野心,早就覬覦帝位,妄圖借此機會逼宮!
可惜,玉卿云和玉拂暖皆為女兒身,且三王爺又是正統(tǒng)的皇室血脈。眼看當(dāng)今皇帝后繼無人,滿朝文武大臣對此事只當(dāng)不知,任由他們殺進了皇宮!
“父皇,賊上馬上就要攻進來了,您快安排姐姐走吧?!庇穹髋雎暤馈?p> 棄車保卒,好歹能留下一個皇室血脈。縱然殘酷,卻也現(xiàn)實。
“不,我不能走。”玉卿云在此刻搖了搖頭:“阿暖,我不能走,你走?!?p> “姐姐!我們商量好的,誰贏了誰走,不能違約?!痹缇椭烙袂湓茣@么說,玉拂暖絲毫不意外。
母后早逝,父王忙于政務(wù),宮中人人都是阿諛奉承,只有姐姐真心待她好,只有姐姐此刻才會把生的機會讓給她。同樣,如果她贏了,她也會把生的機會讓給姐姐。
“阿暖,你聽我一句勸,只有你才能離開?!?p> 玉卿云的眼中漸漸升起水霧:“宮中皆知你自由體弱,從未習(xí)武,你離開了,他們才會放心。而我……”玉卿云嘲諷的笑了笑:“鋒芒太甚,不殺不足以安撫賊人之心?!?p> 她說的,玉拂暖都懂。
優(yōu)秀如斯的姐姐明顯對他們的威脅更大,他們定不會留下這個最大的禍患。即便姐姐逃了出去,三王爺也會舉全國之力追殺姐姐??伤煌蝮w弱久居深宮,三王爺從未正眼瞧過她。她又不會武功,即便逃了出來,也不會對三王爺?shù)牡畚辉斐赏{。換言之,玉拂暖更能活下去!
年邁的帝王腦子并不混沌,很快的分清了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
“拂暖,你走,現(xiàn)在就走。出門向城東跑,那里有人接應(yīng)。不要再想著復(fù)仇,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玉拂暖被一股強大的內(nèi)力推出去很遠,跌坐在地上。當(dāng)她掙扎著站起來時,看到的就是燃起熊熊大火的宮殿……
白玉王朝的時代,已經(jīng)結(jié)束……
三天。三王爺以鐵血手段快速肅清了宮殿。然后開始準(zhǔn)備登基大典。
“報——陛下,先皇與長公主自焚于永樂宮,二公主出逃。敢問陛下該如何處置?”
“二公主?不就是那個打小在藥罐子里長大的病秧子么,她有什么可處置的。不管她,讓她自生自滅好了!免得那些言官說我趕盡殺絕,不近人情?!比鯛斦Z氣傲慢而自大,竟是連追捕玉拂暖都懶得管了。
可他不知道,他的一念之差,將會給他日后帶來最大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