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書房畫圖紙時,她已經(jīng)考慮過各種最壞的打算,包括如何簡化設(shè)計,或者如何在增加人工的情況下縮短工期以完成所有的設(shè)計和改裝。
如今告訴她,有三天的時間可以準(zhǔn)備,比起制造木牛已經(jīng)多出了一倍時間,她一定不會失手。
將作坊里又開始了一片敲敲打打的聲音。
霍明佑看著小妹揮灑汗水的投入模樣,心中頗為感動,同時也暗暗下定決心,這回一定要打一場最漂亮的勝仗,為國公府洗刷先前的屈辱!
他悄無聲息地從將作坊退出來,轉(zhuǎn)去了校場。
校場上,尹灃還在向來得晚的副將士兵們展示神奇的“木?!?,直到一聲“將軍到”,所有人都停下來轉(zhuǎn)身行禮。
霍明佑往尹灃看了一眼,好小子,騎在“牛”上手舞足蹈的,若是把他妹妹的心血弄壞了,看他不扒了這小子的皮!
嘴角扯了扯,霍明佑轉(zhuǎn)身,“尹灃跟我過來一下?!?p> 聽到這聲,尹灃灰溜溜地從木牛身上下來,在眾人或同情或幸災(zāi)樂禍的注目禮下耷拉著腦袋跟上霍明佑的步伐。
二人到了僻靜處,霍明佑停住腳步回頭,尹灃趕忙上前拱手道:“將軍、國公爺,我對您發(fā)誓,我真不知道那是您妹妹!您看我都這么多年沒回京城了,哪里還認(rèn)得令妹的樣子……”
“為何,秦王會叫你去接應(yīng)我三妹?”霍明佑直接打斷了他。
尹灃張了張嘴。
他還想知道呢!
四天前,他突然收到從開州來的飛鴿傳書,竟然是王爺?shù)挠H筆信,叫他向霍明佑說明,去開州接應(yīng)一個姑娘和八百斤糧食。
尹灃還為此想入非非了一陣,心道王爺總算開竅愿意續(xù)弦了,他一定得去向未來的女主人表表忠心,于是高高興興地飛奔去了。
誰知道,真的是他和霍三姑娘兩個人一起將八百斤糧食運回來!
一想到這些,尹灃就覺得忒委屈,揉了把鼻子就開始嗚咽:“將軍,小的真委屈啊,都怪王爺不把話說清楚,小的心里苦啊……”
“行行行別假哭了?!被裘饔宇^疼地揉了揉額角。
尹灃馬上收聲,笑嘻嘻地看著他,“將軍,反正這事咱別叫第五個人知道,不然惹來麻煩就不好了?!?p> 霍明佑點點頭,“那是自然?!?p> 他和阿淺,尹灃和秦王……
可是,霍明佑還是有點想不明白,秦王和小妹到底是怎么在開州偶遇的?
他陷入沉思,尹灃卻有些待不住了,往四面看了看,“將軍,三小姐已經(jīng)起身了么?沒事吧?沒看到她出來啊?!?p> 霍明佑道:“她在將作坊?!?p> 尹灃差點下巴掉下來了,“又在將作坊?她又要做什么奇……神奇的東西?”
差點說出“奇怪”兩個字,但看到霍明佑的眼神,他舌頭打轉(zhuǎn)換成了“神奇”。
霍明佑向他哼了一聲,“沒你什么事,不用操心。三天后再等著看罷,阿淺一定能做出好東西來?!?p> 對于這一點,尹灃絕對沒什么懷疑,笑著點頭道:“還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真想看看三天后那群韃子會被打成怎樣。”
他的聲音剛落,一個略帶嘲諷的聲音傳來:“我當(dāng)是誰在這大言不慚,原來是小小的尹校尉啊?!?p> 尹灃撇嘴,朝站在陰影里的霍明佑看了一眼。
小國公站在旮旯的地方,把自己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倒叫他站在外面當(dāng)擋箭牌。
尹灃轉(zhuǎn)頭看到一并走過來的兩人,先沖剛剛開口說話的白胡子老者咧嘴一笑,“是啊,末將迫不及待等著立功,在想著回去之后會不會被陛下封侯呀?!?p> 老者臉上一紅,頓時惱羞:“你這混小子胡說些什么?”
老者身邊的中年人嘆息一聲,“這孩子還是這么說話口無遮攔,不過誰叫他是將軍身邊的紅人呢,賈將軍這么多年封不了侯,他當(dāng)然敢嘲笑你了。”
老者漲紅了臉,吹胡子瞪眼地看著身邊的中年人,“楊將軍還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
尹灃暗暗搖頭,這樣兩個倚老賣老的家伙在軍中,每次討論軍情都被他們的聒噪聲音弄得頭昏腦漲,當(dāng)真要心疼一把小國公。
那邊兩人爭執(zhí)得不可開交,忽聽霍明佑的聲音懶洋洋地道:“哦?有人在長‘他人’志氣……不知道誰是‘他人’,誰是我們大景的‘他人’???”
這二人都是此次北征的副將,年紀(jì)大些的為游擊將軍賈泰平,只比霍明佑年長幾歲的是輕車將軍楊永順。
聽到霍明佑的聲音,二人才發(fā)現(xiàn)他也在這里,都有些訕訕,上前拱手見禮。
這種時候,“他人”自然都是指敵人,怎么好當(dāng)著主帥的面窩里斗呢。
霍明佑的視線從他們二人臉上掠過,強忍厭惡別開臉抬步欲走,楊永順見此情景趕緊道:“將軍,聽說貴府的三小姐帶著兩架牛車特地從京城趕來了?”
尹灃張了張嘴,差點沒笑出聲。
“牛車?”霍明佑站住腳步,回頭瞥了他一眼,“楊將軍對牛車有興趣?”
楊永順嘿笑,“這個倒是不會。不過么,如今我軍雖是高掛免戰(zhàn)牌,但外面韃子們可沒有半天松懈,所以可不是什么玩過家家的時刻?!?p> 聽他的語氣,只差當(dāng)面指責(zé)霍云淺來四方城是添亂了。
霍明佑并不搭理他,轉(zhuǎn)身走到尹灃身邊,淡淡道:“你去將作坊那邊看看幫點忙吧,三日后收起免戰(zhàn)牌,就是與勒瓦決一死戰(zhàn)之際。”
“得令。”尹灃如蒙大赦,轉(zhuǎn)頭嘲笑地看了那兩個食古不化的將軍一眼,飛快地跑走了。
賈楊二人見此情景,也不好意思留下來繼續(xù)自討沒趣,也都告退了。
尹灃輕車熟路地摸到將作坊,發(fā)現(xiàn)霍云淺果然又拿著一張卷軸在比劃著什么,湊上去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和在開州看到的并不一樣。
“你怎么又神出鬼沒的?”霍云淺對他的出現(xiàn)雖然不算太意外,但也沒有多驚喜。
尹灃哀嚎一聲,“三小姐,您這可是過河拆橋,非君子所為??!簡直比那兩個老東西還讓人煩,也只有小國公爺能忍他們了。”
“老東西?”霍云淺眸光閃了閃。
璧月堂
尹灃:報告王爺,我覺得,三小姐是個兄控。許珵:哦(冷漠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