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歐尼亞,有著諸多教派,在這其中最著名的,當(dāng)屬均衡教派了。這是一個以維護艾歐尼亞神圣平衡為己任的團體。信徒們行走于精神與物質(zhì)兩個世界之中,協(xié)調(diào)兩界之間的沖突已經(jīng)持續(xù)了無數(shù)年。
但是現(xiàn)在,作為教派領(lǐng)袖的苦說大師,正嚴肅的看著一封信件。
這是一個長著紅色頭發(fā)的中年男子,面容堅毅,似乎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此時此刻,他的心里正產(chǎn)生著翻天覆地的波動。這信是來自艾歐尼亞南部芝云行省的官員們的,據(jù)說那里有一個怪物正在瘋狂的殺戮,有的時候是屠宰一支車隊,有的時候是將一個寧靜小鎮(zhèn)化作人間地獄。無論如何,一個惡魔似乎在肆虐著,影響著艾歐尼亞的祥和。
“大師,我們已經(jīng)組織了民兵隊進行追捕,可是無濟于事,那家伙太狡猾了,而且變本加厲的進行破壞!我們希望您能出手,拯救我們于水火之中,也讓這個惡魔得到它該有的懲罰!”
那個可憐的家伙抹著眼淚,那副樣子深深觸動了慎的內(nèi)心。
這是一個年輕人,但他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教派宗師苦說的兒子,他從小受到均衡教派文化的熏陶,均衡的核心教旨對他來說就像艾歐尼亞的日落一樣熟悉而優(yōu)美。他懂得修枝的不可或缺,逐日的堅定不移,觀星的亙古智慧。他整個童年都是在冥想與研習(xí)中渡過的,所有老師都對他贊不絕口。他是堅定的均衡信念支持者,他信任自己的父親,也相信他的做法。
“很抱歉,我不能答應(yīng)你!因為萬物存在皆有它的道理,來維持這世界的運轉(zhuǎn),我們不能過加干預(yù)這種變化!”
令慎震驚的是,苦說拒絕了使者的請求。
“這……這不可能!”慎簡直不敢相信正義的父親拒絕為別人伸張正義,他扭頭跑了出去,而苦說就靜靜的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一言不發(fā)。
戒和凱南在那里等待著他??粗髋苓^來,戒笑著說道:“你這是怎么了?”
眼前這個跟慎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叫做戒,他是慎的好友,也是苦說大師的另一個徒弟。如果說整個教派有誰能跟慎一樣才華出眾的,那就只有戒了。
看著好朋友那副樣子,戒的笑容收了起來,他意識到了對方的狀態(tài)似乎很不好。
凱南是來自班德爾城的一名約德爾人,他身材矮小,因此看不出年紀有多大,不過大家都知道他還是個孩子。
這個約德爾人第一次出現(xiàn)在了普雷西典,而且以他那驚人的雷電速度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因此苦說特地將他帶回了寺廟,并與慎一起培養(yǎng)他成為一名更偉大的忍者。
別看他身材不大,卻是狂暴之心名號的擁有者。在均衡教派,一共有三個暗影戰(zhàn)士維持著艾歐尼亞的秩序,那就是暮光之眼苦說大師,暗影之拳梅目?約曼?特曦,狂暴之心凱南。
凱南的反應(yīng)速度就像閃電般那么快,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慎的心事。
“是關(guān)于那個南方信使嗎?”凱南問道。
慎沮喪的點了點頭,并將他聽到的一切原封不動的告訴了自己的朋友們。
“好了慎,你應(yīng)該相信師傅的,如果他認為我們不該干預(yù)這一切,那就是真的!以往的經(jīng)歷告訴我們,你父親說的總是對的”
戒緩緩說道,他拍了拍摯友的肩膀,盡全力安慰著他。
“也許吧,你還真是相信他!”慎強擠出一副笑容。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大大出乎了慎的意料。
再送走那個信使后,苦說立馬召集了慎和戒。這個睿智的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然后說道:
“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在芝云尼亞,有一個被稱為金魔的怪物,正在肆虐著人們?!?p> “但是你拒絕了他們的請求!”慎大聲道,全然不在意戒給他丟的眼色。
“沒錯!”
苦說點了點頭,但接下來他話語一轉(zhuǎn),說出了慎不敢相信的話:
“但是我改變想法了,我們維持著這片大地的秩序,因此我們不能坐視不管,鑒于梅目女士正在執(zhí)行其他的任務(wù),因此這次由你們兩人隨我出發(fā)!”
說完,苦說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戒回頭凝視著師傅的背影,直到那高大的身軀與陽光融為一體,最后化為燦爛的光輝。然后他突然笑了出來:
“怎么樣哥們,我就說要相信師傅吧!”
“你說得對,我怎么能對父親產(chǎn)生懷疑呢?”
慎回過神來,忍不住咂了咂嘴,苦笑道。
……
幾個月后,苦說一行人來到了芝云行省,他們喬裝打扮,并沒有泄露半點蹤跡。
在市集上,他們穿著一身行腳商的衣服,風(fēng)塵仆仆的坐在一家茶館內(nèi)。
他們點了三杯月花茶,苦說細細的品著那種感覺,而慎和戒則大口大口的喝著,緩解那種令人難過的口干舌燥。
這是一個小城鎮(zhèn),絕大多數(shù)鎮(zhèn)民依靠著那大片的農(nóng)田生活,芝云行省大多數(shù)都是山巒,也只有這里才有那為數(shù)不多的平原。
看著街道上那些巡邏的民兵,還有一些為數(shù)不多的無極弟子以及狩魔人,慎知道這些家伙的目的與他們一樣,都是解決那個傳說中的嗜血獵手—金魔!
“師傅,金魔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家伙啊?艾歐尼亞人,還是怪物,還是瓦斯塔亞人?”
慎不解的問道。當(dāng)然我們不要奇怪慎對他父親的稱呼,那是因為在均衡教派以及外界,苦說和慎只是師傅與徒弟的關(guān)系,而父與子只是私下的。
“金魔一定是哪里來的怪物罷!艾歐尼亞的人們都是善良而純潔的,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戒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但是他完全沒有看到苦說那奇怪的表情。
當(dāng)晚,小鎮(zhèn)一戶人家遇害了,然而出去一晚上的苦說卻什么收獲也沒有。
他們?nèi)齻€人靜靜地看著其他人收拾著遇難者的尸體,他們的身上的血肉都綻開了,就像一朵朵花一般。
“這是什么東西造成的?”戒一臉悲憤的問道,但是誰也不會給予他解答。
苦說從開始到結(jié)束都冷著臉,然后他轉(zhuǎn)身離開了。此時他的內(nèi)心是不平靜的,因為他正在回憶昨晚的一切。
沒錯,在那慘案結(jié)束后,他和兇手打了一個照面,雖然那家伙匆匆的逃走了,但苦說也意識到,那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個人類。
“一個沒有信仰的殺手嗎?”苦說喃喃自語。但他不知道,對方擁有信仰,只是那份信仰,被他稱之為藝術(shù)!
誰也不知道,卡達?燼就在不遠處細細的品著酒,那紅酒的顏色就像鮮血一樣,粘稠而又美味。
藝術(shù)家總是喜歡靜靜的欣賞他們的創(chuàng)作,燼也不例外,他很滿意的看著這一切,看著那群人咒罵的聲音和恐慌的樣子。作為一個巡回劇團的舞臺管理員,他渴望著制造出更多的作品,來吸引他們的注意,當(dāng)然,他也渴望與其他藝術(shù)家們切磋切磋。
“這才是真正的藝術(shù)!理應(yīng)震懾人心,而那寧靜的死亡,毫無戲劇的張力!”燼病態(tài)般的笑了笑,他站起身來,用手指輕輕撫摸著自己這身鰻魚皮緊身黑衣。
他的手指從那油滑的皮料劃著,直至觸碰到那冰冷的槍身,這讓他渾身激動的打了一個顫。
緊接著,他微笑著從桌面上拿起那張緊致的白皮面具,然后將他滑到臉上,這種緊貼皮膚的清涼感,讓他稍稍平復(fù)了呼吸。
“那個男人,似乎有些意思~”
燼看到了苦說,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他最好不要惹,但是一想到這,他又有些興奮和激動,一股血似乎直沖到腦門上來了。
“也是狩魔人嗎?不,應(yīng)該不像!不過我很期待,一場好戲就要開場了!”
燼自語道,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在這里了,于是他披上斗篷,隱退進了黑暗中。
……
“你是說,這家人曾去看過一個巡游話???”
戒瞇了瞇眼,看著對面這個油膩的胖子。
“是的,那是一個在芝云行省沒什么名氣的小劇組罷了,用不了幾個錢,你就可以欣賞一場不怎么樣的節(jié)目。”
這個煙草商滿不在乎的說著。
慎和戒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兩個人都隱隱有一種感覺,這一切慘案與這個劇組脫不了干系。
但是他們并不能肯定的下此結(jié)論,畢竟以前也發(fā)生過那些血腥世間,總不能都是看了這話劇后發(fā)生的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些無極弟子們也早就察覺到了。
慎和戒隱隱感覺到,這一系列事情的背后隱隱有一個巨大的陰影將他們籠罩了。
“看樣子你們也對那金魔很感興趣??!不過對我來說,真是唯恐不及呢!”
煙草商用軟布將玻璃杯擦干凈,然后輕輕的放在了一邊。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黑衣的高個家伙匆匆忙忙的闖了過來,就連慎也不得不后退一步躲開他。
“無禮的家伙!”
慎忍不住說道,但隨后他的瞳孔緊縮起來,只見那前臺上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了一張卡片,上面寫著:
“此刻,大幕漸起!”
這短短的一句話,卻讓兩人渾身上下打了個寒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