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是不是太心急了?”待人頭交接了任務,彌堅望著他的背影,對老大說。
“作為搬運社的老大,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自然也做好了相應的覺悟?!崩洗笙蚨寝k公室走去:“我相信羅生,也相信這個新人,即使今天只是他生涯的第一天?!?p> 彌堅跟了上去:“應該不會出問題吧,羅生他們可是盯了一個星期呢。”
“沒錯,不管怎樣,結(jié)局都已經(jīng)注定了?!?p> 彌堅有點納悶:“你對這小子這么有自信?不是我針對他,我可沒看出來,他到底有什么特別?!?p> “等著瞧吧!再過幾個小時,一切都能見分曉了?!崩洗笞谝巫由?,抽起了雪茄。
凌晨一點半,人頭回到了搬運社。他有點失魂落魄,直接沖破門口的道閘,將廣告車開了進去。
老大的腳下已堆了一地的煙頭,看到滿身血污的人頭摔倒在揀貨部的大廳,他終于松了口氣。
“他們沒能回來!”人頭帶著哭腔喊道。
不知道是過度勞累還是從緊張中突然解放,人頭暈了過去。
在下面打瞌睡的彌堅嚇了一跳,吩咐道:“快來幾個人!把他抬到質(zhì)檢部去!”
值班的老德趕了過來,突然發(fā)現(xiàn)人頭身上掉出兩個圓滾滾的東西。
“臥槽!這是!”
彌堅嘆了口氣:“看來,他把羅生帶回來了?!?p> 幾人七手八腳地把人頭抬去了質(zhì)檢部,瀾已經(jīng)睡下了,起來看到這情景,也吃了一驚:“今天下午人還好好的,晚上怎么就成這樣了?!”
她檢查了人頭全身,發(fā)現(xiàn)并沒有外傷,便給他打了點葡萄糖。
“他應該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讓他再休息下吧?!?p> “人頭?!崩洗罂粗稍谏嘲l(fā)上的人頭,緩緩道:“以后就叫他人頭吧?!?p> 聞訊而來的秀爺?shù)溃骸斑@也太沉重了吧?!?p> “也算適合?!睆泩砸膊恢涝撜f什么。
這時,人頭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質(zhì)檢部的沙發(fā)上。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彌堅、瀾、秀爺、老大和他兩個跟班還有老德都在身旁。
“這么熱鬧啊。”人頭揉揉眼睛坐了起來,向領導們打招呼:“老大,部長?!?p> 他原以為領導們會像關愛重傷員那樣說:你傷這么重,別起來了,先躺著吧。
結(jié)果并沒有。
老大的金發(fā)跟班尖聲道:“這小子醒了!要不我們先審審他吧,整個小隊只有他一個人回來,說不定這小子是別的組織的奸細,混進搬運社來的!明天指不定就帶人來把我們一鍋端了呢?!?p> 老大瞪了他一眼:“閉嘴費舍爾!別在這亂說。這個結(jié)果,確實令人難以接受。雖然說第一次做任務容易出幺蛾子,也揀走了目標的性命,但是我們付出的代價未免太慘重了些?!?p> 人頭苦笑起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
之后人頭準備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大伙,可老大卻先離開了:“行了,過程我就不了解了,老彌,你聽一下。阿水,你通知一下成仁者的家人?!?p> “不是吧?又是我做這種事?!毙銧斒诸^痛。
可能是人頭講故事的功力不太好,每當事件的轉(zhuǎn)折點被他輕描淡寫地說出時,周圍的人都會驚叫道:“???”
講完之后,彌堅陷入了沉吟。
“真沒想到羅生也有疏忽的時候。”他拍拍人頭的肩膀:“人頭,沒大礙的話,你先回去休息吧,后天白天再來上班!”
接著,剛才那個多嘴的費舍爾對眾人道:“Boss下命令了!先別管這小子,所有部長在會議室集合開會!快!”
說罷帶著幾位走了,瀾似乎有點不舍地看著人頭,但還沒說上一句話,就被彌堅他們推去開會了。
這下房間里只剩下人頭和老德兩個人了,老德坐在人頭身邊,問道:“沒毛病吧?走倆步?”
人頭伸了個懶腰:“沒問題了,我也沒怎么受傷,只是有點勞累,特別是心累?!?p> “哎,人頭。我問你,聽你剛才講的,你是人精?”
人頭拍了拍腰間的星仲:“沒錯啊,人類斬首精華就是我!不過老德啊,從剛才開始,你們都在說什么人頭的,是啥意思?”
“人頭啊,已經(jīng)是你在搬運社的代號了,老大欽定的!看到你都會想起那兩個人頭。你看,那個金的還給你擺在那兒呢。”
“人…頭?感覺蠻奇怪的啊,不過也行吧,以后就叫我人頭哥吧!”
老德撇撇嘴:“哦喲!還神氣起來了,拿自己隊長獻祭還挺自豪!你這人缺不缺德?”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
“趕緊回家休息去吧!記得明天來上班?!?p> “明天?老彌都說的是后天好不好!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與此同時,殺戮過后的范德爾山莊內(nèi)。
白告天正雙手叉腰,指揮著院子里忙碌的三百會會員:“想看女裝照的同事,先加個工作群,然后每人給我從后院里挖一桶金子!”
看著門外的那臺車子,人頭頓時有所感慨,去時三人,歸來一人,這才第一天參加工作啊。
他騎上自己的小電瓶,帶著金不煥的合金豬頭,回家休息去了。
而三百會在失去會長金不煥之后,由背叛了羅生他們的白告天奪過了會長的位置。三百會非但沒有倒下,反而在白告天的領導下更加壯大了。他們到處招兵買馬,大有與搬運社掰掰腕子的意思。
不過這很大程度要歸功于金不煥留下的遺產(chǎn),他的后院里全是用點石成金變成的金子。
老大命人用上好的木料給羅生打造了一副軀體,與他的首級一同安葬了。
而秀爺仍在琢磨,到底要如何告知安虎的未婚妻,這件令人悲傷的事情。
此事暫時告一段落,但在之后的泥池市里,搬運社與三百會的矛盾沖突,將愈演愈烈。
回到家后,人頭把豬頭裝飾放在了自己的桌上,就像一件精心雕刻的藝術品一般。他每次看到那傳神的表情,都會回想起羅生和安虎,和那一晚噩夢般的經(jīng)歷。
休息了一天后,人頭回到搬運社上班,剛走進揀貨部的大門,就看到一個熟人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