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怎么這么矮?看不見啊!”人頭暗道。
他小心翼翼地踮起腳尖,才勉強認出盆栽遮擋下的人物。
是老德!他挺著肚子,大大咧咧地從人頭面前走過。
“怎么辦?老德是內(nèi)奸嗎?要動手嗎?”人頭想起秀爺?shù)脑挘蛐盘柡笤賱邮?,便放過了老德。
只見老德在情報部門口停下,輕輕叫了一聲:“瞎子?”
沒人應他,他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人頭幾乎就快忍不住了,這家伙實在太可疑了!可是他還是忍住沒有出手,因為可能還存在另一個同伙!
老德進去之后,也沒聽見秀爺?shù)男盘?,時間繼續(xù)流動。難道秀爺認為內(nèi)奸不是老德?他只是來串個門的?
正當人頭拿不定主意時,門里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和秀爺?shù)暮敖校骸叭祟^!快救我!”
這就是所謂的信號嗎?不!不是,是秀爺有危險了!人頭一個箭步?jīng)_過去,一腳把門踹開。
眼前的情景是,秀爺正躺在地下,腦袋上又多了處傷口,而老德站在他身邊,手里拿著瞎子用來裝咖啡的罐子,另一只手則拿著一個磁盤一樣的東西。
人頭的一腔怒火終于找到目標可以發(fā)泄:“老德!你這可惡的內(nèi)鬼,我砍死你!”
寒光一閃,星仲已然出鞘,像一條猙獰兇猛的毒蛇,向老德襲去:“二十七式·毒咬!”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老德只做了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便化解了人頭的殺招。
他把手里還在滴血的罐子,高高舉起,擋在身前。而人頭的星仲砍在這破罐子上,愣是無法再前進分毫了。
人頭吃了一驚:“這怎么可能?!”
老德用罐子推開了他,也吼道:“人頭,你居然和他是一伙兒的?!”
“我當然是跟他一伙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接住我的刀的,不過你這個二五仔今天必死!”
人頭劈頭又是一刀,老德把罐子舉在頭頂,又接了下來。
躺在地上的秀爺瞅準機會,伸長袖子卷住了老德的腿,用力把他拉倒在地。
“干得好!秀爺!”
人頭搶先一步,踢飛了老德手里的磁盤,秀爺叫道:“快!別給他泄露情報的機會!砍下他的人頭!”
聽了秀爺?shù)脑?,人頭就莫名地想發(fā)狠,雙手握刀,對準老德的脖子狠狠砍了下去。
奇怪的事情再次發(fā)生,星仲的刀刃明明已經(jīng)接觸到了老德后脖子上的那堆肉,可就是砍不進去。
老德捂著后頸又站了起來:“人頭!你被他騙了!秀常水才是內(nèi)奸!”
人頭看了看手里的星仲,又看看秀爺,似乎腦袋有點痛。
秀爺則盯著老德,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別血口噴人了,老德!你連把人家的手機關機藏起來這種缺德事都干得出來,誰還會相信你?”
人頭一聽,更加惱怒:“沒錯!害我找了一下午!還有上次,說好了請我吃飯,結果是我買的單!你這缺德鬼,還想誣陷好人?看刀!”
老德直接伸出雙手,十根指頭全都扣在星仲的刀刃之上:“人頭!你清醒一點!我做了不少缺德事是不假,但秀常水才是真正的內(nèi)奸??!你相信我!”
秀爺跑到門口:“人頭!你先看著他,我去社里叫人!”
“好!”人頭和老德僵持著。
老德有點急了:“你不能讓他跑了呀!你這個笨比!他把地上的磁盤撿走了!”
“嗯?”人頭愣神了一下,老德趁機矮下身子,直接從他胯下鉆過去,跑出了大門。
可他的身手實在不咋樣,剛跑出門就被人頭給追上了。
“我就不信砍不死你!”人頭又一刀砍在老德后背上,可還是毫無效果,揮刀的力量倒是把老德打翻在地。
老德咳嗽了兩聲,從地上爬起來:“咳咳…以德服人…”
人頭不禁懷疑自身的人類精華出了什么問題,便對著走廊上的盆栽揮了一刀,盆栽立馬就被砍成兩截。
“你究竟做了什么?就算是沒有能力的刀砍在你身上,應該都會見血。”
老德也停下了腳步:“你還不知道吧,我的人類精華。這也是我沒有受到秀常水影響的原因?!?p> “啥子東西?”
“以德服人。任何人精能力,在我身上都無法起效。迎刃而解斬斷萬物的力量,在我身上就變成了什么都斬不斷。”
人頭把刀收入刀鞘:“就你這德行還敢說以德服人?”
老德望了望走廊盡頭:“秀常水已經(jīng)跑遠了,被他得逞了?!?p> “你到底在說什么?什么得逞?秀爺他又有什么能力?”
老德對他的話無動于衷,只是站在原地。
突然,人頭身后傳來劇烈的破空聲。他連忙回頭,發(fā)現(xiàn)一只垃圾桶正朝自己筆直飛來。
人頭拔出星仲,垃圾桶雖然被刀刃劈為兩段,可它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還是以剛才的速度直線飛來,狠狠撞在他的腰上。
身后的老德早就已經(jīng)躲開,人頭則被這垃圾桶撞得凌空飛了一圈,重重地落在地上。
這是!直搗黃龍,子直來了!
這一下差點把人頭的腰給撞斷,他半天沒爬起來。
老德蹲在他跟前,用一個噴霧在他的臉上噴了一下,人頭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睡著了。
人頭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在質(zhì)檢部醒來了,他一睜開雙眼,就又看到那塊熟悉的天花板,不禁喃喃道:“又回到重生點了嗎?”
不過這次比較奇怪的是,他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連瀾也不見了蹤影。
人頭看了一下時間,他居然又睡了一晚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他走出質(zhì)檢部,在幾個部門都逛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所有夜班同事似乎都不見了。人頭回憶了一下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只覺得頭很疼。
秀爺?shù)碾娫捯呀?jīng)打不通了,他在“高矮胖瘦”群里發(fā)了條信息:你們?nèi)硕既ツ膬毫??出什么事了?p> 老德回了一句:“穿好工作服,來馬頭港?!?p> “真是沒辦法?!?p> 人頭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還是照做了。他招了一輛出租,往馬頭港趕去。
這還是人頭第一次來馬頭港,不過似乎第一次就出了點狀況。
還沒走到大門,出租車已經(jīng)開不動了,港口外面停滿了清一色的黑色轎車。人頭下車付完錢,司機馬上逃命似地開走了。
從來沒經(jīng)歷過大場面的人頭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會是兩撥人在這里正面交火吧?
他剛準備走進大門,又開來一輛黑色小車,車上下來幾個穿黑色制服的黃毛小子,一見到穿紫色工作服的人頭,馬上哇呀呀地沖了上來。
不過他們顯然不是人精級別的選手,人頭連刀都沒拔就把他們放倒在地。
他拽著其中一人的衣領:“你們是混哪兒的?”
被揍的小黃毛明顯毫無骨氣:“大哥別殺我!我是三百會的!混口飯吃!”
“哼!廢物!滾回去念書吧!”人頭把他打暈,沖進了港口。
巨大的集裝箱堆場內(nèi)此時殺聲陣陣,似乎到處都有人混戰(zhàn)著,偶爾還有一兩聲槍響。
這下可真熱鬧了,大家都通過對方穿的什么衣服判斷是敵是友,不過人頭注意到還有一票穿藍色馬甲的人,而且數(shù)量極多。
一個穿著搬運社工作服的同事正被四五個藍馬甲追著打,他一看到人頭,瞬間就像看到救星般跑來。
“哥老倌!救命呀!”
人頭把他護在身后,用星仲的刀背把追來的人放倒了。
躲在他背后的同事不禁叫道:“哇!你咋恁個兇哦,是干部嗦?”
“我只是個揀貨員。社里到底出什么事了?又為什么會在這里和他們打起來?”
同事擦了把汗:“今天早上彌部長通知嘞!前人事部部長秀常水,這個寶器當了賊娃子!把我們的情報全都洗白了!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梭邊邊了,惱火得很!”
人頭皺眉道:“什么?秀爺真是內(nèi)奸?”
“斗是斗是!工作室的幾個瓜娃子胎神,天還沒亮就待這守到起嘞,我們來收貨他們就冒起出來弄我們,好打腦殼哦!”
人頭的頭又痛了起來,老德說的是對的,自己上了秀爺?shù)漠斄恕?p> “這個混蛋!”人頭捏緊拳頭,問道:“現(xiàn)在里面的情況如何?”
同事答道:“來不起了!對面人太多了,要不是彌部長帶起人來,遭得住個鏟鏟!”
“你先打車回老家吧!”人頭丟下了他,往港口深處的碼頭趕去。
得知事情真相后的人頭心中火起,殺意也越來越重。越往深處走,挨打的同事越多,基本上都是五個敵人圍毆我方一人。
一個穿藍馬甲戴帽子的小年輕正不停地踹著躺在地下的搬運社員工:“嘿嘿!這打人還真是痛快呀!我踩我踩!看我踩斷你的腿!嗯?”
小年輕停下來,發(fā)現(xiàn)了異樣:“這條斷腿是誰的?為什么我……哈哈哈!原來是我自己的?。 ?p> 原來不知不覺中,人頭早已繞到了他們背后,并且一刀砍斷了他懸在半空中的腿,人頭的刀實在太快,所以小年輕根本沒發(fā)現(xiàn)被砍斷腿的其實是自己。
他身邊的隊友都嚇壞了,其中一人反應了過來,拿著手中的鐵棍朝人頭砸來。
“唰?!钡厣嫌侄嗔艘恢粩嗍帧?p> 人頭冷冷道:“下一個就是你們的脖子了。”
幾個年輕人被嚇得魂不守舍,撿起自己的斷肢逃掉了。
人頭沒有理會地上受傷的同事,而是一邊往里繼續(xù)走,一邊砍著組織和工作室的成員。還沒走出多遠,他的身后就堆滿這些家伙的斷肢了。
人頭的瞳孔發(fā)紅,直接劈開身前的一節(jié)集裝箱,繼續(xù)往前。
正當他一往無前時,一個有力的聲音叫住了他。
“給老夫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