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昏沉。
一輛華麗拉風(fēng)的馬車在暮色中疾走,卷起了零星灰塵。
坐在馬車前面趕車的是一個五十出頭的老人家,一身深褐色的粗布麻衫,再普通不過的打扮。
若你認(rèn)為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車夫,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天下樓從來沒有普通人。
就算是一個車夫,那也是深藏不露,有一技之長的高手。
所以,可想而知馬車?yán)锩孀娜耸钦l了。
正是天下樓里準(zhǔn)備前往渡風(fēng)山的玉南蘇和楚流景、江南夜等一行人。
“吁吁~”
突然一陣馬鳴蕭蕭,馬車被迫停了下來。
“風(fēng)伯,怎么回事?”
楚流景話音未落,鋪天蓋地的殺氣肆意而來,毫無隱藏。
“有刺客,小心!”風(fēng)伯說話的同時,身子一躍而起,迎向黑衣蒙面人。
別看風(fēng)伯年齡大了,但身手還是那般迅捷利落。
手起刀落間,黑衣人紛紛倒下。
原來,風(fēng)伯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少主,需要我們出手嗎?”
隱在黑暗中的面容俊俏、皮膚白皙的銀衣男子望向一襲白衣立于夜色中的男子,開口問道。
白衣男子背對著他,看不清面容,透過朦朧的夜色,只看到一個頎長的背影。
但也只是一個簡單的背影,卻給人一種絕世無雙的驚艷。
但凡看到這個背影的人,腦海中絕對會不由而然的閃過這么一句話:人間有謫仙,迎風(fēng)而佇,絕世而獨立。
“用不著你們出手。以馬車?yán)锬莾蓚€人無極化境中期和無極化境巔峰的修為足夠應(yīng)付這些人了?!?p> 果然是背影好看的人,連說話的聲音都好聽至極。
白色男子的聲音清冽低沉,卻也平靜的像一泓沒有流動的死湖水般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起伏。
馬車?yán)锩婷髅髯巳齻€人,為什么少主只提了兩個人?
銀衣男子再次問道:“還有一個人呢,難道不會武功?”
白衣男子看著遠(yuǎn)處的打斗未答,而站在一旁邊的黑衣男子惜字如金的回答道:“會,但也不會?!?p> 聽了黑衣男子的回答,銀衣男子一陣?yán)浜?,接下來就是一陣埋怨,“哥,你這算什么回答?說了與不說,有什么區(qū)別。”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自己與他倒底是不是親兄弟?
若是親兄弟,他哥這惜字如金的性子到底是遺傳誰的?
在銀衣男子滿腹郁悶時,黑衣男子終于解了他的疑惑。
“第三人,感覺不到內(nèi)力?!?p> 依舊是惜字如金的回答。
“感覺不到內(nèi)力,那就是不會武功了?!便y衣男子直接自動自發(fā)的默認(rèn)為是這樣。
“感覺不到內(nèi)力,并不代表不會?!卑滓履凶泳従彽剞D(zhuǎn)過身,“修為達(dá)到神游天境中期或以上的人是可以隨意隱藏自己修為氣息的?!?p> 在白衣男子轉(zhuǎn)過身的剎那,天地萬物瞬間失色。
他絕美的面容,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眉如墨畫,膚如凝脂,比暗夜星辰還明亮的眸子宛如這無盡的夜空一樣讓人看不透。
此刻,即使靜靜地站在這里,也是豐姿奇秀,身如玉樹,給人一種絕世的清冷,絕世的風(fēng)華。
“哎呀,吵死人了?”靠坐在馬車?yán)镩]目的玉南蘇因為劇烈的打斗聲而吵醒了,她睡眼惺松的打了個哈欠,“怎么回事?”
“主子,我們遇到刺客了,而且刺客看似人數(shù)不少。”江南夜淡聲道。
“阿夜,你留在這保護(hù)主子,我去幫風(fēng)伯?!毖垡婏L(fēng)伯手臂上被劃上了一刀,楚流景率先撩起簾子出了馬車,加入打斗。
“阿夜,你也一起去吧?!庇衲咸K撩開簾子瞅了眼黑衣人,“憑流景和風(fēng)伯對付他們應(yīng)該會有點吃力?!?p> “我走了,就沒人保護(hù)主子了?!?p> “放心吧,我沒事的?!庇衲咸K揚起一抹放心的笑。
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甚是靈動嬌俏。
江南夜猶豫了下,“好。那主子要多加小心。”
他出了馬車后,玉南蘇開始又繼續(xù)睡,倒是一點都不擔(dān)心。
或許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把那些黑衣人放在眼里,也或許是她相信楚流景和江南夜兩人的實力!
因為楚流景和江南夜的加入,黑衣人快要盡數(shù)倒下時,突然從其它三個方向同時沖出一群黑衣人。
這所有的黑衣人整整加起來有百余人左右。
他們都是統(tǒng)一黑色的著裝,非常有默契的將楚流景、江南夜和風(fēng)伯緊緊的包圍在其中。
雙拳難敵四手。
因為人數(shù)的陡然增加,楚流景、江南夜、風(fēng)伯等人縱使武功高強,也無暇顧及其他。
在趁著他們不注意時,幾名黑衣人偷偷地向馬車靠近。
他們一躍而起,舉著明晃晃的刀就從四面八方朝馬車棚頂砍去。
感覺到殺氣的逼近,睡夢中的少女陡然睜開眼。
面對頭項上逼人的殺氣,玉南蘇扯著嗓子大喊道:“流景、阿夜,救命啊~”
聽及呼聲的楚流景和江南夜離她有數(shù)丈遠(yuǎn),被黑衣人纏住了脫不了身的他們,哪里顧得了她。
而風(fēng)伯深褐色的衣服上早已布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這些血跡有黑衣人的,有他的,但更多的則是他的。
見玉南蘇遇險,江南夜和楚流景也顧不得身邊的黑衣人,直接朝馬車奔去。
即便他們武動再高,但遠(yuǎn)水終究是救不了近火。
更何況還被黑衣人層層包圍牽制的他們。
馬車陡然被劈開,朦朧月光中,一個人影舉刀朝玉南蘇頭頂直砍了過來。
“啊~”玉南蘇嚇得驚叫,嗓子都破音了。
眼看她就要喪生在黑衣人刀光之下,站在遠(yuǎn)處觀看的白衣男子突然身子移動,赫然出現(xiàn)在馬車上。
他鬼魅般的身影在人影中穿梭,圍在馬車旁的黑影紛紛倒地。
末了,他跳下馬車,輕彈了彈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意態(tài)悠閑地離去。
“請等一等?!庇衲咸K反應(yīng)過來,望著那一襲如雪一樣潔白無暇的背影,出聲喊道。
“有事嗎?”男子緩緩轉(zhuǎn)身,聲音極輕,宛若一根羽毛,飄然落下,而后,又隨風(fēng)飛走。
只是,男子轉(zhuǎn)身的剎那,玉南蘇嘴巴張得能放下一個雞蛋。
朦朧之間,隔著淡淡的月光,她看見了一張足以冠絕天下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