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某處石道。
孔征躲在拐角,拐角另一邊,走來兩個青年。
一身罩頭黑袍,手上托著青焰,一路走,一路低聲交談。
“師兄,幾天都沒見到黑風(fēng)山的蹤跡,你說……他們會在哪?”
“不知道,不管他們在哪,希望別來我們這里就行?!?p> 天坑寶洞的地底石道錯綜復(fù)雜,據(jù)說最深處直通地下暗河,入口更是有數(shù)十之多,分布在方圓三十里所有角落。龐大的地下網(wǎng),只要刻意避開,撞見的幾率便非常小。
不過,這也說不準(zhǔn)。
如果黑風(fēng)山一開始就沒打算搜集資源,而是來找青焰教的麻煩,那么這幾天,恐怕會很危險。
二人離孔征的藏身位置只有不到兩米,忽然停下。
“師兄,我累了,歇歇吧?!?p> “累?我們才走了多久的路,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二人互相揶揄,盤坐在地,猛然間一柄長劍抽了過來!
劍未出鞘,速度太快,前面那個弟子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孔征一劍抽在太陽穴,應(yīng)聲倒地,第二人驚呼一聲,手心青火瞬間竄出!
火焰兇猛,擦到孔征衣衫,燃燒更旺,孔征迅速拔出長劍,割下衣衫一角。那片衣衫直至燃燒殆盡,火焰才漸漸熄滅。
此刻,洞中,那位青焰教弟子瞇起眼睛,對面是一位蒙面的黑衣人,他手上是一柄長劍,雙目淡漠地望著自己。
“劍玄山的人?”
青焰教弟子問出這句話后,自己都不信。
看到失去偷襲的機會,孔征遺憾道:“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p> “呵呵,口氣不小,說!你究竟來此何意!”
剛剛孔征一擊打暈了他師弟,并非下了死手,所以他倒要看看,這個黑衣人究竟是什么目的。
孔征微微一笑,閃入拐角。
“還想跑!”
青焰教弟子知道,在這種狹窄的地形,自己是占據(jù)優(yōu)勢的,不過也不能和劍修的距離拉的太近。
看見孔征閃身進入拐角,他爆喝一聲:“青鱗冥火!”
人未跟去,手卻伸出。
手掌青筋凸起,無數(shù)條脈絡(luò)讓這只手變成青色,似乎長出鱗紋一樣猙獰,從手心竄出的青焰無比狂暴,瞄準(zhǔn)孔征離開的石道,青焰即將釋放,卻被一劍洞穿。
“啊——”
“下次再玩這種危險的道術(shù),就該斷你手腕了?!?p> 孔征的聲音回蕩在石道中,人已經(jīng)遠去。
青焰教弟子捂著鮮血如注的手,急忙摸出一粒止血丹服下,同時,指尖火焰彈到地上,空無一物的地上,瞬間燃出一條火線,一直燒到最初那個石洞。
洞中,坐鎮(zhèn)此地的老者猛然望去,見到洞口幾朵火苗長短不一一閃即逝,不由得心道:“三長兩短?平師弟他們出事了!”
老者迅速趕了過去。
“平師弟!”
“師兄!”
“怎么回事?”
“剛剛有個劍修,打暈了展師弟,我與其相斗,不慎被他一劍洞穿手掌。”
“劍玄山?!”
老者一怔,望著孔征離開的石道,陷入深思,半晌,他回過神來,探了探展師弟的鼻息。
還好,只是暈過去。
這種距離,又是蓄意埋伏,如果對方真想下殺手,二人不死也殘!
“莫理會,這人應(yīng)該是有目的而來,既然沒有下死手,我們先別招惹!”老者說完,扛起暈厥的師弟返回。
“師兄……那人行為詭異,恐怕其他師兄弟會出事?!?p> 老者考慮了一下,不太像。
根據(jù)自己的判斷,此人要是為奪取天材地寶而來,應(yīng)當(dāng)直接殺掉二人,青焰教雖然不算魔道,也并非正道,曾經(jīng)和劍玄山也起過沖突。這里是遺天絕地,他完全有理由殺掉二人,取寶離開,可是他并沒這么做。
他應(yīng)該帶著別的目的而來。
“我以‘青痕術(shù)’通知他們一下,你別管那么多,先回去休整。”
被發(fā)現(xiàn)了蹤跡,孔征并無驚慌,地底這么大,除非被圍住,否則該驚慌的絕不是自己。
老者和那兩人離開后,孔征從另一側(cè)拐角走出,望著他們返回的方向。
那邊,應(yīng)該就是青焰教暫時的根據(jù)地了,不知那位明圣子是否在此……
……
……
另一邊地底。
一位邪魅的男子,理了理額角垂下的長發(fā),對著眾人吩咐:“各位師弟,這些天收獲不錯,繼續(xù)搜集。根據(jù)宗門的消息,此處盛產(chǎn)‘三竅靈石’,我們只搜三天,剩下的時間,要去會一會老朋友?!?p> 這群人是黑風(fēng)山的弟子,會晤朋友,指的自然是去搶青焰教的東西。
聽見風(fēng)郎君的話,眾人有些興奮,迅速散開。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只有掠奪了殺戮,才會讓他們熱血澎湃。
“師兄,三天的時間,會不會太短了?”
“短嗎?這次青焰教據(jù)說來了一位明圣子,根據(jù)宗門得到的消息,此人天賦奇佳,野心勃勃,即便他們教中的筑基修士,也都能使喚。我們可不能給這種人先出手的機會啊?!?p> 風(fēng)郎君意味深長。
旁邊,那位黑風(fēng)山弟子還待說什么,發(fā)現(xiàn)風(fēng)郎君朝遠走去。
“師兄去哪?”
“散散心?!憋L(fēng)郎君說罷,消失在一條石道之中。
……
距離進入秘境,已經(jīng)過了六天。
龍血巨木矗立在一處曠野中,高大巍峨,仿若一位黑夜中的巨人。
不遠處,楚楓、柳南、丁玉秋三人清點著這幾天的收獲,心中動容。
單單六天的時間,光他們?nèi)?,就搜集到六塊‘三竅靈石’,數(shù)十龍血木,數(shù)百空蟬草,數(shù)不清的地靈果等等東西,還有幾塊鱗紋鐵,甚至為法器開脈的‘銀線金絲草’都找到一株。
一想到只要返回師門,這些東西有三成都歸自己,三人感慨萬千。
有這么多天材地寶,何愁不能筑基?
“柳南,楚楓,我們會活著回去吧?”
丁玉秋靈動的雙眸,帶著對未來的期望。
楚楓風(fēng)度翩翩,聞言一笑:“會,不過,要小心?!?p> 根據(jù)宗門的消息,在第十天過后,這里便會出現(xiàn)大規(guī)模死傷,到時候,各大宗門都會出手互相搶奪,楚楓覺得,此地的廝殺,一定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慘烈。
“對了,我們?yōu)槭裁床荒芴崆半x開?”丁玉秋問道。
楚楓耐心解釋起來:“宗門提過,據(jù)說‘遺天絕地’的大陣一旦進入,便會觸動禁制,導(dǎo)致地動山搖,必須在入口用‘固山陣’將其穩(wěn)固,一般會維持二十天左右。你要提起出去,是不可能的。一旦固山陣撤掉,里面其他修士都有危險,守在外面的宗門前輩,絕不允許放某些人先出來?!?p> 月下,柳南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出神。
聽了二人的對話,他也想提起出去,但是知道不現(xiàn)實。
不過,還有十幾天的時間,憑自己的實力,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亂子吧?
忽然間,他發(fā)現(xiàn)一片云將月亮遮住。
柳南坐起,面帶疑惑:“楚楓,那片云好奇怪?!?p> 楚楓聞言看去,忽然間,聽到周圍有悉悉索索的響動,隨著響動增大,那片云也漸漸壓了下來。
相隔數(shù)百米,楚楓聽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振翅聲,猛然警覺:“那不是云!是潛夜蠱!玄痋谷的蠱師來了!”
一瞬間,丁玉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大地忽然竄出數(shù)十藤條,將丁玉秋纏住。
“楚楓!救我!”
丁玉秋花容失色,楚楓拔劍,劍影閃爍,藤條應(yīng)聲而斷。
“是地藤蠱!柳南,拔劍!”
鋪天蓋地的蠱蟲上下夾擊,楚楓頭皮發(fā)麻,渾身真氣激蕩。
柳南也認真起來:“別慌,丁師妹,找到蠱師殺掉,這些蠱蟲就沒什么威脅了!”
楚楓、柳南騰挪閃躲,丁玉秋御劍而起,看到二人在抵抗蠱蟲,丁玉秋急切地想找到控蠱的蠱師,忽然間,她美目一瞟,一處山脊上,七八位裝束古怪的修士站在那里,旁邊是近十位坐在妖獸上的修士。
玄痋谷、血獸門的人?!
丁玉秋大腦一片空白。
怎么會……
他們?nèi)齻€搜索的這片區(qū)域,明明是最安全的地方,現(xiàn)在為何變成了一處絕地!
周圍蠱蟲比想象中的還要多,丁玉秋確定,一旦被纏住,跟本沒有活路可言!
于是下一刻,她御劍而起,想都沒想,迅速向外飛去。
楚楓、柳南一愣,他們沒明白丁玉秋為何棄他們而去,但他們發(fā)現(xiàn)遠處有十幾位修士,慢慢朝著這里走來。
“呵呵,似乎你們被同伴拋棄了?!?p> “魔道賊子,可敢與我單獨一戰(zhàn)?!”
“戰(zhàn)?明明是很漂亮的伏擊,我為何要與你獨斗?”
一位氣勢雄渾的男子,騎著一頭火眼雄獅,笑道異常開心。
他身邊,一位疤臉青年,無動于衷道:“胡師兄,我去追那個女子的下落?!?p> “好!”
“公孫師弟,她強行御劍離開,一定中了潛夜蠱,血氣損耗極大,記得莫讓她去報信啊?!?p> 一位花臉蠱師陰惻惻地笑著。
公孫旭點了點頭,騎上獸仆,消失在黑夜之中。
南斗昆侖
上次通宵完沒緩過神……連續(xù)補覺。昨天一覺起來天都黑了…… 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