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給我送東西？”趙灣疑惑著，但也存著笑意。我認(rèn)為，對于收禮物這件事，不論男女都是期待且開心的，哪怕我送的只是一本習(xí)題。
“我高二的時候買的，沒有寫。不知道你要不要，送你嘍?！?p> “我總是收你的禮物多不好意思啊?！壁w灣居然害羞了。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那個我也已經(jīng)不用了。放到最后不也是扔掉了嗎？你說呢？”我手撐著頭，笑著問他。
趙灣撓了撓頭，“你說，送禮物要看到什么突然想到某個人?！?p> “對啊。是不是感到受教了?！蔽叶核?p> 趙灣很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當(dāng)然是啊。這兩件禮物都是你想到了我?？墒?，我卻不能在看到什么東西的時候想到你。嗯……”
趙灣還在斟酌詞句，好像是感到這句話不太對勁還是其他情況，他陷入了“嗯嗯啊啊”。
我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好了好了，逗你的?！?p> 他皺了皺眉，抬頭看我。
“因為我什么都不缺，而且我比你大一級啊。你也沒有什么可轉(zhuǎn)贈給我的學(xué)習(xí)經(jīng)驗啊?！蔽彝v。
他點了點頭，然后笑了笑，“也是哦。姐姐什么都不缺?！?p> 我將書收拾到了書包里，“我要回家了?！?p> “晚安?！壁w灣每次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都十分地柔軟溫和，每次都令我想起傾瀉的月光和夜色里靜靜滑落的月色，我想到微風(fēng)的夏夜支起吊床，想到很多與此刻無關(guān)的事情，想到那些使我安心舒適的事物。
即使已經(jīng)聽過許多次的“晚安”，可每次聽到時，卻還是要感慨一番。
有時候，也許人就是靠著一句句類似的“晚安”，不斷地?fù)芜^漫漫長夜，咬著牙駛向更遠(yuǎn)的地方。
“提前祝你中秋節(jié)快樂，祝你闔家幸福美滿。”
我已經(jīng)站起了身子，仍是偏了偏頭，想要與他視線平行，對他深深地祝福。
我之前也講過，趙灣很容易愣住，比如現(xiàn)在這個時刻。
我看了他許久，他才說，“姐姐也是！中秋節(jié)快樂?！?p> 更加溫柔的是，我們?nèi)痰慕涣鞫际恰皻饴暋?，不實打?qū)嵉匕l(fā)出聲音，擔(dān)心打擾周圍人的學(xué)習(xí)。
中秋節(jié)，我可以回家了。
沒想到第二天中午放學(xué)，我再次見到了趙灣，而且見到了趙灣的父親和母親。
一向是沒有人來接趙灣的，即便有，也多是他家人請的司機(jī)師傅，據(jù)他本人的描述，他的父親從未接送他，而他的母親也只是在家長會時來一次學(xué)校，就連開學(xué)報道，他都是自己獨立完成的。
趙灣一家的顏值都是極高的，家里人個個身材高挑，眉目清秀，一家人的皮膚都是偏深的小麥色，卻只是添了些許的自然與溫和。
我走在路上的時候，都是低著頭，有時自己同自己講話，有時腦子里想著別的事情，總之異常投入在走路之外的事情中。
所以在趙灣前幾次沖我招手的時候，我都沒有注意到，即便是他開口叫我，我也沒能聽到，直到他們一家走近，我才切切實實地看到了趙灣和他的父母。
“叔叔阿姨好?！?p> 從未見過趙灣的父母，但從趙灣的言語和表現(xiàn)中，我對他父母的同時出現(xiàn)表示震驚，一方面感到終于見到了本人，解了心中的疑惑，一方面又感到有些可怕，什么情況會令夫妻兩個重聚，而且還是在趙灣的母親精神極其脆弱，極度無法容忍他父親的時刻出現(xiàn)呢？
他的父母很溫和地對我笑，他的母親也同我打招呼，“李元，你好?！?p> 他的父親也學(xué)著母親的樣子，“李元，你好。”
倒是夾在中間的趙灣顯得局促不安，低聲叫我，“姐姐?！?p> 他的父母看起來儒雅而內(nèi)斂，像是文人，一點不像商人，更不像是會給他造成傷害的人。
“要一起出去吃飯嗎？”趙灣的父親向我發(fā)出邀請。
我擺了擺手，“啊叔叔不用了，我爸爸在家里等我吃午飯呢?！?p> “將你父親也叫上，我們一起吧?！壁w灣爸爸看了看趙灣，這才對我說，“我和妻子也一直說要請你吃飯，感謝你這么照顧趙灣?！?p> “沒有沒有，趙灣也給了我很多幫助。我并沒有怎么幫助到他。”我瞥了一眼趙灣，他的臉色并不太好。
趙灣媽媽親切地對我笑，“一起來吧。阿姨想感謝你的?！?p> “不好意思啊，阿姨。我下午還有課，中午的時間比較趕。”我頓了頓，“我跟趙灣是好朋友嘛，我們互相交流也是正常，不用這樣客氣的。”
趙灣趕在他父母講話之前對我講，“那下次有機(jī)會，一定要同姐姐吃飯?！?p> “好呀?！?p> 一時間沒有人再講話，氣氛有些尷尬。
“那我提前祝叔叔阿姨還有趙灣中秋節(jié)快樂！”我笑著。
他的父母也很默契地一起同我說：“叔叔（阿姨）也祝李元中秋節(jié)快樂。”
“我爸爸還在等我吃飯，我先回了?！?p> “好?！壁w灣爸爸又說，“除此初次見面有些倉促，也沒能給你準(zhǔn)備一份禮物，請見諒?！?p> 我急忙擺手，“不用不用。叔叔太客氣了?！?p> “那，叔叔阿姨路上慢點?！?p> 走在回家路上，我腦子里一直在想這件事，他的父母看起來溫和禮貌，而且極有默契，關(guān)系應(yīng)當(dāng)是很和諧才對的啊。但站在他們之中的趙灣卻顯得壓抑而沉默，十分不舒服。
而且一家人的氣氛也顯得極其不尋常。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路上我又看到了一個男生，就是很久之前同趙灣一起去過超市的一個男生，后來還專程給我道歉。碰巧的是，他是一個人。
我突然有點好奇班級里的趙灣是什么模樣。我一向想做什么就去做，所以也沒有什么顧慮，直接走上前。
“同學(xué)，你好?！蔽覍λα诵?，“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我看到他有點害羞。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記得我?！蔽蚁胫撛趺赐榻B我自己。
“趙灣那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