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道法,境界還相差甚多,但結(jié)果卻是道明勝出,難怪法戒師兄會讓自己也過來。
海岱大笑著落到不遠(yuǎn)處的樹尖上,三人成掎角之勢,地面上的七尊巖石巨人默默地站在地上,而五個木偶巨人身體卻在自主地?fù)u晃。
看到海岱趕來,海珠非但沒有難堪,甚至心中松了口氣。
“慚愧?!?p> 海珠遺憾嘆道,衣袖一揮,地上的木偶巨人化作一堆積木和木片落到手中。他饒有深意地朝海岱一使眼色,腳下一點,退到一邊。
“想必借風(fēng)和御風(fēng),師侄都深有造詣,我與師侄就比試大力術(shù)?!?p> 海岱體內(nèi)真氣越流越慢,氣勢一沉,身下的大樹都為之微微彎下,拳頭一捏,骨掌間發(fā)出脆響。
“喝”
海岱怒喝一聲,滿臉通紅,頭上蒸騰著裊裊白氣,一拳擊向道明,空氣都被打爆。
“造化萬千,力均如雷。”
道明來者不拒,手掌如玉,輕輕一握,也不見有任何蓄勢,一拳揮出。
海岱看見道明從容不迫地?fù)]拳,心中默默給他打上驕傲自滿的標(biāo)簽。
但還未等他接近道明一丈之內(nèi),只覺一股巨力施加自己身上,絲絲電花從胸口彌漫,身上一麻。
海岱眼睛一瞪,連一聲都未叫出就被擊飛。
海珠用袖子遮住眼睛,不禁一笑,當(dāng)初那頭牛估計就是這樣飛走的。
“師侄,吾海飄愿與你較量搬運(yùn)術(shù)?!?p> “吾海娟愿試你的支離術(shù)?!?p> “吾海伮愿比劍術(shù)?!?p> 又是三道人影從遠(yuǎn)處飛來,海飄腳下踩著一方硯臺,幾滴墨水從硯臺中濺出,卻繼續(xù)漂浮在空中;海娟則乘風(fēng)而行,樹葉卷進(jìn)風(fēng)中,直接被攪成碎片;海伮穿著一身練功服,背后背著一個劍匣,一柄寬劍托著他,竟是三人中速度最快的。
搬運(yùn)術(shù),海飄憑空托起一塊數(shù)千斤的巨石,道明連人帶巨石同時托起,道明勝。
支離術(shù),考驗一個人靈魂強(qiáng)度,海娟只一眼便將一顆五丈高許的大樹分成數(shù)十段;而道明一揮手,每一段再次分成數(shù)十段,道明勝。
“劍者,以勤為徑,天賦為向,我已手中無劍,你的劍呢?”
劍伮冷淡地說道,似是與背后劍匣融合在一起,一步步向道明走去,無形的劍氣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道劍痕。
道明指了指自己的心臟,雙手?jǐn)傞_,其他人還以為這局終于平了。
誰知劍伮突然止住,一口鮮血噴出:“我輸了?!?p> 海岱等人:???
“以你現(xiàn)在就達(dá)到劍心境,確實不可思議。這次帝國大比,我們打算讓你參加長老場。”
海岱瞬間想到在手中無劍之上,還有一個近乎傳說的劍道境界。于是在其他人滿是鄙視的目光下,大大咧咧地走到道明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頭點了點,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樣子。
其他人撫額長嘆,當(dāng)初法戒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就屬他反抗的最激烈。
“我?guī)煾改???p> “他在皇宮?!?p> 道明一驚,法戒從小便教導(dǎo)他,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進(jìn)朝為官,否則永無退路。
“你不用多想,是掌門做了國師,你師父只是暫時在皇宮中靜修。不止是他,其他長老和一些弟子也在皇宮中?!?p> 海岱若無其事地說道,還裝作不經(jīng)意地從懷中掏出一個令牌,得意地朝其他人挑眉。
道明一皺眉,帝都大比有專門為門派弟子準(zhǔn)備的休息區(qū)。而且自古帝皇便認(rèn)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現(xiàn)在居然讓門派長老和弟子都住在皇宮。
“你們試探我道術(shù)是假,想勸我離開是真吧?!?p> 五人皆是一愣,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千墨和小球心滿意足地躺在大石頭上,嘴邊還沾著糖漬,地上留下一根根光禿禿的木棍。
與道明等人此時的心情完全相反,他們在高處看向熱鬧非凡的南城,心中卻愈發(fā)寧靜。
繁花似錦萬物春,月下可敲誰家門。
皇宮中,一身灰袍的法戒和身穿白褂錦靴的許無塵對坐而視,茶香撲鼻,兩人卻不飲一口。
“師兄,當(dāng)年的事情,你還是不打算告訴他嗎?”
“將死之人,何苦徒增世間煩惱?!?p> 許無塵看著一副了明死志的法戒,眉頭緊皺,雙眼懇切地說道。
“如果你不說,我說。當(dāng)年青竹殿上上下下除了你,所有人全部因為道明和道空而死。而且為了延長道空壽命,你以自身壽元和天道交換,如果不是道明自主冰封,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死人了?!?p> “夠了,無塵。想不到這么多年,你還是那么單純,看到的難道就一定是真的嗎。這次混沌殿開,我只要取得混沌鏡便死而無憾了?!?p> 許無塵和法戒兩人同一年入門,同一天突破天師境,即為對手,又為知己。
法戒僵硬的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眼神似是在嘲諷許無塵的無知。
許無塵手抓在茶杯上,瞳孔忽地變大,手一用力,茶杯爆碎,茶水從桌上流到地面。
“哈哈,人間難識冷暖,何苦當(dāng)做道修。天道不聞俗塵,修道亦修凡塵?!?p> 直到法戒走遠(yuǎn),許無塵才緩過神,大口地呼吸著,剛一起身,桌上的另一個茶杯憑空炸碎。
“法戒師叔,道明來帝都了嗎?”
“已經(jīng)到了?!?p> “那我可以找道明一起出去嗎?”
法戒淡淡看了一眼趙宛兒,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徑直走了過去,留下雙眼紅潤的趙宛兒。
一個身穿白色練功服的小姑娘從一旁走出,拍了拍趙宛兒的背。
自從來到皇宮,趙宛兒幾乎是每天都來問一遍,可每次都被無視,現(xiàn)在好不容易聽說道明來了,卻又吃了閉門羹。
“沒事,反正道明已經(jīng)到帝都城,我就去門口守著,一定能等到他?!?p> 趙宛兒回頭一笑,眼淚卻忍不住地流下,白素素抱住她,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
“你為什么總盯著道明不放呢?他雖然天賦妖孽,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次帝都大比的弟子比賽名單中就沒有他,說不定就是怕他被其它弟子打敗,讓長生門難看?!?p> 聽到這話,趙宛兒立馬站起身,擦了擦眼淚,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
“那他應(yīng)該很需要鼓勵吧,嗯,我這就拜托我父親,讓他作為我們?nèi)龑毶虝目颓渖蠄?。謝謝你,素素,我沒事。”
看到她強(qiáng)裝堅強(qiáng)的模樣,白素素心里莫名地對道明升起一絲敵意,無情渣男,不得好果。
“啊切”
“哥,你怎么了?”
道明帶著千墨走在南城的街道上,看到小家伙擔(dān)心的樣子搖搖頭,拍了拍他的小腦袋,隨意地看著四周。
路邊店鋪林立,酒樓茶館比比皆是,燈籠高掛,夜如白晝。
和其他郡的城相比,少了些流動的小攤,多了些高大的小食店。
走了許久,鼻子突然捕捉到一股甜甜的清香,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間粥鋪。
走到門口,粥鋪的老板在柜臺前算賬,伙計伏在桌上打盹,可以看到后廚一片冷清。
道明笑了笑,道空是個急性子,要是到了這,怕是要直抱怨了。
南城的夜市并沒有其他地方熱鬧,街上人影稀少,可以聽到河道的流水聲,房屋中的竊竊私語聲,還有花酒樓上清倌人的彈唱聲。
“哥,你看那個姐姐人好好啊?!?p> 道明順著千墨的手指,看到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站在一座大紅酒樓前,手上抓著一個大紅手帕,看到人路過就用手去拉。
“道長留步?!?p> 路過花酒樓時,門前的女人一把拉著道明的胳膊,像是遇到救星一般。
“不知這位居士所謂何事?”
道明不留痕跡地掙脫她的手,輕輕點頭道,略顯稚嫩的臉卻給人一種踏實的安全感。
“你真的是道長?”
“修道者口即是心,居士有話不妨直說?!?p> 女人上下打量道明一番,眼睛純凈如水,周身還有一股說不明的氣質(zhì),應(yīng)該是真的。她四處探視一番,走到道明耳邊,輕聲說道。
“我們酒樓里鬧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