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恐慌、意外、疲憊和刺激的感覺中,星河感覺到自己雙腳著地了。
面前的人離開她的嘴唇,抬起頭來,她定了定神,才看清楚,竟然是景燦。
星河以為景燦已經(jīng)回國了,以為這輩子不會再和他有交集,沒想到,僅僅隔了四天,今天又見到他了,而且是以這種方式見面。
曾經(jīng)想過很多次,如果這輩子還能見到景燦,一定要和他道歉,那天沒有堅持站在他那一方,是她十五年來做的最后悔的決定。
可是現(xiàn)在人在眼前,星河卻不知如何開口了。
滿腦子的委屈涌上心頭,她的淚水翻涌而出,混合著雨水,模糊著她的雙眼。
幸好有雨水的混淆,沒讓景燦看出她現(xiàn)在有多脆弱。
景燦看出了她委屈的眼神,拉著她躲到了墻角。剛好雨是往另一個方向刮的,這里淋不到多少雨。
他問她是在逃跑嗎?
星河簡單地說了楮士銘對她做的一切。
景燦沉默了兩分鐘。
這兩分鐘,對星河來講,不知道有多漫長,她一直盯著景燦,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讓星河覺得,他可能要放棄幫她了。一個第一次來瑞士的人,又能幫她什么呢?更何況他也是個大學(xué)生,哪里有力量與楮士銘抗衡?
星河越想越覺得沒有希望,漸漸低下了頭,也不能怪他,現(xiàn)在這種情況,誰能幫得了她呢?
“星河,”景燦開口了。
“嗯?”星河抬起頭,大大的眼睛在黑夜里就像天空中閃耀的星星一樣顯得格外明亮,那一瞬間,景燦仿佛被一塊無形的吸鐵石吸住了一般,準備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景燦雙手扶著星河的肩膀,低下頭,迅速理清了思路,抬起頭說到,“楮士銘做的一切確實很可惡,但是他現(xiàn)在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我暫時沒有能力幫你打倒他奪回星氏。將來能不能,現(xiàn)在也不好說。等他明早起來發(fā)現(xiàn)你逃走了,肯定會到處找你的。我現(xiàn)在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幫你逃出瑞士,回到中國。你愿意相信我跟我走嗎?”
景燦的眼睛雖然沒有星河的大,但那一刻,星河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除了自己爸爸媽媽以外再也沒有見到過的那種親切真誠的眼神。僅僅是這一眼,她就覺得,他可以相信,他值得相信。
星河也明白,以自己目前這種勢單力薄的狀態(tài),三五年內(nèi)都不可能扳倒姓楮的。所以她現(xiàn)在可以做的,就是趕快把自己養(yǎng)大、充電、努力學(xué)習(xí),等到自己實力達到爸爸那樣的一天,她才可能回來奪回星氏。
心里想清楚了,星河覺得也沒什么好猶豫的,她堅定地回答景燦,“好,我跟你走!”
“那你的護照之類的……”
“我都帶上了,楮士銘也有疏忽的時候!”做出決定之后,星河看到了希望,終于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調(diào)皮的朝景燦眨了眨眼睛。
看著她還會做鬼臉,知道她戰(zhàn)勝了內(nèi)心的恐懼,已經(jīng)不像剛才見面時那種慌亂,景燦懸著的心也稍微輕松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