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正盛之際,端王趙鑠率部登上南城港口。
甲板剛剛放置,幾千騎兵便呼嘯而出。長弓短弩,騎槍樸刀夾雜著月光如同水銀瀉地,將整個港口鋪滿。
趙浪和王仁迎上前去,正正規(guī)規(guī)的行了個軍禮后,才開口“駐軍被地字營堵住了,潮澗街宇字營正在和府兵對陣,還請王爺示下。”
端王趙鑠稍微整理鎧甲,跨上戰(zhàn)馬“讓地字營回來吧。修整一炷香時間,張曉、周錦,肅清碼頭的余孽。”
眾人應諾。
端王趙鑠又開口“趙玨呢?!?p> 趙浪上前回話“在潮澗街呢”。
端王再無二話,身后登岸之人則開始整裝。
玄黃二營皆為輕騎兵,自從出師之時便不曾卸裝,此時跨上戰(zhàn)馬稍作調息便可出擊。
喊殺聲和慘叫聲停歇之后,玄黃二營校尉張曉、周錦跨甲到端王趙鑠身前。
“碼頭已清剿,請求出兵增援地字營?!睆垥詥蜗ス虻鼗胤A端王。
“起來說話”端王趙鑠點頭回應。
“令程康部回守碼頭、王仁、王義率宇宙二部堅守潮澗街,周錦率部前往駐軍營地戒備。等蘇堅和鄧闖到了咱們再進城。”端王發(fā)話。
“聽說南城有個叫醉海樓的地方很有名,咱們過去看看吧?!壁w鑠說。
“是很有趣,雕梁畫棟美不勝收,還珍藏了王爺?shù)氖止P呢?!壁w浪在趙鑠身后說。
“那咱們這就過去看看吧,不知道他醉海樓的酒肉滋味如何,我們這幾天在海上可憋了好久了,到時候咱們就在這醉海樓擺個慶功宴”端王趙鑠說。
眾人應諾。
“兒郎們,動起來,咱們去接應程康?!敝苠\大聲吆喝起來。
“周校尉,咱們從什么地方過去。”周錦的副官打馬到周錦跟前。
周錦滿臉的兇樣“還能怎么過去,騎馬跑過去唄。你去看看哪條街最寬最大,咱們就走哪條?!?p> 副官嗞著嘴說“這邊到城外只有一條路,就是潮澗街,不過小鐵疙瘩在那堵著府兵呢?!?p> 周錦雙眼放光“你先去知會一聲,咱們就從潮澗街走。”
“得令!”副官一提馬繩,希律律……往潮澗街奔去。
“動起來,動起來,一會給小鐵疙瘩看看咱們的厲害?!敝苠\更加激動是說。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校軍八營。
天字營、地字營為重騎兵,被戲稱大鐵疙瘩,各有一千人馬。玄黃二營則是輕騎兵,各有兩千人。宇宙二營均為重步兵,被戲稱小鐵疙瘩,各有兩千人。剩余的洪荒兩營則是人數(shù)最多的輕步卒,各有五千人。
八營間相互較勁乃是常事,眾人之間常有較量,地利不同,場景有異之時誰也勝不了誰,若是能在別部前耍耍帥,幾位校尉都是樂意至極。
周錦副將策馬而來,稟報王義“我家校尉受令前往城外馳援地字營,除去潮澗街再無其他路途,還望王校尉稍稍給讓讓?!?p> 王義氣急,卻知道事不可違,只好點了點頭。
漸而吩咐部下將道路中央讓開。
府兵攻勢漸弱之時,見到宇宙兩營中出現(xiàn)一道缺口,認為終于將鐵壁攻破,軍心大振之時下令部下拼死進攻。
直到噠噠的馬蹄聲響起之后,府兵沖擊之勢才猛然扼住。
第一匹戰(zhàn)馬躍入府兵諸人視線之時,暴雨般的箭矢也出現(xiàn)在府兵眾人瞳孔之中,慘叫哀嚎聲還未停歇之際,一匹匹奔馬已從身邊掠過,順便帶起一蓬蓬血花。
當被鮮血染紅的鐵壁再次閉合之后,府兵和宇宙二營間詭異的停止了殺伐。
三丈處的鐵甲觸手可及,可前排府兵依舊猶豫不前。
“一定是駐軍來了,他們一定是頂不住駐軍的攻勢所以才派人增援?!?p> “對!定是這樣的,兄弟們加把勁,占領了港口,看他們往哪里跑?!?p> 嘈雜聲越來越大。
“殺一人者賞白銀十兩,殺十人為裨將,沖上碼頭者奏請越王封爵。”府兵主事者高喊。
血浪再一次涌上鐵甲,沉默中舉盾抽刀者一臉嘲弄之意,只是眾人都鐵甲覆面,沒人看清。
府兵后陣,主事之人邊高喊獎賞邊拉過身邊一位親近之人“你速速去我家,金銀絲軟不得留戀,速速將我兒帶著逃離,直入王城不可耽擱,我稍后趕上,切記切記,速去速去?。?!?!?p> 也不等此人回話,一腳將他踹開大喊“快去叫人支援,切莫貽誤戰(zhàn)機?!?p> 轉而又拼盡全力大喊“殺一人者賞白銀十兩,殺十人為裨將,沖上碼頭者奏請越王封爵……”
喊殺聲越發(fā)激烈,一片陰云輕輕遮住頭頂明月,海邊漸漸升騰起陣陣白霧。
南城駐軍營地。
程康往地上啐了口吐沫,大大咧咧的說“要不是長史只讓我等牽制駐軍,你腦瓜早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p> 地字營前方楊澤爬在地上不住的叩頭。
當兩千名輕騎兵漸次出現(xiàn)在駐兵四周之后,地上的楊澤將身子趴得更低了。
“和這些軟蛋玩,沒什么意思?!背苠\揮了揮手之后,程康帶著身后的一百人打馬回城。
月光再次鋪灑滿整個南城時,府兵驚訝的發(fā)現(xiàn)身后多了一列持槍跨馬的怪物。
整裝待發(fā)的重騎兵,寬敞筆直的潮澗街,五六百丈的沖鋒距離,皎白如玉的半滿月,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除了戰(zhàn)馬的喘息聲,整個南城突兀的安靜下來。前有銅墻鐵壁,后有鋼鐵洪流。
洪流過處,鴉雀無聲。
趙玨眼睜睜的看著鋼鐵洪流在眼前涌過,只覺得血脈膨張,氣息奔涌。
這便是端王府手中的利刃,他日這就是我手中保護娘親和弟弟的籌碼,這便是我王府不受人擺布的資格。
醉海樓
端王趙鑠把玩著手中的一對玉如意,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身前的阮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