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第一面見到安琪夢的樣子,江夏怎能不膽寒?
他知道了自己的命運,無可避免,將往那個方向發(fā)展。
“呵呵。”
旋即,他搖頭笑出了聲,沒有苦澀,沒有埋怨,更沒有一絲不高興,只有,豁達。
水煙撲了上去,兩人摔倒在床上,她說:“我等你一年?!?p> “可是我丑?!?p> “我在乎嗎?”
“我在乎。”
“我不許,你只管說,一年后,娶不娶我?”
凝視的眼,沒有了往昔的情感糾葛,是最初認識的他與她,只有純粹的喜歡。
江夏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就算自己變成丑八怪又如何?
上天已經(jīng)賜予他很多了,老爸的好轉,和這個名為前女友的女人,冰釋前嫌,他感恩,知足。
自己是幸運的。
“娶?!彼铝藳Q心。
一旁的水哥,雖說感動,看得也是尷尬連連,欺負單身漢呢?
之后,在江夏建議下,辦了出院手續(xù),不過模樣還是要裝下的,纏著紗布,一家人出了院。
這事不宜聲張,水哥還得在家里多待一段時間,不然一夕之間,如此慘烈的病情都能好轉,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其實,江夏也有考慮不周的地方。
試想,他一來這醫(yī)院,一個腦癱的小孩子,一個全身灼傷的大人,都因為他的出現(xiàn),一個直接好轉,一個走路明顯腳步流暢,大有玄機,畢竟,墻上的監(jiān)控畫面不是用來擺設的。
他已經(jīng)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
安家,燈火通明。
江夏一入家門,他老丈人立刻就知道了風吹草動,打算教訓人。
“終于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荒…”
只是這句話隨著江夏踏入大廳正門后,戛然而止。
江夏正準備挨訓呢,怎么都皺著眉頭盯著自己瞅?
“爸,我們先去睡了?!?p> 安琪夢本來都擬好措辭來幫江夏了,此時早就拋卻九霄云外,拉著人直接回了她們的小樓。
這次,談話并沒有在兩人的婚房。
小樓下,安琪夢停下了腳步:“我怎么覺得你并不害怕?”
說的是,江夏平步青云,主要在心境上。
心情前所未有的豁然。
“一張臉皮而已?!苯臄偭藬偸帧?p> 他是輕松了,也輕巧,安琪夢覺得這并不是臉上異狀那么簡單,一定會和當初自己那樣,全身都是。
那滋味,讓人想死。
她說:“你真的不介意?”
“是有點不舒服,看開了也就沒覺得有什么?!苯恼f道。
“你不怕以后?”安琪夢是指一年之后,如果真分開,他是真的找不到老婆的。
“這個我不擔心,對了,現(xiàn)在我這樣子可能跟你繼續(xù)一個屋子睡,不太合適,我怕傳染給你?!苯奶嶙h道。
可這副模樣,分明是將人拉開了距離,安琪夢覺得他好像在躲著自己:“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我覺得還是分床吧?!苯莫q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口。
安琪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郁結,進了屋:“隨你?!?p> 兩人分房睡了。
夜里,安琪夢想不透這個家伙怎么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猜得一定有貓膩,突然又一個人睡了,空蕩蕩的房間,讓她覺得有些冰冷,即使蓋上了被子。
這些日子都習慣了有他在身邊,能取暖,雖然也有在外面不回來的時候,沒像現(xiàn)在這樣患得患失。
雖說江夏不能算得上一個稱職的丈夫,可是通過婚后這些日子的相處來觀察,心地是善良有時候又憨憨的,這些優(yōu)點是毋庸置疑的,先前自己生氣他那副哄人的楞樣,想想都覺得好笑。
女人天生都是溫柔又性子敏感的,江夏是不合格,要比外面那些見自己不好看的時候離得遠遠的,好看的時候又蜂擁而來的臭男人,要好上千萬倍,如果真要取舍,還是這家伙要優(yōu)越那么一丟丟。
安琪夢很苦惱,明明以前她一個人的時候,沒有這種莫名其妙念頭的。
自己怎么了,是同情嗎?她在夢里反反復復地問自己這個問題。
至于江夏,這樣做,算是給水煙那個女人一個交代了。
翌日。
江夏沒有去上班,因為,余老頭那邊出事了。
當他急匆匆跑來這家叫,休武社的武館,里面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
館內,穿著練功服有一堆,穿著西裝革履的有一堆,穿著平常休閑服的,也有一堆,人數(shù)百來號有余。
將一個武館,塞得擁擠不堪。
這武社的名號也是取自,八門,開、休、死、驚、傷、杜門、景門,其中的生門,休,為號。
這余昇也便叫做了八奇主之一。
可是他今天失蹤了,確切地說,是昨晚凌晨失蹤的,早上才被發(fā)現(xiàn)的。
失蹤的地點就在這座武館內,這可是英雄會分部的大本營,誰這么大神通能將一個大活人給擄沒了?
江夏會來,主要是因為水煙給他打了電話,今早來準備辦理離婚手續(xù)的,出了這么大的事,也想先走,就被留了下來。
倒也不是扣留,而是余昇的大侄子挽留的,說是,現(xiàn)在這局面需要她這個門主夫人的特殊身份。
早在領證的時候,余昇有特意交代,見水煙如同見他本人,沒人敢懈怠,尤其是門內受他恩惠的核心骨干眾多,沒人當成戲言。
這個交代也是有另一層深意,做給易老頭看的,諒他想作惡,也要顧忌英雄會這座大山。
而這個門主夫人的身份,恰是能在這個亂局中起到震心作用,以至于沒人敢第一個出頭說分家的事情。
江湖水深,即使是英雄會這樣的正義號稱,也是存在著利害關系。
至于多利害,江夏可不清楚,他找到水煙得知情況:“這些人跟那姓易的老頭一樣都是混江湖的,生意應該也是不怎么干凈,仇家一定很多,說不定已經(jīng)遇難了,你跟我走,這里不安全。”
權衡利弊,結合陳斗的死,江夏是不能將水煙留在這種人說沒就沒的危險地段的,想來,這事肯定是易老頭那邊干的,八九不離十。
他這話說得無心,可還是聽入了旁人的耳中,尤其是有心人。
在兩人要走的時候,一個長得圓滑,眉目粗狂,穿著藍色西裝的男子,橫檔在了面前。
這是門內四座八聽的核心人物,章德開。
他舉起大耳瓜子,就要抽下去,嘴里罵著:“你算什么東西?竟敢咒我們門主不說,還將我們和那些絕子絕孫的拉雜幫會混為一談,找死?”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館內的目光全部聚焦到這里。
“你又算什么東西?”只不過被抽的是章德開,臉上火辣辣,剛想放狠話,看到是誰后,一聲不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