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多余的思緒,吳金星將天命龜鍋的卦象展示出來,同時冷哼一聲,指向臺下那三個人。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卦象所示,就是你們三個人下的毒!”
頓時,那三個人立刻叫起來:“憑什么你說是我們就是我們?”“是不是急了,開始亂咬人了?”“放你娘的狗屁!”
陳大官亦是哈哈大笑:“空口無憑,專憑一卦,任抓替死鬼,真有你的,吳金星,真是讓本官大開眼界?!?p> 吳金星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轉向周瑾嫣:“還去公主殿下對他們搜身,以明驗小人的話是真是假?!?p> 陳大官立刻皺眉對周瑾嫣道:“公主殿下,這可不妥,應當移交刑部來……”
周瑾嫣卻置若罔聞,直接對身邊的護衛(wèi)下令道:“去,給我搜那三個人的身。”
陳大官已經(jīng)隱隱帶上了怒氣:“公主殿下……”
周瑾嫣卻看也不看他一眼:“若是我沖動了,我自會向父皇請罪?!?p> 陳大官嘴角一抽。誰不知道,周瑾嫣是周文宇的寵兒,去請罪又如何,頂多說一兩句。
幾名侍衛(wèi)靠過去,那三人一見,臉色頓時一變,立刻擠出人群,試圖往外逃。
王將軍始終面無表情,似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向攔在附近的官兵下令道:“攔住他們。”
頓時,官兵一擁而上,與追在后面的侍衛(wèi)形成兩面夾擊之勢。
只是那三人竟然悍不畏死地往官兵中鉆去,宛如泥鰍一般滑溜,竟然硬生生從官兵的阻攔中鉆了出來,反倒是官兵們把侍衛(wèi)給攔住了。
很難說這不是故意的。
周瑾嫣立刻皺眉,瞪向王將軍,但是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見幾聲破風聲。
只見有三口鍋破空而去,極速飛梭,剎那間只剩下一連串的殘影。
只見那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三口鍋瞬間扣倒在地上,濺起一陣塵土,被鎮(zhèn)壓得動彈不得。
吳金星推銷的聲音立刻響起:“各位請看,此乃鎮(zhèn)敵鍋,只要鎖定了敵人的氣息,便能自動飛去鎮(zhèn)壓敵人,對于元神境修士而言是一大殺器,哪怕對于金丹境修士而言也是不小的麻煩!”
“鎮(zhèn)敵鍋,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殺敵寶器,你值得擁有!”
“……”
在眾人的一片沉默之中,周瑾嫣的侍衛(wèi)已經(jīng)把那三個人捉了回來,并且從他們身上搜出了毒藥。
“果然是你們三個在這里作惡,”周瑾嫣身上爆發(fā)出一陣殺機凜然的氣場,“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沒有誰,就是我們自己看不慣潘新究道堂,想要給他使絆子。”
周瑾嫣微微嘆息一聲,知道這些人的嘴巴肯定是翹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隨即一揮手:“把他們押到長安知府那里去?!?p> 接著她又看向王將軍:“王將軍,兇手已經(jīng)抓到了,也不用封鎖這里了,恢復正常吧?!?p> 王將軍沉吟片刻,揮了揮手,讓官兵們散去了。
而與此同時,被泡在祛疾鍋中的人也都悠悠轉醒。
吳金星一邊讓人扶他們出來一邊說:“你們身上的毒已經(jīng)解了,已無大礙。但是最好靜養(yǎng)兩天?!?p> “多謝恩人?!薄靶姨澯卸魅税?!”……
“不客氣不客氣,”吳金星毫不要臉,“真要感謝的話,可以多買幾口鍋……”
他還沒來得及趁火打劫……呃是趁熱打鐵繼續(xù)推銷鍋時,就被一伙匆忙趕來的人打斷了。
他們風塵仆仆,狼狽不堪,甚至有人鼻青臉腫,傷痕累累,如果不是仔細辨認,還看不出來他們身上濟世門的服飾。
這伙濟世門弟子,總算是趕到了。
“快、快,”他們氣喘吁吁,看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氣了,“中毒的人在哪里?”
吳金星笑吟吟地看著他們:“中毒的人已經(jīng)沒事了,真兇都已經(jīng)被抓住了。這里沒你們什么事了,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吧。”
濟世門弟子們還沒從懵逼中反應過來,一旁的陳大官已經(jīng)站起來破口大罵。
“你們濟世門是怎么回事?這么慢才來!是不是投胎去了?要是你們來晚了導致百姓含恨而死,你們擔得起嗎?”
“你們如此漠視人命,你們把濟世門那救濟天下蒼生的理念都丟到哪里去了?!他日本官定要親臨濟世門討個說法!”
濟世門弟子中趕緊有人站出來解釋:“陳大人息怒,不是我們來晚了,而是半路上被人襲擊了?!?p> “什么人還敢襲擊你們?”
那濟世門弟子看了一眼臺上的吳金星,咬牙切齒:“是一伙鍋王?!?p> 其他人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吳金星反而先跳起來了:“誒你這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想誣陷我?我可是一直光明正大老老實實在這里,休要往我身上潑臟水!”
“……”濟世門弟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吳金星,沒有理會他,“這伙鍋王襲擊突然,又人多勢眾,總體實力遠在我們之上?!?p> “我們一直苦苦奮戰(zhàn),但是奈何難近一步。若是城防官兵及時趕到,恐怕我們甚至無法趕到這里。即便如此,剩下路途中也是騷擾不斷,此番速度已是竭盡全力,還望大人恕罪?!?p> 陳大官又一次勃然大怒:“真是豈有此理!皇都之內,本官眼皮底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鍋王猖狂至此!天理難容,真當是天理難容!”
他猛地一揮袖,沖身旁的仆人下令:“傳本官號令,今后再見鍋王,直接格殺勿論!提尸體來見,重重有賞!”
吳金星撇了撇嘴,暗自不屑。
只能說,雷聲大雨點小。
要是真能把吳金星干掉,他今天也不會在這里大搖大擺地擺臺了,墳頭草都能長得跟今天這臺子一樣高了。
但是,這叫輸人不輸陣!
雖然這一局棋差一招,落于下風,但是也不能輸了氣勢,讓吳金星得意忘形,明面上多少要撈回一點面子。
只是能撈回多少,就很難說了。
“行了,今天這場熱鬧繼續(xù)吧,”周瑾嫣打了一個哈欠,揮揮手示意吳金星繼續(xù),“濟世門的幾位,若是沒事就打道回府,若是想觀賞一二,還請安分一些。”
這已經(jīng)是一種警告了。
“咳咳,”吳金星干咳兩聲,繼續(xù)他的奇葩鍋法器發(fā)布會,“各位可見,我們的鍋法器可謂五花八門,應有盡有,沒有你買不到,只有你想不到!絕對物美價廉,物有所值!”
“接下來讓我們一起看看下一件鍋法器。它就是……”
吳金星繼續(xù)滔滔不絕,人群越聚越多,一切似乎又走上了正軌。
不知不覺間,又似是忽然間,像是一陣風吹過來,卷來無數(shù)細碎閑語,在人潮中暗自涌動。
“誒你聽說了嗎?等一下謝家打算給皇都獻上幾曲,以賀新年?!?p> “可這又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他們可是打算就在此地不遠處直接演奏。都說謝家的樂舞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哦哦,在哪里?這必須要去聽一下?!?p> “喏,就在這條街的另一端,你看,遠遠已經(jīng)可以看見那邊人頭攢動了。”
“唉,為什么兩邊的臺子就不能近一點,這樣就可以同時觀看了?!?p> ……
很快,一陣悠揚的樂曲聲響起,徐徐飄到吳金星這邊。
雖然看不見那邊的樂舞,只能隱隱看到有人影閃動,但是聲音卻傳了過來。
吳金星在臺上眉頭微微一皺,察覺事情并不簡單。
臺下觀眾隱隱有些走神,思緒不斷飄散,似乎都想往謝家那邊的臺子過去。
事實上,當謝家那邊放出消息后,觀眾就已經(jīng)在不斷流失了。
而當音樂飄過來后,則更加嚴重。
但是吳金星知道,這不是他們的問題,而是謝家在暗自使絆子。
做樂曲,本身就能迷糊人的神智,吸引人靠過去。
雖然明面上不敢明目張膽如此做,因此效果很弱,但是在長時間的積累下必然出現(xiàn)質變,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忽然間,吳金星心生一計,嘴角忍不住翹了一下。
不是想吸引人去看你們的樂舞嗎?這就空手套白狼!
“諸位請看,此鍋,更是一絕!”吳金星忽然掏出一口光滑如鏡的冰晶平底鍋,“此乃遠觀平底鍋!”
“名字或許通俗而質樸,但是其效果可非同一般!”
吳金星握住鍋柄,在鍋面上輕輕一拂,頓時有光影與聲音在鍋面上浮現(xiàn)——正是這條街另一端謝家臺上的樂舞聲色。
“不僅如此,它還可以將畫面投影出來,方便更多人觀看——更重要的是,還是立體的!”
隨著吳金星話音落下,遠觀平底鍋五光十色般閃爍,臺上出現(xiàn)幾個俊男靚女在四周撫琴吹簫,正中則是幾名絕色女子翩翩起舞。
一切都是虛擬的投影,但是卻將謝家臺上的樂舞完美再現(xiàn),仿佛真的就在另一邊欣賞謝家的樂舞一樣。
而此刻,音樂造成的影響頓時減弱幾乎于零——畢竟現(xiàn)在兩邊幾乎一樣,在哪里看不是看。
真要說不一樣,那就是臺上如果沒有煞風景的吳金星站在那里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