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諾二人進來靈堂,先是向起身相迎的常柏年欠身作揖以表問候,然后理所當(dāng)然應(yīng)該向亡者上香以表哀悼。
在此期間,常柏年則是暗自先將她二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表情很復(fù)雜,很矛盾。驚訝,困惑,激動,懷疑,甚至還有氣憤,交織在一起,說不清道不明。
“公子貴姓?”常柏年問道。
唐一諾拱手作揖,“老爺客氣了,在下姓唐,單名一個鈺字,這是我家侍衛(wèi),小疏?!彼赶蛏砼缘挠鹗枰步榻B道。
常柏年便朝旁邊的羽疏也看了一眼。
羽疏身材高瘦,眉眼間透著沉著冷靜之氣,男裝扮相倒是不會顯得女氣,又見她腰配短劍,估摸著多半是個練家子。
小丫鬟端來兩盞茶,一杯給了唐一諾,一杯端去給羽疏,但羽疏拒絕了。
作為一名專業(yè)的護衛(wèi),羽疏深知:出門在外,茶食少吃。世道險惡,人心不古。
見唐一諾飲用了杯中茶水,常柏年才問道:“唐公子今次登門,怕不僅是討茶喝這么簡單吧?”
“實不相瞞,在下......”
唐一諾聽言,略表歉意的笑了笑,然而,她話還沒說完,便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隨后便是頭暈眼花,手腳無力了。這時她才反應(yīng)過來,“茶,茶有問題!”
羽疏立即上前扶住她,可她剛要拔劍,卻忽然也覺得頭腦一昏,有些無力。難道是剛剛那香有問題?不對,如果迷藥摻在香里,他們怎么會什么事都沒有?是那個端茶的丫鬟!
“哼!好小子,老夫不找你,你倒送上門來了!”常柏年憤然甩袖,大喝一聲:“來人吶,給我綁起來!”
前面說了,羽疏是一個很專業(yè)的護衛(wèi)!頭回隨主子出門,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出問題?
只見她拔出短劍,十分果斷的在手臂上劃了一刀,還不待迷迷糊糊但求生欲又超強的唐一諾震驚,便拉著她,又打又踹,又揮又砍的打出了靈堂,奈何大門早被閂住。
院子里地方更寬敞,府丁更多,雖說多是些空有一身蠻力的莽夫,但架不住他們?nèi)硕鄤荼姟S鹗璨寥プ旖堑难?,一雙大大的圓眼中所投射出來的鋒芒,堅韌就像一個憤怒的女戰(zhàn)士。
她暗下決心,即便是搭上這條命也一定要帶著郡主逃出去!她平生最恨就是暗下黑手的卑鄙小人!
此時,常府的府丁將二人團團圍困,見群毆行不通,貌似想玩車輪戰(zhàn)拖時間。她也中了迷藥,身上還有傷口,看她能熬多久。
這樣下去可不行,必須得想辦法盡快出去。就在這時,她注意到了西南角,院墻旁的歪脖子樹。
一個府丁趁她分神之際掄起大木棍子砍過來,眼看著就要落在正對著的唐一諾身上了,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羽疏一個旋身交手,便將唐一諾換到了另一邊,同時抬手撐住壓下來的木棍,正是那只被她拔劍劃傷以達到物理刺激的手臂,鮮紅的血液順著手臂流淌下來,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羽疏咬牙堅持,此刻她的嘴唇已經(jīng)開始淡了血色,豆大的汗珠也順著臉頰滑落。身后的府丁見狀,欲群起而攻之。
此刻,羽疏的腦中只有一個信念:決不能讓他們得逞!
只見她一咬牙,用力撐起木棍,抬起大長腿,一腳將對方踹出去好遠,然后用力將木棍朝西南方的人群揮擲出去。
“呼嚕嚕”干倒一大片,她拉著唐一諾趁機飛奔過去,借勢騰起,踩著歪脖子樹,三下兩除二,便翻墻逃走了。
好不容易一路逃回到王府里,羽疏因為失血過多,也陷入了昏迷,一時間,明月軒亂成了一鍋粥。
如此,便叫別有用心之人有了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