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常宅。
唐一諾派來監(jiān)視的府丁化裝成小攤販在巷口監(jiān)視。
今天是常青青死后的第五個晚上,再過兩個晚上,便是常青青的頭七了,想到這,常柏年的臉上平添了許多哀愁與痛心。不過在這哀愁和痛心之中,似乎還有一絲別的什么感情,類似于,期待。
靈堂內(nèi)燈火通明,無數(shù)的白蠟燭被安置在靈堂的各個角落,棺材旁更是圍了一圈。
這時,下人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前來,呈藥之際忍不住偷偷的瞄了一眼躺在棺材里的常青青,不由得驚嘆于那張平靜美好的容顏,卻被常柏年發(fā)現(xiàn),狠狠的瞪了回去。
常柏年端著藥碗,動作輕緩的揚湯止沸,冷著臉問道:“白天那兩個人查到什么了?”
“回老爺話,常四上街市上打聽了一圈,都說不認識那兩個人,即便是見過的,也都說不出他們的來歷?!毙P回答道。
常柏年聽后,低眸沉思了片刻,便將小廝摒退了下去。
而待到小廝退下后,常柏年竟走到棺材旁,扶起躺在里面的常青青,將湯藥給她喂了下去。
這一幕,直叫遠處墻頭上,宇文冽派來監(jiān)視的隱衛(wèi)看了困惑不已。
死人......怎么還能吃得下東西?!
與此同時,冀王府書房里。
羽疏在向宇文冽描述白天在常宅遇刺一事時,總覺得有什么地方是自己遺漏了的,奈何一時間也想不到是哪里遺漏了,后來在回住處的路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立即折了回去。
而羽疏前腳推門而入,還不待她開口,后腳那個被派去常宅監(jiān)視的隱衛(wèi)也回來了,居然還掛了彩。
“稟王爺,屬下奉命在常宅外監(jiān)視,發(fā)現(xiàn)異常!”那個隱衛(wèi)單膝跪地,捂著左大臂的傷處向宇文冽回稟他都看見了哪些可疑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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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京都衙門接了一具尸體,是從沽口衙門運來的。
由于在尸體身上發(fā)現(xiàn)一張照身貼,雖然被水泡的模糊不清,但隱約還是能看清陵安二字,故而判定為陵安人口。
尸體被海河的水泡的發(fā)脹,而且腐爛嚴重。據(jù)沽口衙門的人所說,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身上有麻繩纏繞,且尸體腹部有被爪形利器刺穿的痕跡,判定為謀殺。猜想是被殺后拋尸,墜著重物沉入水底,隨著水流飄到沽口去的,后麻繩被水底石塊割斷,才終于浮出水面。
經(jīng)過對失蹤人口的核對,對尸體表面特征以及衣物的辨識查證,京都衙門捕頭張云中很快鎖定了尸體的身份。
這具尸體是一個名叫朱五的中年男人,家住城南朱家村54號,家中有一個老伴和三個兒女。而這個朱五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城南慶元街清風巷13號,常氏住宅的管家伯。
恰巧宇文冽也在調(diào)查常柏年,聽聞此事,便命人找來了張云中。
“屬下張云中,叩見冀王殿下。”
作為一名小小的捕頭,張云中是頭一個有幸見到親王級別的人物的,心中難免有些緊張。
宇文冽抬手示意他平身,問道:“‘沉尸案’是你負責的?”
“是?!睆堅浦谢貞?yīng)道。
張云中身高約莫七尺,中等身材,很陽光很健康的麥色皮膚,眼窩比尋常漢人更深一些,頗有幾分異域風情,便顯得更加炯炯有神。一身藏藍色束腰公服,頭戴一頂青黑色幞頭,腰間配著一柄長劍,整個人看上去清爽整潔,十分精神。
雖說頭一回拜見親王,有些緊張,但總體來說表現(xiàn)的還是很得體的。
“給你一天時間,有問題嗎?”
面對宇文冽開門見山的發(fā)問,張云中有些遲疑,但很快他便接受了這項挑戰(zhàn)。
只見他肅然立身,眼神中透著堅毅,只簡短的道了兩個字:“沒有!”
隨后宇文冽喚了何子燁進來,向張云中說道:“這是本王的侍衛(wèi),何子燁,有什么困難可以找他。”
張云中略略偏頭看了一眼何子燁,隨后鄭重說道:“一天之內(nèi),保證完成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