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享毫不介意地盯著他,問道:“這位就是奧利斗龍場的場主維多閣下了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也是這次事情的發(fā)起人了?!?p> 根本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李享繼續(xù)道:“就一個交不起學費的學生轉學到米修斯,到了您這里就變成了米修斯搶你們的生源了?”
“這就是事實,容不得你狡辯。”維多伸手指著李享,喝道。
李享笑了笑,眉頭一挑,看了他一眼,“我勸你最好是把手放下。”
他環(huán)視在場的眾人一圈,目光最后落在維多的身上,緩緩道:“那還請維多閣下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難道學員喜歡去哪一所斗龍場修行,他們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利?第二,那名學員,利達,在你們奧利學院花光了全部的積蓄,接近一個金幣,半年的時間畢業(yè)了嗎?”
“當然還沒有畢業(yè)?!本S多哪里會去在意一個小小的學員。
“我來告訴你吧。”李享沉聲道,“利達在奧利斗龍場,半年的時間,連黑鐵龍斗士的胸章都拿不到,但是來到我們米修斯斗龍場,僅僅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已經拿到黑鐵龍斗士的胸章,現(xiàn)在正在努力沖擊白銀龍斗士了?!?p> “難道就不能是在我們奧利本來就有這樣的實力,恰好到了你們米修斯之后,發(fā)揮出來了?”維多狡辯道。
李享笑了笑,道:“是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奧利斗龍場的普通學員,半年能夠成為黑鐵龍斗士的,不足一成吧?而相反的,西南邊境上,大大小小幾百個貴族家庭的孩子,在奧利斗龍場,基本都能在三個月的時間里,拿到龍斗士的稱號。你是想說,這是由于他們的天賦差距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可以告訴維多閣下您,米修斯斗龍場至今收的所有免費學員中,還沒有一個三個月無法拿到龍斗士胸章的。”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明了。
李享看著臉色黑到極點的維多,繼續(xù)道:“如果不是利達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奧利斗龍場收著同樣的學費,對普通人家的孩子和貴族家的孩子,是兩種教導模式。奧利斗龍場根本從來沒有想過,讓窮人家的孩子畢業(yè),從來都是想盡各種辦法從他們的口袋里撈錢。這才是為什么利達到了米修斯之后,為什么那么多孩子想著從奧利離開的最大原因吧?”
“放屁,你這純粹是誣陷?!本S多氣的渾身顫抖。
但是在場很多人都知道,這是一個事實。
“要我說,奧利斗龍場,才是破壞斗龍場規(guī)矩,只知道圈錢的害群之馬,根本沒有資格繼續(xù)開辦下去。”李享大聲下了結論,“而這也是我今天之所以來這里最大的目的,我也懇求騎龍殿,懇求吐溫長老核實一下我的每一句話,如果我說的是事實的話,還請還那些在奧利斗龍場修行的普通人家的孩子一個公道?!?p> “你你你你……”維多已經完全說不上話。
李享轉頭看著吐溫。
吐溫依然是滿臉笑容,笑著點點頭:“若真是這樣子的話,騎龍殿的確是該調查調查。”
“謝謝吐溫長老,凱倫絕對相信您的公正無私?!崩钕硇辛艘欢Y,根本沒有想要這么算了的意思,看了看眾人,繼續(xù)開口,“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在今天之前,根本還不知道凱倫?丹尼斯特是怎么樣的一個人,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不過一些不可抗力迫使大家坐在這里,我不得不承認,因為大家的出現(xiàn),給了米修斯更大的壓力。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壓力的存在,米修斯會努力去做的更好。”
“同時,我希望大家能夠好好安下心來想一想,我們開辦斗龍場是為了什么?”
李享的聲音平靜而富有節(jié)奏感。
“我最佩服得先哲之一,曾經對于如何做為一個人,說了一句讓我一直銘記于心的話,他說一個人只要做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那么這個世界就會更加美好?!?p> “在我看來,在場的各位都已經是達官顯貴,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個月多幾個,少幾個金幣的收入,根本影響不了什么,但是大家有沒有想過這筆錢對于窮人家的孩子來說,代表著什么?”
“我相信,很多話不用我多說,大家只要摸摸自己的良心,就可以很好地做出選擇。至于說,誰是真正的害群之馬,我想大家應該也比我心里還有數(shù)。”
大廳內落針可聞,就算是吐溫也保持著沉默。
這已經不是一場討伐米修斯的會議,而反過來,變成了米修斯控訴在場的所有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一個人站了起來,看著李享,道:“凱倫閣下,我為之前對米修斯的控訴表示歉意,您剛才的話罵醒了我。斗龍場本來就應該是獨立于世俗王權之外的存在,而不應該畏懼強權。我記得十幾年前祖父大人把斗龍場交到我手上的時候,多次囑咐,千萬不要忘記斗龍場開辦的初心?!?p> 他深深朝著李享一鞠躬,道:“希望有一天,能夠跟米修斯斗龍場成為兄弟,這將是我們塔塔爾斗龍場的榮幸?!?p> 他拉開椅子,朝著眾人又是一鞠躬,深深看了維多一眼,轉身離開了議會廳。
有了第一個人做出表率,不斷地有人離開。
顯然,這些人就是李享口中的,只不過聽信奧利斗龍場的片面之詞,加上米蘭德家族的背后力量,才坐在這里給米修斯施加壓力的。
“吐溫長老,我們也退回對米修斯的指控。”當又一個人起身離開,議會廳內除了李享和吐溫之外,便已經剩下三家斗龍場的負責人了。
三人顯然是唯奧利斗龍場馬首是瞻。
維多依然站著,眼神冰冷到了極點。在他的心目中,整個西南邊境,誰敢不對奧利斗龍場禮讓三分,但是這一場會議之后,奧利的號召力必然一落千丈。
但是這又怎么樣?
維多很清楚,只要今天李享落入克里斯少爺?shù)氖掷?,只要米修斯不復存在,那么今天離開的這些人,用不了多久,同樣要求著跟奧利重修舊好。
除非他們不想在西南境內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