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心口的哀意越來越濃,腦海中忽然響起低不可聞的哭聲,南姝凰拿起桌上的包袱,按記憶中的地址尋去。
她接受了穿越的事實(shí),自然也猜到了是原主的執(zhí)念在影響她。
占了人家的身體,也算是承了一份情,理應(yīng)當(dāng)完成她的最后一個(gè)心愿。
南姝凰一邊走一邊想,原主在王府的悲慘生活,很大程度上與其母親有關(guān)。
她從下人口中得知,她的母親白韻來路不明,是南定王在外歷練所帶回來的女子,二人本和和美美,南定王也是一往情深,未有妾室。
直至多年無所出,南定王生母,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太后急了,設(shè)計(jì)讓南定王與別的女子有了肌膚之親,待那女子有孕后,送入了王府。
太后與南定王商定,本意是去母留子,讓孩子寄養(yǎng)在白韻名下,如此一來,既不影響白韻地位,也有了子嗣。
在他們看來,這是個(gè)兩全之計(jì),南定王也點(diǎn)頭同意。
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白韻是個(gè)烈性子,在知曉此事后決絕地寫了休書,搬離了王府!
“要是真死了,你們就把她拖出去扔到北院的荷花塘,弄成意外落水的樣子,要不是你們是我侄女,我可不管你們。這次做得干凈點(diǎn)!再出意外,我可保不了你們!”
張嬤嬤三言兩語決定了王府‘小姐’的死法,瞇著眼睛在小屋門口停了兩秒,渾濁的老眼里閃過狠厲,抬腳踢開了本就搖搖欲墜的門。
“嘭——”
用木板拼接的門壽終正寢,砸到地上碎成幾塊,門口大開,大片的陽光涌進(jìn)陰暗的小屋。
動靜很大,但‘南姝凰’恍若未聞,低垂著頭端坐在床上,看也不看進(jìn)來的幾人。
“沒死?”
說話的張嬤嬤,吊眼角高顴骨,兩頰下垂,看人的眼神總帶著不懷好意,此時(shí)見人坐在床沿,不禁松了一口氣,活著總比死了好,也不用費(fèi)心處理痕跡,制造意外了。
她的身后畏畏縮縮地跟著兩個(gè)丫鬟打扮的年輕女子,正是把南姝凰扔回房間導(dǎo)致其死亡的碧青和碧池。
此時(shí)兩人見人沒死,也不約而同松了一口大氣,特別是碧青,拍著胸膛直念叨阿彌陀佛。
張嬤嬤見‘南姝凰’動也不動,恍若一具尸體,忍不住推了一把,喝罵道:“裝什么!沒死就給我去干活!晚飯不想吃了是吧?”
‘南姝凰’被推得一顫,木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張嬤嬤。
張嬤嬤被嚇了一跳,忍不住打了個(gè)哆嗦,隨即惱羞成怒地罵道:“看什么看,故弄玄虛!”
正值當(dāng)午,陽光毒辣,張嬤嬤三人卻背脊發(fā)冷,覺得眼前的人有些不對勁。
“是你啊,下來陪我吧。”
‘南姝凰’咧著嘴,扯出奇異的微笑,含糊地說道。
“什么是我是你的,還陪你?閻王殿前走一遭,哪個(gè)小鬼給你的膽子,在老娘面前裝神弄鬼?!”
張嬤嬤在一瞬間的呆愣后,抬手往‘南姝凰’臉上扇去,強(qiáng)忍著不安道,“你這點(diǎn)小伎倆,我見的多了,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可笑!”
“為什么,我已經(jīng)死了,還要欺負(fù)我?”
‘南姝凰’稚嫩的臉上滿是不解,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碧青和碧池打了個(gè)寒顫,覺得原本任人欺負(fù)還不吭聲的女孩,竟有些陰森。
張嬤嬤的手在碰到‘南姝凰’的臉前,被一只干枯瘦小的手捏住。
少女坐在床上,臉上帶著單純天真的不解,可臉上的血污,身上隱約的血跡,以及她扣住張嬤嬤的手的氣勢,讓在場的三人呆住了。
“你……你是誰!”
張嬤嬤幾次用力都掙不開被捏住的手時(shí),心底一沉,驚恐地看著‘南姝凰’,大叫道。
‘南姝凰’并不理會她的叫喊,猛地一用力,把張嬤嬤甩到地上,從床上躍下,順手操起地上破碎的門板,狠狠地朝著張嬤嬤的頭部砸下。
嘭!
張嬤嬤的老臉被木板正面打中,鼻子歪向一旁,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顯得滑稽可笑。
“啊!”
一下,兩下……
木屑飛濺,沉悶的擊打聲混合著慘叫聲,還有‘南姝凰’機(jī)械的問話。
“為什么,要欺負(f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