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稱青云山費允之人,掌中聚氣,直往柳巖青天靈蓋打去,這要是中了必然就此了解一生。
楊水弘的呼叫讓全場安靜下來,柳巖青恍惚的目光變得清明,此人竟是為取他的性命而來,但不能壞了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否則先前受的那么多掌便前功盡棄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柳巖青第一次閃躲了,身子一矮,掌風從他的頭頂掠過,兩者交換了位置,有與柳巖青交好者怒目高呼便要上臺,楊水弘已經(jīng)在上臺的途中了。
但說時遲那時快,除了臺上的兩人,沒有人看見,費允藏在袖中的毒刃,在擦身而過之時刺在了柳巖青的腰間,一擊即中。
“你!”柳巖青話說不出口,半跪在了地上。
費允抱拳,“別過前輩!”即飛身遁走。
一切發(fā)生得太突然,沒有人想著攔下費允,想起時,他已經(jīng)離開了柳府。
與柳巖青交好者上臺查看他的傷勢,竟是發(fā)現(xiàn)他腰間掛著一把暗色的短刃,劉旭怒道:“定是那名青云山弟子,竟下如此毒手!在我定州地盤上行此陰招,我定要將人抓回來向他青云山討個說法!”
柳巖青緊緊拉住劉旭的手,搖搖頭,“不是,我柳巖青這輩子當有此劫,劉掌門不必如此,我也看透了,從這滾滾紅塵中想要抽身出來,全身而退,只是我自己癡心妄想罷了,能有此結(jié)局,讓那些后輩得以解開心結(jié),仇怨,也不枉我這一著,與我所關之事還希望各位不要在插手了,多謝……”說完已是氣若游絲。
楊水弘終于來到了柳巖青身邊,只因途中有五虎門、木華派弟子將他攔下,還好有人識得柳靜茹,放了他上去。
“柳前輩!那人不是我青云山弟子,恐是魔教中人!”人未到,聲已至。
臺上幾人一驚,“你是何人?”
“青云山小奇峰楊水弘,我從未在師門中見過此人,而我青云山此次只派了我一人前來,那人定是魔教中人趁機混進來行兇!”茹茹緊緊的拉著楊水弘的衣擺。
然后楊水弘又將早上在院中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幾位掌門,胡笑天道:“想不到魔教竟有如此膽子,消停了一段時間,又開始準備活躍起來了,如我正道人士容不得段善水一般容不得柳老嗎?這魔教怕也是太猖狂了吧!”
“不過這段善水叛出了魔教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管怎樣,魔教之人,得而誅之,我去安排弟子警戒搜查,各位安置好柳老,以防魔教再次出手?!睆埗φf道。
“那便如此,張兄小心些,不知魔教來了多少人,柳老將孫女托付給了你,那楊兄弟你就負責保護茹茹安全,等像門主的消息。”胡笑天心思細膩,告別了張鼎后,又對楊水弘囑咐道。
好好的一場金盆洗手便是被攪亂了,不熟的來客告辭離開,好事的留下想看個熱鬧,真正的客人便自愿地守候在了臺子四周。
正午的陽光十分刺眼,房頂上的段善水剛才也差些控制不住自己跳進了場內(nèi),直到看見幾人護住了柳巖青,才生生忍住。
玄刀門弟子卻在某處看見了陽光投下的人影,抬頭望去,“是魔教段善水!”其他人聽見他的呼聲趕了過來。
“果然是段善水,快去叫師傅和各位前輩,我們拖住他,別讓他跑了!”有弟子當機立斷,作出了決策,幾人抽出腰間佩刀,緊緊盯著房上的段善水。
唉,這可不能怪我了吧,柳大哥。段善水嘆了口氣,無奈的想道,沒有逃跑也沒有動手,雙方上下對望著。
張鼎和劉旭帶著弟子、方秀云帶著三個女婿趕了過來,對房上段善水叫道:“姓段的,你可知道柳老因為你受了多少掌,還被魔教刺殺!你就在這看戲!”
“我知道,但我沒有辦法,柳大哥不許我出現(xiàn)……”段善水苦澀地笑著。
“拿下他!”劉旭叫道,身旁弟子步步逼近,其余弟子便要使輕功躍上房頂,段善水摸出胸中泛著翠色的玉簫,“我不想傷你們,但是既然都這樣了,我必須要去見柳大哥一面,攔路者自求多福吧?!?p> 他的唇便附上了玉簫,就要吹奏一曲,張鼎知道其中厲害,對眾人喊道:“是段善水的瀟湘魔音,大家退來,捂住雙耳!”
段善水閑庭散步般飛躍了下來,各派弟子捂住雙耳在地上翻滾著,皆涕泗橫流,唯有幾名掌門人已內(nèi)力相抗,沒有出現(xiàn)丑態(tài)。
張鼎的刀沒有鞘,平日背在身后,現(xiàn)在卻是砍向了段善水。那玉簫也不知是何材質(zhì),兩相碰擊彈開,上面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段善水急忙退開,因為劉旭也提著雙拳攻了上來,若不讓開,他的后背就要被轟兩個窟窿。
他決不是幾大掌門合力的對手,但他必須要去見柳巖青,看了下四周地形,前路被方秀云擋著,左右是劉旭和張鼎,往后路去嗎?就這樣逃走?不行,柳大哥受如此重傷,萬一……我們還有一曲尚未奏出呢……
院中卻是突然響起了爆炸聲,不好,是魔教攻來了,幾人也顧不上段善水,紛紛動身往院中趕去。
濃濃的灰塵擋住了眾人的視野,只聽見柳巖青虛弱的叫聲:“茹茹!茹茹!”還有楊水弘的聲音“放下她!”便是兵器碰撞,拳腳相交的打斗聲。
魔教弟子與在場的武林人士在塵煙中廝殺起來,不時有人受傷倒地,血腥味在空氣中傳播開來,先前的爆炸就是魔教用的火藥制造了這場混亂,炸傷了不少人。
煙霧散去,手里抓著柳靜茹的正是先前那名魔教弟子費允,一邊退著,一邊揮刀擋著有俠客攻上來的兵刃。
楊水弘被另一名魔教弟子纏住了,那人手中軟劍如附骨之疽般粘著楊水弘的身行,也沒有殺招,只是拖著。楊水弘的心中也是懊惱和怒氣沖天,爆炸聲讓他的注意力分散了片刻,懷中的柳靜茹便被奪了去,這怎么對得起柳老的托付!
便是拔劍攻向那個冒充他青云山弟子的人,卻被他的同伙上來拖住了他,那柄軟劍的主人其實是不如他的,也沒有殺傷力,卻在一直惡心著楊水弘,只要纏住他就夠了。
劉旭三位掌門或長老趕到時便直接加入了戰(zhàn)場,本敗勢顯然的正道人士局面慢慢開始好轉(zhuǎn),“劉掌門他們回來了!”潰散的人心也聚集了起來。
“段善水!”“段長老!”交手中的正道人士驚呼,魔教弟子也看見了他們的目標,費允一掌劈暈了柳靜茹,對正欲吹簫的段善水叫道,“段善水,若是想救她,便來樓外樓!撤!”這是他們魔教中的暗語,只有段善水知道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