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姬發(fā)問,樂農(nóng)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晴初,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憑他五百年的行醫(yī)閱歷來說,剛剛的脈象不會錯,雖然只是那么一瞬間,他也敢肯定!可是這事…不是太好辦吶……
晴初看他面上有難,問道:“樂農(nóng)爺爺,到底怎么了?話說回來,剛剛我也不明白你為什么忽然問我有沒有婚配……”
樂農(nóng)一品這話中的味道,才知道這丫頭原來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
“哈哈哈哈……”這老頭又裝瘋賣傻地笑起來,“我也就看你這女娃娃長得標(biāo)致,想著如果沒有婚配的話給你看一個好人家也不錯。”
“老不正經(jīng)的!”瑤姬嘟囔道,“老東西怕不是忘了自己干嘛的,你是巫醫(yī),又不是月老,管這等子閑事……不過呀,給她相一個人家也好,省得這小狐貍整日里粘著楚瀾哥哥?!?p> “我沒有?!鼻绯蹀q解道。
瑤姬冷眼看過去:“你生得這般模樣,便是否認(rèn)也沒人會信?!?p> “愛信不信。”晴初徑自煎藥。
“哈哈哈哈……”樂農(nóng)看她們斗嘴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你們姐妹且玩著,我呀,該去給龍王陛下請脈了,陛下頭痛的毛病越來越厲害,怕不是被你們給氣的?!闭f著就背了藥箱出去。
瑤姬一蹦三尺高:“老東西說清楚,誰跟她是姐妹,再說了,龍王陛下的病分明是她氣出來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晴初只是笑著。
瑤姬看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晴初也沒什么反應(yīng),交代了兩句之后便氣鼓鼓地離開了,誰知剛走到進(jìn)門處,就遇到了南珠。
南珠一點(diǎn)也不意外,行禮道:“仙子安好?!?p> “你來仙藥房做什么?”
南珠不卑不亢:“我來自有我來的道理,還請仙子不要過問的好?!?p> 瑤姬抱手胸前,就是不讓:“巫醫(yī)去給陛下請脈了,不在房中,弈云嫂嫂若真是哪里不舒服了不如請我去瞧瞧,也是一樣的。”
南珠只是低頭,沒有理會。
瑤姬看到悶葫蘆就來氣,趾高氣揚(yáng)奚落道:“莫不是弈云嫂嫂有什么隱疾,不方便跟我透露的?”
南珠還是不吭聲。
“哎呀,想來弈云嫂嫂和楚瀾哥哥大婚也有些日子了,怎么沒聽說有什么好消息呢?難不成是弈云嫂嫂瞞著呢?”
南珠汗顏,這越猜越近了可還行?
“還是說久久等不來好消息,所以這般急不可耐過來找巫醫(yī)調(diào)理身子的?”
看來是高估這丫頭了。
南珠道:“殿下和王妃的私事不容他人揣測,仙子請自重……我此番過來只是找晴初的?!?p> “那我就更不能放你進(jìn)去了……別的事吧還好說,這件事可是楚瀾哥哥吩咐過的,這段時間讓晴初給我打下手煎藥,即便王妃召見也可推掉。”
南珠臉色不是太好看,但還是耐著性子道:“王妃并沒有召見晴初,只是念著她之前舍身下尸潭有功,命我過來賞些東西,我見紫藤苑沒有人,猜到她在幫仙子煎藥,便找到了這里。”
瑤姬看了看她帶來的東西,無非就是一些綾羅綢緞,金銀首飾什么的,倒也入不得她的眼,便側(cè)身讓開了。
“我不論你是做什么,敢誤了楚瀾哥哥的藥,我就拿你是問。”
南珠俯首行禮:“謝仙子體諒,定不會誤了殿下的湯藥。”說完端著東西走了進(jìn)去。
晴初小心翼翼地保護(hù)著一豆燈火,聞著藥香差些要醉過去。
卻不想房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一看是南珠,她別過臉去,心里一萬個不想見。
“你來做什么?”
南珠將衣服和首飾遞給了她。
晴初不明所以。
“殿下的傷勢已然大好,今晚天賜良機(jī),時辰不可耽誤!”南珠說著就從衣服中翻出了弈云公主的寢衣。
晴初冷笑,又是為著那件破事,若不是想著和尚的修為還有鮫靈的破禁之術(shù),。
“別忘了,你答應(yīng)過公主的?!蹦现樵俅翁嵝?。
晴初收下了她送來的東西:“可是這藥得煎一晚上呢,二殿下明早醒來就要進(jìn)藥,早晚各一服,這可有些為難了,沒人看護(hù)怎么行?”
“只要瑤姬仙子不來,我可以幫你?!蹦现閼?yīng)承道。
“你就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
南珠搖搖頭:“侍女代職本是常事,尋常人皆可瞞過,怕只怕瑤姬仙子得理不讓,可是先前她因?yàn)槭毯蚨钕碌膫麆輨谛膭诹]有休息好,現(xiàn)在終于可以睡個好覺,肯定不會過來找麻煩?!?p> 晴初無奈地笑了笑,算是答應(yīng)了。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道:“不是我說,換不換衣服都沒大所謂,王妃知道,大婚那天殿下根本就沒有碰我……”
“大婚那日殿下興許是累著了,你也不要總是在公主面前提這件事,她不想聽……衣服還是要換的,不能穿著你這身,別說又臟又破,單就這么重的尸腐氣就會被殿下察覺。”
晴初聞了聞自己,也是,為了取龍鱗她孤身下尸潭,帶著滿身的尸腐氣就上來了,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換一身干凈的衣服。
想到這里,她便隨手扯了衣服就躲到隔間里去了。
藥室的隔間里擺了一席陋榻,因?yàn)榧逅帟r間較長,也方便人在這里休息。
換了衣服一聞,身上還是有掩蓋不掉的尸腐氣。
這可怎么辦?沐浴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沒辦法,出來的時候,她一把奪過南珠手中的織錦玉扇,拼命地將藥壇子上蒸騰的藥香往自己身上煽。
“你這是做什么?”南珠不解。
晴初扯著袖子湊到她眼前:“聞聞,還有尸腐氣嗎?”
南珠搖搖頭:“尸腐氣倒是沒有了,可是這藥味……”
晴初揮了揮袖子:“不怕,這是二殿下的自己服用的藥,他身上應(yīng)該也滿是藥味?!?p> 她都這樣說了,南珠還有什么辦法,只得掩護(hù)她出去了。
只是不經(jīng)意間看了一眼,西門的守衛(wèi)眉清目秀,有些臉熟,一時沒有想起來像誰。
晴初抻袖遮住了臉,跟在南珠后面小心翼翼地混進(jìn)去了,看寢殿中漆黑一片,倒也和往常無異,便推開了門。
她躡手躡腳地溜了進(jìn)去,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沒有什么變化。
終于可以放下心了,她長舒了一口氣,又漫不經(jīng)心地扯開了扣子,放肆地將衣服一件一件地扔了出去。
“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想起在仙藥房睡得腿腳發(fā)麻,她就禁不住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之后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床榻,縱身一躍,一個瀟灑的鯉魚打挺就躺了上去,二話不說扯過被角就把自己裹了個嚴(yán)實(shí)。
忽然,她感覺有些不對,這被窩怎么是暖的?
“弈云,你今天好像很累。”
二殿下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晴初‘詐尸’般地坐起,一摸心口處竟然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