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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之域,鬼墟山。
盛況空前的武道大會按照日程順利舉行,然而令眾多到場武者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武道大會竟然是一個陷阱!
鬼墟山,這里一千年前并非是稱呼為這個陰氣森森的名字,反而極度繁榮鼎盛——是當時的隱世之族,銀月一族的所在地。
銀月一族在一千年前慘遭滅族,雖然無人知曉究竟是誰人所為,但作為銀月族所剩無幾的幸存者以及歷代后人,都不難推測——幕后黑手便是入侵子午界最后被剿滅的異界大軍的殘存者!
因為,鬼墟山的山頂便是銀月一族神圣的禁地——銀月玄關(guān),禁地的最深處乃是異界大軍最高的統(tǒng)御者,君主辛被封印的沉眠之地!
異族的殘存者想要破除他們君主的封印,但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即便他們最后滅殺了整個銀月一族,卻依然無法打開銀月族的禁地銀月玄關(guān)。
雖然異界之主辛被封印在此,但是,這銀月玄關(guān)乃是當時圣山的界使與子午界眾多大能者們以及銀月族的先祖一起聯(lián)手布下的封印,豈是那么好破除的?
想要打開銀月玄關(guān),必須要有銀月秘鑰。
異族殘余者們得到了這把鑰匙,但籍此依然無法打開銀月一族的禁地,還必須要以銀月族世代傳承于血脈中的秘法催動方才能夠開啟銀月玄關(guān)。
銀月族當時早已被他們近乎滅族,逃亡的幸存者不知散落在何處隱藏,不得已他們才出此下策——在銀月族的禁地所在的鬼墟山上舉辦武道大會。
銀月秘鑰是該族的圣物,有它作為武道大會最終勝者的獎品,若是世間還有銀月族的后人,見此圣物不可能不會前來。
或許其他人會以為這只是眾多獲勝獎品中某一不起眼不知用途的東西,但如果是銀月族人,就不可能不知道這件圣物的意義!
事情的發(fā)展也確實如他們所料,銀月族的后人來了·······
“茫然愚蠢的各位,歡迎來到鬼墟山——!”
原本還在臺上主持武道大會的紅袍人,此刻忽然展開袖袍放聲桀笑道。
說是人,卻也不是人,只能算是一個怪物,紅袍人身上裹著一襲寬大迎風(fēng)的暗色紅袍,紅袍的里面卻是空無一物——無頭,無手,無身軀,無足,空空洞洞一片黑暗。
暗色的紅袍飄浮半空離地三尺,仿佛那里真的有一個人似的。
紅袍人的紅袍衣角處有一個醒目的數(shù)字——“五”,五代表的是紅袍人的名號,與先前靈左遇到的黑袍人一樣,只是他們衣袍的顏色不同罷了。
紅五,黑五,一個紅袍使,一個黑袍使;在他們之上還有紅四和黑四,以及紅魁和黑魁······他們均是隸屬辛主的五大部將!
沒想到武道大會的中途突然出現(xiàn)這種變故,整個會場都被忽然沖出來的紅袍人團團包圍住。
這些紅袍人的服飾樣式更為簡單,顯然是那臺上紅五的下屬。
“媽呀!這可是怎么回事!?”
世族公子的慕容跋和幾個手下這時已經(jīng)與大多數(shù)人一般,被眼前這陣仗嚇得驚慌失措了!
“亂什么!冷靜點!”
一旁,來歷神秘的谷百里冷冷呵斥了一聲,對這種表現(xiàn)似乎極為看不過眼。
他們幾人以及靈佑都趕來了這西之域的鬼墟山,轟動四域的武道大會怎么能缺席?
卻不料會發(fā)生如此危機!
“要是老哥在就好了?!?p> 靈佑低著秀氣的皺眉,暗自憂心忡忡地呢喃了一聲。
雖然平時她總是大大咧咧的,好似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此時也不禁擔(dān)憂了起來——先不說周圍團團包圍而來的紅袍大軍,但是那臺上繡著記號“五”的紅袍人,身上凜然壓迫的氣勢便是讓在場大多數(shù)武者幾乎喘不過氣來,這表明他們間的修為差距之大足以單方面碾壓!
紅五身上的袖袍一展,一枚銀色的彎月吊墜浮升半空,在其頭頂上緩緩流轉(zhuǎn),散發(fā)出絲絲淡若不可見的光芒,光芒一現(xiàn)即逝散發(fā)至周圍——
“找到你了——銀月族的后人!”
通過銀月秘鑰施展血脈反蹤之法后,紅五似乎心有感應(yīng),目光朝人群中的某一方向投去,所望過處人群紛紛避散,尤恐被這兩束冷徹透骨的目光鎖定!
另一邊,靈佑等人也順著紅袍人目光的方向看去,不由驚呼一聲——
“月瀾姐!”
靈佑很意外,沒想到在這里又遇到了月瀾,而且對方好像還是臺上那紅袍人所說的銀月族后人!
周圍的武者紛紛退避三步之外,獨身孤立場中,被鎖定氣息的月瀾亦是臉色煞白,暗自攥緊了拳頭,原本她還想取得武道大會的第一,然后將該族的圣物取回,卻沒有想到這一切早已是專門針對她的,而且現(xiàn)在對方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
沒有多想,靈佑躍身來到月瀾面前擋在那臺上的紅袍人的目光之前。
原處,慕容跋早已被靈佑這突然的動作嚇得更加心驚肉跳,差點暈倒!
“難道她不知道對方找的就是那個銀月族后人嗎?為什么還要主動跳出去,完了完了!我的老天!真是愚蠢至極!該不會連累我們所有人了!”
原本他還對清靈動人的靈佑心有愛慕,想要將其收為己有,這一刻卻是在心里不停地怨毒咒罵,恨不得與她劃清界限!
“月瀾姐,好久不見?!膘`佑打了個招呼,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自己。
“靈······靈佑妹妹?你們也來這了?咦,你哥哥呢,這位是——?”月瀾問道。
“我老哥走散了,不知道迷路到哪個山旮旯里去了,”
靈佑無奈撇撇嘴,然后介紹道,“這位是我在半路上遇到的朋友,叫谷百里?!?p> 剛才靈佑主動來到這被眾人孤立的月瀾身旁,也只有谷百里一人跟了過來,其余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兩人都是點了點頭算是認識。
遙遠之外不知名的某處——
靈左忽然打了個“阿嚏!”,一陣冷顫。
“怎么了?”一旁同行趕路的月薌問。
“沒事,可能是有人提到我了,我感覺到了一股惡意的鄙夷?!膘`左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啊哈?
有毛病——雖然見怪不怪,但月薌還是覺得這人實在是太古怪了。
“鬼墟山快到了吧,你確定這個方向是對的嗎?”
“那當然——西漠城外三百里,而且,我的直覺一向很準!我有預(yù)感,我們肯定來得及趕上?!?p> ······
靈佑和月瀾她們的交談都是極為簡短,并且一直警惕著那臺上的紅袍人。
可是在紅五的眼里,這突然蹦跶出來的兩人根本不算一回事,不過是多了兩只小蝦米罷了,小蝦米再多也還只是小蝦米!他對場中的局勢把控很有信心!
“靈佑妹妹,你們不該這時候過來的?!痹聻憫n心歉意道,似是怕連累了他們。
一邊,谷百里搖頭卻是道:“不管我們站在哪里,他們都不會放過我們的,或者說,他們不會放過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的?!?p> “谷大哥說的有道理,我們一起聯(lián)手說不定還有機會,我就不信我們這么多人還打不過他一個么!”
月瀾眼神一掃身旁兩邊,苦笑道:“恐怕我們只是三個人而已,而且對方也不是一個人,還有眾多的紅袍部眾?!?p> 靈佑也向四周看去,但目光觸及哪個方向,哪個方向的武者人群就往后退了一步,甚至不敢與她對視······
“這群膽小怕死的窩囊廢!就這,還來參加武道大會嗎?”靈佑憤憤罵道。
這時,臺上的紅袍人紅五,詭異冷邪的聲音終于再次傳來;
“桀桀!徒勞——好了,廢話說夠了該輪到我了吧!”
紅五猛然揮動手上寬大暗紅的袍袖,袖口之中空空如也,但卻是忽然間身動法隨,一只巨大的手掌在半空中化形而出,直驅(qū)月瀾她們這方向拍來!
呼呼的狂風(fēng)令其余的武者逃也似的惶惶奔散,不敢站在周圍。
見此情景,三人都是不敢大意,運轉(zhuǎn)全力奮力抵擋,“轟”的一聲漫天塵霧飛舞,紅袍人的攻擊終于被她們合力抵抗了下來,但自身也不好受,均是身上氣息紊亂,已是受了不小的創(chuàng)傷!
“排名第五的紅袍使果然非同凡響,好強的力勁!”
對方一人,而己方三人聯(lián)手抵擋,但都還受了輕傷,此刻,谷百里心中暗思,臉色一片復(fù)雜難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哼,抵得了我一擊,還擋不擋得住我兩擊、三擊——!”
紅五肆笑道,身周狂風(fēng)亂舞,已是再次凝聚了狂暴的力量!
避無可避,靈佑三人皆是嚴陣以待······
“哈哈——哈,紅五!”
就在臺上的紅袍人準備再次出手之時,突然,一聲大笑響徹全場,就連那紅袍人也不禁皺了眉頭,手上動作一頓。
是誰——???
眾人仰頭向場中心比武臺的上空望去,皆是心中驚異!
那是和臺上的紅袍人一模一樣的人,只不過,他身上的寬大衣袍是墨黑色的!
看到這和對方相同裝扮的黑袍人,顯然是屬于同一陣營,眾人不免心中更是心如死灰。
卻不料——
那突然出現(xiàn)的黑袍人甫一從天空中降落,便是徑直與臺上的紅袍人猛然對了一掌,一上一下,狂暴的力量呼嘯擴散,那座巨大的花崗巖比武臺亦是隨之崩裂!
以那兩人為中心,蛛網(wǎng)般的裂縫好似要將整個比武臺轟然撕碎,細小一些的碎石則是直接崩震濺起,四處飛散!
“哐哐哐——當!”
情急間,靈佑手腕旋轉(zhuǎn)揮斬手中的長劍,將幾塊向著自己三人這邊飛濺而來的碎石打落,沒有傷到人,可是其他人則是沒有這么好運了——
場中另外一邊,修為較低的幾人甚至已經(jīng)被濺起的飛石擊中,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那是誰?怎么和那個紅袍人還打起來了?”
“是排名第五的黑袍使······”
谷百里深深皺眉盯著那臺上的一紅一黑兩人,眼下情景十分危急,所以眾人也沒有注意到為何他會了解得這么清楚。
紅袍使和黑袍使都是隸屬辛主的五大部將之二,谷百里也弄不清楚他們怎么先內(nèi)訌了起來?
“黑五——!為何阻我!”
兩人遙相接了一掌,再次對峙。
“呵呵,辛主大人早已經(jīng)沉眠了這么多萬年,你們又何必再去打擾他的清凈呢?”那突然到來的黑袍人凌空而立。
這黑五突然到場,竟是為了阻止自己抓到那銀月族后人之后,打開銀月玄關(guān)喚醒封印中的辛主大人?。?p> 紅袍人冷聲道:“黑五,你可知你在說些什么!”
“當然知道,辛主大人當年操心勞力,好不容易能有個安眠之地我們自然不能再來打擾。至于我們,嘿嘿——我們則會繼承當年辛主大人未完成的遺愿,一統(tǒng)天下,征服整個子午界!”
“你們這是背叛!”
“話可不能這么說,辛主大人都被封印這么多萬年了,說不定早就被當初那些界使們留下的陣法給磨死了,”
黑袍人冷聲大笑,言語中不再有半分恭敬之色,反而侃侃而談,極為自信。
“不怕告訴你,紅五,我們的黑魁大人已經(jīng)慢慢蘇醒,再過不久的時日必將君臨天下,接管當年辛主被封印后,各大部將中潛逃隱伏在各處的留存者,屆時光復(fù)異界大軍之威,甚至比之當年的辛主大人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笑!簡直愚蠢至極!”
紅袍人怒聲大罵,嗤笑不已,取代辛主大人?誰給他們的勇氣竟敢這么做?
“你們這是在自尋死路!我看,你們是在地下躲得太久了,以至于忘了當年辛主大人的威嚴!”
紅袍人大頭棒喝,繼續(xù)向著黑袍人潑冷水地說:
“就憑你們,還想自立為王?真是愚蠢!不知死活!”
“我看真正愚蠢的是你們,”黑袍人冷冷反駁道——
“真以為這么多萬年過去了我們什么也沒干嗎?大錯特錯!在你們還不停地想著要去解救那個無用的暴君,甚至不惜不顧一切去剿滅銀月族的時候,我們就已經(jīng)在布局了!如今,我們的力量早已經(jīng)恢復(fù)至當年的鼎盛時期,甚至——紅五,你們沒想到吧,當今的子午界大部分的宗門勢力中都已經(jīng)被我們滲透了!”
“嘩——!”
黑袍人的話在場中引起了劇烈的轟動!
雖然絕大部分的在場武者不知道眼前這些人究竟是什么來歷——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當年異界入侵的事確實太過久遠了,當初的傳承有些早已斷絕了不說,甚至一些古老的延續(xù)至今的傳承宗門中,也只是一些核心的老家伙們或許才能觸及到這些隱秘。
不知道黑袍人什么來歷,但聽到對方說子午界大部分宗門勢力中都安插有他們的人,這怎能不叫人心生驚恐?
無論是紅袍人還是黑袍人,本來就是不打算放過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的,況且,此刻的局勢也確實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所以此刻,他們也就肆無忌憚地談?wù)撝?,旁若無人。
或許唯一對黑袍人的話感到不屑的就只有那臺上的紅袍人了。
“螻蟻再多——有用嗎?”
“紅五,你說什么!”
黑袍人似乎突然被激怒了,“當年要不是那個暴君狂妄自大,太過相信自己的力量,若是能夠用點腦子,我們又怎么會一敗涂地!”
“哼!若是辛主大人蘇醒,你所謂的計謀和布局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將會不堪一擊,立即就會土崩瓦解!到時,哼哼——背叛棄主的你們,做好萬劫不復(fù)的準備了么?”
“可惜,他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黑袍人哼聲回應(yīng),體內(nèi)氣勢徒然聚集蹭蹭蹭的提升到巔峰,他絕不會允許紅袍人有任何機會的。
“我今日便替辛主大人清理門戶!”
紅袍人亦是不甘示弱,但動手之前仍然不忘轉(zhuǎn)身下令,道,“抓住那個銀月族后人,其余者——一個不留!”
呼呼——!
一聲令下,包圍在周圍的眾多紅色身影頓時密密麻麻似的飛身撲來,無處不在,團團圍困,眾人避無可避,仿佛天地間刮起陣陣暗紅色的陰風(fēng),冷滲駭人!
“好——!”
面對騰身飛來的紅袍人,黑袍人并不躲避,回應(yīng)道,“我也想領(lǐng)教領(lǐng)教,同屬當年辛主的五大部將中各自排名第五的人,究竟是你這紅袍使強,還是我這黑袍使更勝一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