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橋附近的一間會議室內(nèi),三十多個西裝革履,氣度出眾的年輕人,正在全神貫注的聽講座。
風度翩翩的男講師,背靠講臺,雙手插兜,神情自信而從容,引經(jīng)據(jù)典,侃侃而談。低醇柔和的聲音,似三月暖陽,四月春風,讓人舒服的......昏昏欲睡......
“砰!??!”的一聲巨響,似驚雷般撕裂了一室靜謐,將那些前一刻還在與瞌睡蟲全力抗爭的眾人,嚇得差點兒元神出竅,齊刷刷的朝聲源望去。
只見驟然被推開的會議室木門,撞上門后的水泥墻后,被大力的反彈了回來?;貏輧疵?,卷著萬鈞雷霆,快如閃電,如猛獸嗖然合上的巨口。
眾人呼出一口濁氣。
嚇死寶寶了,還以為是炸、彈呢......
提起的心還未來得及放下,只見一道藍黑色的身影,朝著木門疾馳而至,決然的往會議室里沖,帶著一股不要命的狠勁。
門縫越來越窄......身影越來越近......
所有人雙目圓睜,盯著那道身影,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快點,再跑快點......不好!來不及了......
“砰?。?!”
那道身影被無情的關(guān)在了門外。
“砰!”
“啊!”
緊接著,撞擊聲和一道痛呼聲同時響起。
顯然門外那人收勢不及,與門來了個親密接觸。
幾個反應敏捷的男士,忙從座位上跳起,朝門口沖去。
聽聲響,那人肯定傷的不輕。
男士們還沒碰到門,門再次打開了。
被人輕輕地,猶豫地,試探性地從外推開了。
可能是推門的人過于小心翼翼的緣故,門開得異乎尋常的慢,一寸一寸地,躊躇未決地慢慢開啟。每開一分,就響起一聲綿長而刺耳的“吱……扭……”聲,陰森森的,點兒鬧鬼的感覺。
門搖搖晃晃地開到四十五度的時候,終于因體力不支而顫顫巍巍地停了下來。又過了幾秒鐘,在眾人的屏息期待中,從門后躑躅地探出一顆女人的頭來。
亂蓬蓬的黑色長發(fā)遮住了女人大半的面容。余下的那小半張臉,又被她捂住鼻子的手遮了十之六七,實在無法讓人窺見她的真容,更無從判斷她的年紀。
或許是因為她臉上遮得只余下一雙眼睛的緣故,眾人的視線都不得不投在女人的雙眼之上。這一看,竟都沉醉其中。
圓滾滾的靈動杏眼,帶著六分惶恐,三分不安,和一分絲絲縷縷的委屈。如兩汪清泉,泛著粼粼波光。
墨黑色的眼珠在瑩白賽雪的眼白的映襯下,似兩顆泛著七彩光華的黑鉆,又如夜幕中最耀眼的星辰,璀璨奪目,懾人心魂。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女人垂下眼瞼,朝室內(nèi)邁了一步露出整個身形,才打破了這一室魔咒般地沉靜。回過神來的眾人,這才意識到胸腔的憋悶,原來剛剛居然看得入神到了忘記呼吸。
震驚的同時,一股強烈地希冀和期許涌上心頭,不知是什么樣的妙人才配得上這般精艷無雙的美目。
可眾人將女人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打量過一番后,所有的感慨,都化成了一聲長嘆。
還真是糟蹋了那雙眼睛。
只見女人身材圓潤,穿著老氣。拎了個超大的黑色公事包,顯得迂腐而古板。
站也沒有個站相。歪歪斜斜的,跟比薩斜塔一樣。
這座人造比薩斜塔,正是龐媛媛。
這滿室坐著的,則是她的新同事。
饒是她的神經(jīng)一向大條,這會兒也尷尬地無地自容,恨不得能搖身變成只倉鼠,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起來。
全身都在痛,尤其是腳踝和鼻子。
但最痛的,是她的心。淚眼朦朧中,她心如刀絞的目送她那還沒來得及塑造的穩(wěn)重大方,端莊得體的白領形象,毫不留戀的越飛越遠。
都怪她剛才慌不擇路,跑得太急了??烧l讓這個會議室這么難找?好好一座辦公樓弄得跟個迷宮似的,整出無數(shù)的條長廊,岔道,和防火門來。
她本來就晚了半個小時,又被困在這迷宮里近五分鐘,心一橫,見門就推,見路就跑。很有點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決絕。
仿若一個世紀之后,終于被她誤打誤撞找到了今天培訓所在的會議室。把她激動地幾乎淚如雨下,習慣性地用盡全力推門而入。
手觸到房門的那一瞬,她就意識到她錯了。這只是扇普通的房門,不是她之前一路上遇到的那些重如千鈞防火門。
可惜這個意識來得太晚了。
門被她氣壯山河地大力一推,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后,轟然大開。待撞到門后的墻時,再次發(fā)出一聲穿云裂石的巨響,又嗖然關(guān)上。
一開一關(guān),快如閃電,如雷灌耳。
而她則因為跑勢過急的緣故,就算看到房門像子彈頭一般反彈回來,也完全無力剎住自己朝門上沖去的身形。
幸虧她在電光火石之間,反應敏捷地向右側(cè)跳去,才免去自己吧嗒一下被撞成年畫的悲劇。
不過她可憐的鼻頭,因為地勢過高的緣故,沒能幸免于難,結(jié)結(jié)實實的撞上了門板。隨之而來的痛感,讓她覺著腦顱都幾乎炸開。
眼前的金星,猶如絢爛的煙花,在她眼前噼里啪啦地綻放開來,過了好半響才安靜下來。她立刻又被鼻子上鉆心的痛給攥緊了心房。
她捂住鼻子,眼淚條件反射地嘩嘩嘩流成了川。
捂住鼻子后,才后知后覺地感到了右腳踝處像有什么利物刺穿一般,疼得她身形一晃,差點直接就蹲坐下來。
不會崴了腳吧?!
有那么一刻,她思量著她是不是干脆就這么回家算了。這丟人都丟出太平洋去了。猶豫了幾秒后,僅存的理智終于戰(zhàn)勝了她那點脆弱的自尊。
不能走。上班第一天就曠工,鐵定會被開除的。
不過當門一寸一寸地打開,一點一點地將室內(nèi)那一張張瞠目結(jié)舌,匪夷所思的年輕面龐展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的時候,她后悔了。
嗚嗚嗚,她果然應該選擇曠工的!
“對……對不起,我剛剛迷路了……”話還沒說完,一股熱流就從她捂著鼻子的手中傾瀉而下。
蘇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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