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狐貍，我們今天晚上幾點(diǎn)鐘能趕到順天府??？”我問笑狐貍。我和鳳凰爬上馬車，向京城出發(fā)。我怎么也沒有想到這趟路上意外地得到了這么一份難能可貴的巨大收獲，這么輕易，這么順暢。
我想，要是現(xiàn)在禿鷲在天空中出現(xiàn)的話，我只要一劍就能叫它從天上一頭栽落在地面上。我對解救媽媽充滿信心，現(xiàn)在就差找到禿鷲了。
“我們快速前進(jìn)，九點(diǎn)之前一定能趕到，?！毙傋冯S我們馬車身后。
“好吧，那我就快一點(diǎn)，你能趕上我們吧？”我拿起皮鞭在馬背上大抽了一下，馬車呼呼呼前行。
“你們的馬車有多快，我的鴕鳥也能多快?！毙偪焖俚刈汾s。
道路兩旁各種東西在月光下白影綽綽，從我們馬車兩邊呼呼而過。
隨著馬車的快速前進(jìn)，也就打個盹的時間，我們就飛過了與貓丫道右邊道路的混合點(diǎn)，不久又踏上了朝廷的驛道上。
“笑狐貍。”鳳凰突然回頭叫喊。但是沒有人回應(yīng)。
“金雞子，笑狐貍好像還沒有跟過來？”鳳凰拉扯我的手說。
“笑狐貍?！蔽乙贿咇{駛馬車一邊回頭高聲叫喊。
但是還是沒有人應(yīng)。
“停下看看?！兵P凰說。我立馬拉住了馬車停了下來。與鳳凰回頭經(jīng)過車子里面的空間探頭探腦瞧看。我們后面只有灰白色的天空和長長的驛道，沒有任何影子。
“他去哪了？”我大為疑惑了?！拔覀兿氯タ纯础！蔽液网P凰站起身，踏在車茵上一起跳下馬車，又往后走了好幾步，站到了馬車后面，抬起頭在月光下搜尋黑影。
道路和道路兩旁，都沒有人影。我們又往貓丫道的小路上瞧看，那條路也沒有人影。我們又高聲叫喊，豎起兩只耳朵靜靜聽，希望遠(yuǎn)處會傳來笑狐貍的回應(yīng)聲，或鴕鳥的走路聲，但是什么聲音也沒有。
“笑狐貍怎么了？”我說?！昂闷婀?，突然不見了呢?！?p> “他會不會在后面解手？”鳳凰猜測?！拔覀兊葧?。”
我希望是這樣。
我們站在原地默默地等待。
四周一片靜寂。
我們等了點(diǎn)時間，笑狐貍還是沒有出現(xiàn)。
“金雞子，笑狐貍會不會跟巫婆一伙兒的？”鳳凰說。
“他為什么要跟她們一伙兒？”我問。
“笑狐貍有可能是老巫婆的奴仆，他專門在路上拉人去老巫婆那里學(xué)巫術(shù)。我們上當(dāng)了！”鳳凰擔(dān)憂地說。
“她們沒有給我喝蠱水呀?！?p> “你已經(jīng)做了老巫婆的法徒了……”鳳凰說。
“我沒有吃虧呀，我的法力還強(qiáng)大了呀?！蔽艺f?！靶偛粫ξ覀兊??！?p> “那為什么他在這個時候突然不見了呢？她們只是為了收徒？”
“他的鴕鳥壞了？”我疑是這樣。
“他可以喊一喊我們，叫我們等一下呀?！?p> 鳳凰說的有道理。
“算了，我們走吧，鳳凰，已經(jīng)很晚了，我們還沒吃飯呢。不去管他。”我說。
“要么我們一邊吃，一邊再等一等？”鳳凰說著從身上拿出了我們早就備好的燒餅，她拿出了四個，遞給我兩個。
這個注意不錯，我接過燒餅，和鳳凰一邊細(xì)嚼慢咽一邊耐心地等待。
我們很希望道路遠(yuǎn)處突然傳來鴕鳥噴跑追趕我們的步聲，可是我們四個燒餅吃完了，還是什么都沒有期待到。
“算了，鳳凰，我們自己去京城吧。我可沒有耐心了?！蔽肄D(zhuǎn)身走回到馬車旁，爬上馬車。
“笑狐貍一定跟是老巫婆一伙的。只是我們不知道她們?yōu)槭裁匆@么做?？隙ㄓ袉栴}，金雞子。”鳳凰也走了回來，爬回到馬車上，在我身邊坐下。駕，我揮起皮鞭在馬背上打了一鞭，重新啟程出發(fā)。我才不去管笑狐貍，哪有這樣的人，不聲不響，不跟上。
我們沒有走多久，飛奔到了兩座山之間，我們很快又從兩座山之間飛奔而過。
出了山，眼前是一片廣袤的平原。在月光下一片灰白色。這里風(fēng)勢很大，蕭蕭作響，平原上的雜草斜著身子努力地拉住自己，我們的被吹得噼啪響。
“風(fēng)太大了，鳳凰。我們不好走了?！蔽彝嶂X袋，避免大風(fēng)吹向我的眼睛。
“我們今天晚上不走算了，金雞子，明天白天再去京城?！兵P凰也歪著腦袋，一雙手擋在臉的前面。我們說的話都被風(fēng)一下子帶走了。
“我們住哪兒呢？”
“我們往回走，在山上找個避風(fēng)的地方?！?p> “嗯，只能這樣了?！蔽野凑狰P凰的想法，把馬車掉轉(zhuǎn)回頭，往回跑。
沒用多久，我們跑回到了兩座山之間，這里風(fēng)少了很多。
“這山我好像認(rèn)識。”鳳凰往左邊的瞧看。這座山山勢陡峭，山頂?shù)教幋Ａ⒅舛d禿的石頭，少數(shù)地方是一層薄薄的草皮，長滿著雜草。只有山坡或山凹處才零零稀稀點(diǎn)綴著一叢兩叢松木林。
“你怎么會認(rèn)識這里的山呢?！蔽艺f。
“這山的名字叫鳳凰山，跟我同名，所以我記得。上面還有一個山洞，很寬大。我和我爺爺去年來BJ也經(jīng)過這里時，我爺爺還帶我去看過。里面可以住人，以前很多有學(xué)問的人就在里面住過?！?p> “真的?！蔽姨吲d了?！澳俏覀円踩プ∫煌砩??！?p> “好啊?，F(xiàn)在有個山洞，太好了?！?p> “山洞在哪個方向?。俊蔽覇?。
“那個方向?！兵P凰指著一個山凹處下面。
“我們下馬車了？”
“嗯。”鳳凰先跳下了馬車。我也跟著跳下。鳳凰又把馬車變小收上身，叫我上山。
山洞不遠(yuǎn)，在我們跨過一條小溪，延著一條覆蓋著雜草的隱約小路一直往上走，半刻鐘不到就來到了山洞口。洞口一片寬大的平地。
山洞就像房屋寬敞，地面平坦，比洞外平地稍稍高一些。我開心地在里面轉(zhuǎn)了一圈，山洞邊緣疊著一片片寬厚的石條，供人坐下休息。我在一塊石頭上坐下，鳳凰也找了一塊坐下，我們嘰嘰喳喳談?wù)撝@個山洞。
剛開始我們沒有一點(diǎn)意，但當(dāng)我們休息了一會兒后，意迅速向我們席卷而來，渾身疲倦不堪，于是鳳凰把馬車放在地上變大，我和鳳凰一起爬進(jìn)馬車?yán)?，把前后布簾放下，扎好，以防出現(xiàn)野獸襲擊，然后各自躺在一張?zhí)僖紊习擦恕?p> 鳳凰很快就著了，我輕叫了兩聲，鳳凰沒有應(yīng)我。我還一時不著。我想到剛剛學(xué)的法力，既高興又有些莫名其妙，這三次的法力一次次確實(shí)是強(qiáng)大了，太明顯了，我當(dāng)初撿到法器時跟現(xiàn)在可沒的比。但是放出來的一次次光脈好像不可能達(dá)到我所見到的那種恢弘的奇景。尤其在骷髏谷的這一劍更不可能達(dá)到那樣出神入化的境界。這一切不免讓我覺得很奇怪，好像根本就不是我操控出來的。
可是，我當(dāng)時兩眼所見到的卻又是事實(shí)啊。我想不明白?；蛟S高超的巫術(shù)就是這種感覺不出來的感覺吧。
在我想著這些時漸漸著了，我的一只手，有意無意抓了一下口。
時間在夜色下悄悄地行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半夜門口。
這時，我從眠中醒來。我的口說不出的難受，還有一種奇怪的癢癢，好像有很多螞蟻在慢慢往我心口上爬，它們要聚集起來，像是要商討什么壞主意。
我在藤椅里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
我的口開始發(fā)熱，口干舌燥。這是怎么回事？我想不明白。
我越來越難受了，我忍受不住了。我想到了山下的溪流。我決定下車去溪流里喝幾，解解渴，看看會不戶舒服點(diǎn)。
我盡量輕手輕，以免驚醒鳳凰，我走到車子口，在昏暗中到了繩子，解開幔布，小心翼翼下了馬車。
我很快就跑下到了溪流邊，溪流里的水只有踝高，我伸出雙手從里面捧了一點(diǎn)水往里送。水一喝下，我心里舒服多了。水很涼，我還是喝了好幾口。
天色一片灰白，大地一片廣闊。我沒有好，我還很困，我轉(zhuǎn)過身又往回跑。我不想耽誤覺的時間。
“啊……”就在我跑到洞口前的平地山時，我膛里的心臟突然被一扎火的香火燙了一下，極其痛苦，我的兩腿頓時失去了力氣，身子倒在了地面上。
“哎呦……哎呦……”香火開始一次又一次猛烈地襲擊我。我開始痛苦地叫喊起來，一聲比一聲大。我承受不住，我的身子在地面上左右翻滾，雙手狠抓口，襟被我胡亂地扯開了。
“你怎么啦，金雞子？你怎么啦？”一會兒后鳳凰從山洞里跑出來了，跑到我的身邊，驚慌地問道。
“好痛啊，鳳凰！鳳凰，好痛??！哎喲?。“寻?！救救我啊，鳳凰，救救我啊……”我向她撕心裂肺地求救。
“怎么啦，金雞子，你怎么啦？哪里疼??？是哪里疼??？怎么回事啊？”鳳凰心疼地問，想蹲下靠近我，我卻滾來滾去弄得她不知所措。
“快救救我啊！快救救我?。▲P凰！鳳凰！快救救我啊……”我撐起身子伸長手想拉住鳳凰，卻因?yàn)橥纯嘤譂L到一邊去了?！鞍?！好難受??！好難受??！我的心窩窩！我的心窩窩快燒起來了！快燒起來了！誰在灼我的心窩窩，拿著一把香在灼我的心窩窩。鳳凰，好疼啊！好難受?。】炀染任野▲P凰！快救救我啊鳳凰！快救救我啊……”我的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越發(fā)無法控制住自己。
我在地面上從東翻滾到西，從南翻滾到北，不停地翻來覆去，雙手瘋狂，無情地抓著自己的口，要撕裂口。
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鳳凰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只知道圍著我亂轉(zhuǎn)。她哭泣，不停地問，你怎么啦，你怎么了啦，隨著我的滾動一進(jìn)一退，一左一右亂成一。
我只感覺口有一把火的香，在燙我的心臟，痛苦不堪，我忍不住喊道：“抱著我啊，鳳凰！抱著我！哎喲！我的心窩窩！我的心窩窩要燒起來了！要燒起來了！我的心窩窩要燒起來……”
鳳凰照我的要求向我撲了過來，抱住了我。我緊緊地抱著鳳凰貼緊我的口，打了幾個滾，之后又猛烈地推開鳳凰。
鳳凰跌倒在地上，后腦勺差一點(diǎn)就撞在了一塊石塊上。
我大叫著：“不行啊鳳凰！沒用啊鳳凰！哎喲，我的心窩窩！我的心窩窩要燒起來了！要燒起來了！好多香在灼我的心窩窩。好多螞蟻在咬我的肉。鳳凰，這是怎么回事啊？快救救我啊，快救救我啊鳳凰！救救我啊……”我的雙手在部上抓得越發(fā)瘋狂了，我口處這時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我的心臟和皮肉。
鳳凰從地面上爬起。
突然，她疾聲疾氣地說：“我知道了，金雞子，一定是三個老巫婆弄在你身上的三件紫金東西在作怪。我這就幫你摘了，你就不要哭了。”她自己哭得稀里嘩啦，說著就在我身邊轉(zhuǎn)動，最后向我再一次撲了過來，兩只手扣住我脖子上的紫金項(xiàng)圈，使勁力氣要摘掉它。
“啊……”可是她一碰這邪物，我叫得越發(fā)慘烈，鬼哭狼嚎一般。
我拒絕她碰三三女巫的邪物，拿開她的雙手。她卻強(qiáng)行伸過手來，并且使用雙退要夾住我的腦袋，要強(qiáng)行摘掉項(xiàng)圈。
“啊……”我又一次慘叫起來，但我忍受痛疼讓她摘掉，她卻摘不下來，了許久，我實(shí)在忍受不了又推開了她?！安灰霭。P凰，算了，我求求你了，鳳凰，不要碰啊，你碰一下，我肚子里里面的東西好像被魔鬼的抓子狠狠地撕了一下啊，它要把我撕得粉碎啊，鳳凰。求求你不要碰啊?！蔽壹泵L到另一邊去了。
“忍住，金雞子，不要動，我用法器擊斷它?！兵P凰又大喊道，從身上拔出了法器，蹲下，一只手拿住我的手腕定在地面上，使用法器瞄準(zhǔn)我手上的紫金鐲放了一劍。
一點(diǎn)也沒用，就像我使用法器射向三眼睛頭上的油燈，只是發(fā)出輕微的一聲清脆聲，叮。
鳳凰不甘心，在我一再咬牙切齒的忍受配合下，她嘗試了多次，都像隔靴搔癢，沒有一絲效果。
鳳凰無可奈何，只得站起，呆呆地站在一邊，瞅著我翻滾，捉急著。
現(xiàn)在我們都可以確定，就是三三女巫這三件東西在作的怪。
我無法停下來，沒完沒了地在地面翻滾，來去。我全身開始發(fā)熱，神經(jīng)開始抽搐，有時一只往里抽，有時一只手往后抽，，把我的骨頭都弄得嘩嘩響，叫聲不絕于耳。
我心里害怕極了，我想我這次死定了。我開始僅往一邊翻滾，翻出了破屋子門口的寬大草坪，滾到了下坡處。
鳳凰想阻攔我，但是沒來得及，我也不愿意她阻攔，我順著斜坡一直往下滾，直滾到山下的那條小溪里。
鳳凰又慌慌張張地跟著跑了下去。
她想把我從溪溝里拉出來，我拒絕了她的好意，告訴她里面舒服點(diǎn)。
在溪水的浸泡下，我一身涼爽了很多，溪水帶走了我身上很多熱氣。但心窩里的疼苦一絲也沒有減去。我不停地翻滾著，無規(guī)則地翻滾，一聲聲慘叫著。
鳳凰想不出任何辦法了，她只能站在岸邊直勾勾地望著我，任由我自己來回，隨著我的慘叫聲一陣陣哭泣。
我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收場，我想一定會被折磨死去的。
“誰家的孩子在遭受罪孽?！蓖蝗簧缴夏且黄蓸淞掷飩鱽硪痪浜榱恋穆曇?。
這聲音渾厚有力。鳳凰打起了精神。
一個模糊的人影，輕飄飄從屋子背后出現(xiàn)，接著這個身影從一棵棵松樹的樹干中穿越而來，平穩(wěn)有序。這個模糊人影最后在我們旁邊那棵松樹的樹干里現(xiàn)身，走了出來站定在我們的面前。
這是一位健壯的老婦女，歲數(shù)沒有七十也有六十八，她站定后一只手往后緩緩打了一個回轉(zhuǎn)。
一段枯朽的松樹木頭從山坡處的一片昏暗的松樹林里一顛一倒呼呼呼地翻飛而來，直插進(jìn)我們一旁石塊的隙里。
隙原本并不大，但在插入的一霎它爆裂，變大了，有大人粗手臂那么大，剛好木頭大小。
老婦女伸出右手食指對著木頭定了一小會兒。
“轟”的一聲響，木頭上燃起了熊熊大火，把大家的面容照得撲光亮。
這位婦女發(fā)型奇特，松果形狀，由上而下一片壓著一片，如同魚鱗。
她神態(tài)端莊，舉止從容大方，手腕上挽著一個白藤籃子，里面裝著半籃子的干松果。
我見到這位婦女，十分激動，抱著極大的希望求救起來：“婆婆，救救我啊，婆婆，救救我啊……”
“這是怎么回事？”這位婦女把我們看了一下，不慌不忙地問鳳凰。
“他中了蠱……”鳳凰直接把她猜測的前因后果告訴這位婆婆。
婆婆欠身打量了一下鳳凰說的那三樣?xùn)|西，她什么都知道似地回身問道：“你們打哪兒來的？又準(zhǔn)備往哪里去？”
“我們是從很遠(yuǎn)的廣州府過來的，婆婆，準(zhǔn)備去京城。但是今天晚上風(fēng)太大了，我們就回到了這……這里”她指了指山上的山洞。
“既然是從南方過來，為什么會走上貓丫道，還要走左道，自討苦吃呢？”
“婆婆，我們是第一次來的，還不了解這里。當(dāng)時也是驛道邊的山上發(fā)生了塌方，堵住了去路?！兵P凰趕緊說清事情的緣由，“我們在貓丫道上遇到兩個長著長胡須的老爺爺，一個的胡須是黑色的，一個是白色的，其中那個黑色的說，左道上有三個女巫，法力高強(qiáng)，學(xué)了她們的法力七日就能登天，所以……所以他……”鳳凰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這位婆婆嘆息了一聲，說，“他欲望急切，黑白不分，受這等折磨，也是活該?！?p> “婆婆，你就救救他吧，他是希望能學(xué)到強(qiáng)大的法力去救他媽媽的。”
“嗯？他媽媽？他媽媽怎么了？”
鳳凰把關(guān)于我媽媽的事一一告訴她。
這位婆婆聽了鳳凰的詳細(xì)述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水里的我說：“這孩子錯在一片孝心之上，倒也值得同情?！闭f著老婆婆不聲不響，從身上拿出了一個潔白的小瓷瓶。
她打開瓶塞，探長身子，伸長手對著時不時翻身的我，當(dāng)我轉(zhuǎn)至面向著上空時，她往我口灑下粉末。
“嗞”的一聲，我的口就不再難受了，口分外涼爽，我安定了下來，沒有再左右翻滾，也不再痛苦地，我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我心里還是很難受，像是被炭火燙傷后的熱疼，一只手老想抓一抓。
鳳凰也為我松了一口氣。
老婆婆在我上空袖子一揮，嘩的一聲水響，我的身子脫離了溪流，落在了岸上。
鳳凰走了過來，蹲下瞧看了一下，說：“婆婆，他口上，圍繞著三個烏黑黑的貓爪子?！?p> “不要緊。”這位婆婆把小瓷瓶放回身上，從她寬寬的袖子里一伸，拿出了一束青綠的植物。
這是一支蒺藜草，草的中莖上結(jié)了三朵潔白的花蕾。她拿著這支蒺藜草對著我手腕上的紫金鐲，暗暗運(yùn)用法力。
蒺藜草上的幾根枝葉以及花蕾緊緊地扭在了一起，扭成了一股繩子似的，擠出了一滴綠綠的草汁滴落在我手腕上的紫金鐲上。
紫金鐲發(fā)出“嘣”的一聲輕響，斷成了幾截散落在一旁地面上，同時一縷烏黑煙霧繚繞了會兒后消散了。
接著老婆婆又用同樣的方式解開了我身上的紫金耳垂貼和紫金項(xiàng)圈。
這三樣?xùn)|西一落地，我就平靜地瞇上了雙眼，一副舒舒服服的模樣，一口長長的氣息從鼻孔里吐了出來，一只手有氣無力地抓了抓口。我的口只剩下一點(diǎn)兒動靜，就像很多小螞蟻在慢慢往外默默地爬，爬著爬著一只一只消失不見了，只給我流下微微的癢癢。
這位婆婆收回了蒺藜草。說：“你這孩子，還算幸運(yùn)。要不是我那貪玩的老頑童偷偷跑出家門，使我到處尋找，恰巧來到了附近，遠(yuǎn)遠(yuǎn)就聽到你隱約的痛苦聲，你這一生就要完了。你這一生將要為她們做牛做馬，服從她們，向她們討要蛇蝎爬蟲活吞?！?p> 她說巫婆自己每天就是活吞這些污穢的東西來解決自身痛苦的。
顯然，這位老婆婆是有意解明給我聽。她接著說：“你所見到的這些神奇的法術(shù)，只是一種虛假現(xiàn)象?！涀?，孩子，這只是一種假象。你走了一條不必要的道路。這是她們在一旁隨你配合出來的一場雙簧表演罷了，而不是她們的法力真正傳輸?shù)侥愕捏w內(nèi)，也不是你的法力這么快就達(dá)到如此高的程度。她們那花樣百出的巫術(shù)，倒的確能在短時間里讓一個學(xué)徒在法術(shù)上學(xué)到不少法術(shù)上的花樣，但是絕不會像她們里所說的，只要戴上她們給你的東西，轉(zhuǎn)眼的功夫，你的法力就能達(dá)到無法無天的地步，更不可能在短時間里能強(qiáng)大你的法能。恰恰相反，她們的法力十分淺薄，只是，她們的巫術(shù)花樣百出而已。她們把這三件東西套在你的身上，目的就是要把蠱魅注入到你的體內(nèi)。蠱魅，是她們最近創(chuàng)造出來的新生物，是在蠱的基礎(chǔ)上改造而來的。鬼魅魍魎——魅蟲。魅蟲肉眼不能見，隱藏在她們的法器中。蠱蟲一旦侵蝕你的身體，你一輩子需要依靠她們來生存，受她們奴役；她們更是要借蠱魅來攫取你身上的純潔本元。如此一來就能減輕她們一年以上的痛苦，而不再需要吃那污穢的蛇蝎爬蟲。
“其實(shí)，學(xué)習(xí)巫術(shù)首先也需要用這種方法來自我腐蝕一番。她們應(yīng)該還對你們說，只有擁有一定法力底子的人才能學(xué)習(xí)她們那所謂的烈的巫術(shù)吧?！?p> “嗯，是的。”鳳凰驚訝這位老婆婆對巫婆如此了解。
“這是她們糊弄你們的小把戲。因?yàn)橹挥袚碛幸欢ǚΦ鬃拥娜瞬沤?jīng)得起蠱魅的咀嚼，才對她們的痛苦有緩解效應(yīng)。你仔細(xì)聽著孩子，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破除了她們給你的這三件邪物，但是這些邪物所攜帶的蠱魅，一部分已經(jīng)深入到了你的血液里，你這一輩子也不能再擺脫它們了。你要切記，以后你不能再與巫術(shù)派的人員有來往，如果你依然要迷戀她們的巫術(shù)，造成二次復(fù)發(fā)，你的身體機(jī)理將會被徹底改造，走向邪惡之路。從此，你每天凌晨時分都將受到一次這般痛苦的折磨。這是貪求花樣百出速成的巫術(shù)，所避免不了的代價，會讓你得不償失。到那時，恐怕沒有人能再挽救你的命運(yùn)了?！?p> 我如同一個著了的人一樣沒有動靜，但我一直在聽。老婆婆又嘆了一口氣，她叮囑鳳凰先不要打擾我，只需要找些干草之類的東西給我后背墊著，不要接觸地上的氣，讓我就地到醒來為止。
說完她一個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之前那棵松樹樹干中，不久后又鉆進(jìn)了山處的一棵松樹樹干里。我還來不及對她表示一聲感謝，眨眼間，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時鳳凰在我身邊蹲了下來，我朦朦朧朧聽到她驚喜地說：“咦，三個貓爪子印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