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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戰(zhàn)爭之一歲出走記

第二十三章 小芳飛將如有翼,陶勇難眠主公丟

全面戰(zhàn)爭之一歲出走記 咸魚炮灰 3046 2019-07-16 21:31:50

  持戟騎兵伯長并不是莽夫,麾下只有八百人的他見到孫元良的陣勢便立刻明白了,自己和孫元良戰(zhàn)斗便如同以卵擊石。

  在伯長的指揮下,原本正準備在城外扎下營地的陶軍立刻行動起來,拋棄無用的工具,朝東退去。

  “快快!追上他們!”孫元良騎在馬上,大聲催促著步卒。擊潰敵軍先鋒,是在野戰(zhàn)中擊敗敵軍的唯一機會。若是不能在此時擊潰敵軍,那么面對三千陶軍的他便只能退回相城了。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曹軍得令之后立刻加速,快步沖向拋下營地逃跑的陶軍。

  “重整隊列!”持戟騎兵伯長對麾下士卒如此命令道:剛剛從營地撤出來的他們此時陣容散亂,根本沒有陣型可言。此時若是接戰(zhàn),很大可能是被敵軍在沖鋒中就直接擊敗。

  相對于被直接擊潰,他寧愿以完備的陣容迎擊敵軍。

  而在他重整隊列的時候,孫元良已經帶兵沖過了營地。

  四散的錙重車馬成為了曹軍追擊的障礙,原本整齊的方隊在穿過營地之后碎成了一段一段。

  但更嚴重的問題還在后面。

  陶軍拋棄的錙重中,有糧食,有武器,還有金錢和布匹——這在那個年代就相當于財富。

  沖在最前的五百曹軍雖然是潰兵,但畢竟是曹仁的舊部,在這個時候仍舊能分得清輕重。但跟在后面的戍軍和農人則不一樣了。

  反正都是錢財,此時不拿,回頭就都被當官的撈走了,自己一點也拿不著。

  這是封建時代所有軍隊都共同面臨的問題。

  貝利撒留遠征意大利時,曾防守羅馬。在城中防守的他一直偏重于騎兵作戰(zhàn),這令他麾下的步兵頗為不滿。在步兵的要求下,他允許步兵對蠻族發(fā)起一次進攻。結果,在擊潰蠻族主力之后,蠻族人的錙重被完全裸露給了羅馬步兵。這些步兵為了搶奪財物陷入了混亂,結果蠻族趁著這個時機重整陣型,對羅馬步兵發(fā)動了反沖擊,羅馬步兵被直接擊潰,最后在騎兵的掩護下才得以逃回城中。

  持戟騎兵伯長敏銳地抓住了這個戰(zhàn)機:曹軍前后因為營地和搶奪的因素拉開了接近百米的間距。真正還在向自己發(fā)動進攻的敵軍,只有孫元良率領的五百人。

  “進攻!”恰好此時,陶軍已經重新整好了隊列。伯長一聲令下,后排的士卒迅速地從間隙中朝前排跑來【注1】,短短幾分鐘便將陣列轉了個方向,隨后對孫元良發(fā)動了攻擊。

  “殺!”三隊持槍民兵全員出擊,吶喊著沖向曹軍。

  曹軍同樣不甘示弱,發(fā)出一聲戰(zhàn)吼便迎了上來。

  替換過裝備的陶軍步兵換裝了三米長槍。這些長槍比原本的長戟要長上一米,雖然劈砍的能力被大幅弱化,但卻加強了距離上的優(yōu)勢。并且,長槍所需要的施展空間遠比長戟要小上許多,這意味著同樣的正面長度,陶軍可以部署更多的士兵。

  這樣的結果,便是一名曹軍需要同時面對兩名陶軍步卒的威脅。

  但曹軍也并非等閑之輩,并不會被陶軍如此輕易地便壓倒。

  與大多無甲的陶軍不同,這五百名步卒大多著甲,其中精銳甚至裝備有鐵胄。

  這給予了曹軍更多的容錯率,而這對于經驗豐富的老兵而言,便是可以更勇敢地突入陶軍近身。

  一名佩盾守衛(wèi)將盾牌朝前一斜,便將長槍擋了開來,另一名陶軍步卒的長槍搗向了他的胸膛,卻被胸前的鐵質扎甲片滑開。

  戰(zhàn)斗的你死我活便取決于這片刻之間。

  盔甲保護之下的他甚至敢于在敵軍陣中邁開步伐,這一個片刻就沖到了敵軍一米之內。

  在一個合格的方陣之中,此時就應當是后排的槍手用槍將這名突入陣中的敵軍刺殺,亦或者是另外一名使用短兵器的游擊,將此人架開,以保護方陣。

  但很可惜,無論是需要一定訓練的前者,亦或是現(xiàn)實中常見的后者,在CA世界的隊列中,皆不存在。

  面對突入近身的佩盾守衛(wèi),這名陶軍步卒的唯一選擇便是拔劍近戰(zhàn)。

  但如今這個時代,豈是人人都能擁有佩劍的?最起碼,這名步卒,沒有。

  只有手中長槍的他只能選擇一邊后退,同時重新將槍收回來,以發(fā)動下一次攻擊。

  可是,他并沒有下一次攻擊的機會了。

  一劍刺出,便貫穿了他的喉管。隨著鐵刃的拔出,汩汩的鮮血從脖頸的動脈之中噴涌而出。

  這是戰(zhàn)場之上再常見不過的景象了,沒有人會因此感到遲疑的——大家都是從血汗之中拼殺出來的。

  佩盾守衛(wèi)將此人擊倒的同時,另一名陶軍便向他的后背刺出的銀脊。但此人攻擊佩盾守衛(wèi)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側面暴露給了曹軍。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另一名曹軍用長戟狠狠斬下,便將他的手臂從肩膀上直接砍了下來。伴隨著金屬迸發(fā)的黃色火星,佩盾守衛(wèi)架住了另外一人的攻擊。

  但他卻不再動彈了。

  因為他聽到了令人戰(zhàn)栗的聲音——那馬蹄震裂大地的轟鳴!

  在兩軍步兵交戰(zhàn)之時,持戟騎兵伯長率領騎兵從側翼繞了過去,準備直接攻擊處于混亂的曹軍戍卒和農人。

  但現(xiàn)實逼迫他不得不在中途改變了攻擊的目標:陶軍步兵盡管人數(shù)上占據了優(yōu)勢,但此時卻和曹軍相持不下,甚至于中央略微內凹了下去。

  是繼續(xù)突擊,還是支援步兵?伯長選擇了第三條路:分兵兩處。

  六十名持刀騎馬民兵繼續(xù)攻擊農人,而持戟沖擊騎兵則轉頭從側面攻向了孫元良部。

  騎兵,在后世的印象中都是以毀滅性的沖鋒著稱,尤其是東西方各類具裝騎兵。但在三國這個年代,馬蹬尚未問世,中國具裝騎兵也只是剛有一個雛形。此時大多數(shù)騎兵在職能上更偏向于奇兵。沒有馬蹬,沒有具裝的騎兵,在沖擊重步兵方陣時,往往會遭受巨大的傷亡。

  在戟尖將曹軍步兵的兜帽刺透,將那血肉貫穿之時,步兵的長戟同樣貫入了戰(zhàn)馬的胸膛。雙方同時摔倒,互相碾壓著在后來者的馬蹄下化作爛泥,給原本長滿野草的原野覆上一層新的泥土。

  十幾名騎兵在這輪沖擊中墜下馬來,其中眾多人當場死于馬蹄、長戟之下。

  但這一切是值得的——超過二十名曹軍被擊殺擊傷,曹軍的陣列從側面被撕開了一個碩大的口子。

  對曹軍最大的打擊不在于傷亡,而在于騎兵突入的士氣打擊。居高臨下的騎兵們揮動長戟,對著缺乏頭部防御的曹軍大肆砍殺。

  與此同時,背后遭到持刀騎馬民兵襲擊的戍卒混亂起來,武器的碰撞聲,血肉的濺落聲,死傷者的慘叫聲,更成為這五百曹軍心頭上的重重一擊——他們并不知道自己背后實際上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如今身處前后夾擊之中。

  曾經潰逃過第一次的士卒不會忘記曾經潰逃時的陰影。這一次的前后夾擊再次激活了他們關于慘敗之后結局的恐懼。

  而更為相似的是,他們的都尉孫元良,此時又一次地不知所蹤了。

  于是,大潰敗發(fā)生了。

  其實遭到持刀騎兵攻擊的戍卒們并未戰(zhàn)敗。人數(shù)占優(yōu)的他們在經歷了一開始的慌亂之后,很快便穩(wěn)住了陣線。

  但這已經無濟于事了。兵敗如山倒,你跑我也跑。眼看前軍已經被敵人殺崩,后面的戍卒和農人更談不上有什么斗志,紛紛加入了逃跑的隊列之中。

  兩千多人被七百人追殺著一路朝后跑了接近一公里,直到快到城下時,才在郡守的努力下勉強恢復了秩序,在城墻一箭之內面對追兵列出了防御隊形。軍中的弓箭手就好像是此時才想起了自己的職責,趕忙彎弓搭箭,瞄準迫近的敵軍。

  一陣呼嘯,沖在最前面的陶軍步兵瞬間被射成了刺猬。

  剩下的陶軍自然也不是傻子,自己本來就是以寡擊眾,取巧得勝。如今人家列好了陣勢,繼續(xù)追殺上去那和給敵人送軍功沒有什么區(qū)別。

  知趣的陶軍迅速將軍士拉了回來,在弓箭射程之外重整隊列,緩緩朝后退去。

  “追……”“張大人且慢!”孫元良不知何時又出現(xiàn)在了郡守身旁,將郡守追擊的命令攔了下來。

  “我軍方敗,勇氣不足,敵軍氣盛。依我看,還是罷了吧。”孫元良有模有樣地簡單分析了一下敵我,便接著勸了下去,“張大人,回城吧?!?p>  “這……唉……”郡守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也確實擔心追擊不成反成潰敗,便按著孫元良所說,命令軍隊回城。

  而在城外,陶軍先鋒回到了營地,見到曹軍確實撤回之后才放心升起了火。

  按說先鋒和主力相隔不過五里地,這點距離應該一個時辰就能趕到才是。可是這都過去了快兩個時辰了,怎么主力還沒有趕到?

  先鋒伯長心中升起了些許不安。

  但很快,主力的旌旗便進入了他的視野之中了。看到主力趕到的他,終于是安下了心。

  可是,今晚,陶勇卻一夜未眠。

  陶林失蹤了。

咸魚炮灰

注1:相信很多讀者會覺得奇怪,前后轉向,只要讓士兵轉個方向不就行了嗎?可是在很多封建時代的軍書中,官方的訓練方式并非是直接原地向后轉,而是前后一排排換列??赡艿脑蚴乔昂笈叛b備不同、訓練不同以及指揮(百夫長伯長需要直觀地了解戰(zhàn)斗)的原因吧?并且在實戰(zhàn)中,很多方陣是混編的,可能這個也有影響吧。如果有了解的讀者大大,希望可以分享一下自己的看法。在《戰(zhàn)略》一書中,羅馬軍隊的做法便是第一排的士兵走到最后一排,以此類推。   后面文風可能會有劇變d(?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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