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案子的離奇之處在于和怪力亂神扯上關(guān)系,難處也正在此。
以長孫無塵的能力對付尋常人不成問題,這些年栽在他手上的大盜小賊不在少數(shù),倘若論及妖魔鬼怪這等封建迷信,他便為難。
此時擺在眼前的有兩條線索,第一是那個夜公子肯定知道些什么,可長孫無塵從國子監(jiān)畢業(yè)到進(jìn)宮上班這三年間,抓了人家無數(shù)回都沒捕獲,這三天時間又怎么可能?
第二則是那只親眼所見的蝴蝶。
想要從這等妖魅鬼怪之物入手,長孫無塵想起一個人。
“我們?nèi)フ摇惴颉??!?p> 聽長孫無塵在這么多下屬面前提及去找“姐夫”,長孫離境一下紅了臉,表面拒絕:“姐、姐夫!誰說他是你姐夫?!不要胡說?!?p> 暗里在長孫無塵耳畔小聲道:“說得好?!?p> 長孫無塵和后面的羽林軍兄弟心知肚明且面無表情看她表演。
不過這位“姐夫”的確值得讓人臉紅。
姐夫名叫白星君。
長安四公子,所謂“白夜昭雪”,他占頭籌。
作為司天臺史上最年輕的少監(jiān),這位大人無論從學(xué)識家世、容貌氣量都無可挑剔,是長安三千繁華的公子雍容,是少女心尖上的一簾幽夢。
被長孫離境相中,算是他給這世上其他男子的一點(diǎn)補(bǔ)償。
“少監(jiān)大人?!?p> 長孫無塵遠(yuǎn)遠(yuǎn)便招手,此時正是百官散朝的時候,白星君著一身特有的朝服,那是司天臺專屬禮服,白玉束發(fā)、星辰玄服,在滿朝文武、王侯將相叢中出類拔萃,獨(dú)具風(fēng)流。
聽到長孫無塵招呼,白星君面帶笑意,徐徐走來。
長孫離境笑意闌珊、有點(diǎn)緊張,忙問長孫無塵:“他家規(guī)森嚴(yán),教養(yǎng)有道,中意矜持知禮的姑娘,我看起來怎么樣?我合適吧?”
長孫無塵白眼,昧著良心道:“可以鴨,相信自己,加油鴨。”
長孫離境提醒:“別忘了喊‘姐夫’暗示他?!?p> 長孫無塵再不想說話,臉上竭盡全力露出最大的笑容,白星君緩步而來,果然是大家風(fēng)范,舉手投足文雅端莊,言行舉止大方得體,主動向兩人行禮作揖,參見道:“大將軍,中郎將?!?p> 長孫離境用眼神瘋狂暗示,長孫無塵皮笑肉不笑,“都是自家人,姐夫別這么客氣?!?p> 白星君尚未開口,長孫離境便厲聲呵斥:“這是皇宮!這是禮節(jié)!就算你我是姐弟也要以官職相稱,打小的家教呢?”
長孫無塵:“……”
長孫離境抱歉萬分、言語真誠:“犬弟不懂禮數(shù),少監(jiān)大人莫笑話?!?p> 犬、犬弟?!
雖有犬子這種詞根可循,但被說成狗弟弟也實(shí)在欺人太甚,況且現(xiàn)在犬弟是幫她在撩漢。
只可惜犬還是姐的惡,長孫離境一個眼神告訴他安分守己,長孫無塵只得無奈繼續(xù)看表演,在旁給予微笑,嘴巴和眼睛瞇成三根橫線。
“少監(jiān)大人近來安好?家中高堂身體安康?”
白星君淡然一笑,整個長安城的天氣都變好了。
“大將軍,我們昨天才見過面?!?p> 長孫離境一愣,木訥半響,久久呆住,“?。渴?、是么?哈哈,我……我可能……”
“可能對姐夫太過想念,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雖是一天,在我姐心里卻像離別三年,故而有此一說。”
關(guān)鍵時刻還是得長孫無塵出來圓場,長孫離境得到救場,趕忙附和:“對對!就是這意思?!?p> 一轉(zhuǎn)眼又變了臉,惡狠狠盯著長孫無塵,“沒大沒?。≌l讓你說姐夫了?!誰是你姐夫?!打小的家教呢?”
長孫無塵早已習(xí)慣她這種突然間的自我,再幫她膩歪下去,這家伙能演到宵禁,正事要緊,便不再拖。
“少監(jiān)大人,有件事得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