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雪閣,不過走出數(shù)步,長孫無塵再回頭時,整座院子已消失不見。
前腳是庭院閣中,流蘇冬雪;后腳是樂游原上,草木夏茂,像穿越兩個世界。
長孫離境也注意到這點,“這下好了,他不肯幫忙,為了躲你,連家都搬了?!?p> 白星君:“先生雪閣藏在陰陽五行、奇門陣法之中,尋常人即便站在門口也看不到?!?p> 長孫離境笑意盈盈:“少監(jiān)大人帶我們找到這地方也很厲害?!?p> 白星君笑不敢當,“先生神通與在下這點微末道行作比,判若云泥?!?p> 長孫離境轉(zhuǎn)臉向長孫無塵惡語相向:“都是你!少監(jiān)大人費心費力幫忙,你沒抓住機會!”
白星君:“怪不得中郎將,先生不愿相助的理由已說得很清楚,倒是在下好奇,中郎將和先生竟有同門之誼?!?p> 長孫離境從小看著長孫無塵長大,他有些什么狐朋狗友一清二楚,卻從也從沒聽過這位涼夜兄。
“對啊,怎么從沒聽你說過?!?p> 說起和李涼夜的過往,長孫無塵甚是向往。
那是七年前的一個酷熱夏日。
國子監(jiān)外的大槐樹將陽光切割得支離破碎,落在地上光影斑駁,散發(fā)年華獨有的味道。長孫無塵正在聽百無聊賴的歷史課,老先生講到“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教頭在門外招了招手示意停止,便領(lǐng)進來一位少年。
這是轉(zhuǎn)學過來的新同窗。
長孫無塵第一眼看到李涼夜,處子之心便遭悸動,心想:“天啊,怎么能有這么好看的人?”
初見一眼,便被自己的心猿意馬撞亂了整個青春。
更姻緣巧合的是,教頭指了指長孫無塵旁邊的空位子。
你就坐那兒吧。
長孫無塵心里咯噔一下,心猿意馬變成瘋狗野馬,小馬亂撞撲通撲通上躥下跳,李涼夜帶著一臉涼薄走來,卻襯托長孫無塵心中狂熱,李涼夜每走近一步,他的心就緊湊一分,以至于這個夏天成為此生無法忘懷的紀念!
長孫離境給他來了一捶,怒叱他青春校園類的話本子看得太多,趕緊挑重點的說。
長孫無塵這才抱著頭繼續(xù)說道:“后來涼夜兄忽然離開國子監(jiān),從此杳無音訊,我找過很多次。他這人奇怪,不但在國子監(jiān)的檔案被人取走,就連戶部都沒有關(guān)于他的記錄,更沒有人知道他家中狀況?!?p> 長孫離境皺眉疑惑:“你是說他之前和我們一樣,忽然消失幾年后才學到九月開花、黑貓開門的本事?”
長孫無塵點頭肯定,以前李涼夜出手將他從太子黨那伙人手中救下時,用的是功夫而不是什么陰陽奇術(shù),對李涼夜走后有什么奇遇,長孫無塵也好奇。
“少監(jiān)大人,你和涼夜兄相識,你知道他后來的過往么?”
白星君:“不知。先生曾和監(jiān)正大人坐而論道,在下有幸旁聽,向先生做過請教而已,一般不敢主動上門?!?p> 長孫無塵釋然,“無妨,以后我常來找他串門,你需要打聽些什么盡管問我,我?guī)湍戕D(zhuǎn)達?!?p> 長孫離境指出一個現(xiàn)實又尖銳的問題,“你找得到地方么?他都搬家了?!?p> 長孫無塵神秘一笑,環(huán)顧四周,確定李涼夜聽不見,這才從袖袋里抓出一把流蘇花瓣。
“出門時我抓了一把,每走一步我就在地上撒一點,循著標記應(yīng)該可以找回去?!?p> 長孫離境看向白星君請求權(quán)威認證,確認這種方法是否可行。
白星君笑道:“中郎將心細,此法可行。”
長孫無塵欣慰點頭,“可行就好,如此甚好。”
長孫離境:“小聰明?!?p> 長孫無塵:“說到底是涼夜兄還愿見我,不然他遲早會發(fā)現(xiàn),將花瓣取走我就找不到,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