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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遺恨

第113章 到達溫州

上海遺恨 時光之酒 2178 2019-10-13 11:48:37

  楊世會故意問孟明珠道:“十八年前我在杭州金剛巷崔家做客時,你住在后院,每次出入經(jīng)過堂前時,有時會見到我,當時你心里對我有沒有意思?”

  孟明珠不好意思地回答說:“當時我心里想著,你倒是一位好官人,但是又一想,你已經(jīng)是有老婆的人了?!?p>  楊世會心里一熱:“這么說來,你其實對我印象還是不錯的,對嗎?”

  孟明珠笑著點了點頭。

  楊世會非常的高興,他當年在崔家一直無所事事地往了那么久,再加上他和崔梅虹的事情,可是并沒有被孟明珠所看輕,她心里居然還想著他是一個好官人。

  不過,也許當年他和崔梅虹的事情,除了崔同謙以外,崔太太并沒有告訴別人。

  因為如果說出去的話,這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孟明珠當年不知道這件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里,楊世會有些沾沾自喜起來,看來他在孟明珠心中的形象,完全還是高大上的。

  他不免又洋洋得意起來。

  但不久,他便又有些躊躇起來。

  他對孟明珠說:“現(xiàn)在我和你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對不起崔家……”

  沒想到這一次,孟明珠卻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與崔家,只是稱呼起來,好像是子侄,并不算是為犯上。我這個人是我自己的,而且他們娘心里也是個明事理的?!?p>  楊世會于是又問她,可曾懷念以前與崔家老爺?shù)那榉帧?p>  孟明珠說:“那沒有什么可追想的,那時我年紀太小,根本就不曉得什么叫做恩愛?!?p>  楊世會馬上高興起來,他問孟明珠道:“你喜歡我叫你姐姐,還是叫你妹妹?”

  孟明珠臉一紅,含羞地說:“妹妹?!?p>  楊世會笑著說:“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了,我一定會好好疼我的妹妹的?!?p>  孟明珠羞澀地撲進了楊世會的懷里。

  楊世會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逃難途中,也能交上這樣的桃花運,他心里面自然是心花怒放。

  在船上經(jīng)過兩夜之后,兩個人到達了溫州。

  他們先是住在崔同文的丈人家,然后慢慢地尋訪孟明珠的娘家住址。

  由于孟明珠自嫁到崔家作妾之后,已經(jīng)差不多有二十多年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了,再加上戰(zhàn)亂,所以她并不知道母親現(xiàn)在住在何處。

  楊世會對崔同文的岳父講,他是崔同文的表兄,說他叫石云啟。崔同文要他先來,他隨后過來,等他來了之后,他們就一起商量著到臺灣去做生意。

  崔同文的岳父也就相信了。

  云啟這個名字,本來是孟明珠一個朋友的小孩,在拜她為干媽時,孟明珠給取的名字。

  楊世會覺得這個名字非常好,于是就拿來自己用了。

  至于“石”這個姓,當然是緣于石季婉了。

  住在崔同文的岳父家,他們兩個人就要避嫌了。

  雖然孟明珠曾經(jīng)對楊世會說,她這個人是她自己的,她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做主,但是真到了親戚那里,他們兩個還是不敢造次的。

  因為如果傳了出去,名聲還是不好聽的,尤其是在楊世會逃難的時候。

  所以,在大家面前,楊世會仍然稱她為孟先生,而孟明珠則稱楊世會為石先生。

  溫州話很難懂,所以楊世會基本上也很少和崔同文的岳父交談。

  吃飯時,也是以海鮮居多,餐餐有吹蝦。

  溫州人烹調(diào)不講究火候,小菜多是冷的,好像是供神的。

  中午的時候,一樣是冷飯和冷小菜,只有一大碗芥菜,是現(xiàn)燒熱吃的。

  溫州城里的飲水不佳,卻縱橫都是石徹的河溝,但里面不僅干涸了,而且看上去很臟。

  可以想見,以前在太平盛世的時候,城里的人從城外引活水進來,家家門前有清流如鏡,可以洗菜洗衣。

  在崔同文的岳父家住了一個多月之后,他們終于尋訪到了孟明珠的娘家。

  現(xiàn)在只剩下孟明珠的老娘一個人,窮苦無依,在竇婦橋徐家臺門里租了一間偏房居住。

  孟明珠曾經(jīng)有一個弟弟,小的時候曾經(jīng)到杭州去找姐姐。

  孟明珠當時讓他學開車當司機,后來就在杭州娶妻成家。

  二戰(zhàn)的時候,他在江西運輸隊,被日本的飛機轟炸,一家人全都遇難了。

  在找到孟明珠的娘家之后,楊世會便和孟明珠一起搬到了她的娘家去住。

  孟明珠的母親已經(jīng)七十歲,一只眼睛因為想念兒子,已經(jīng)哭瞎,但是老太太卻干凈健朗,相貌身材與孟明珠長得極像。

  她仍然以為兒子沒死,對于女兒從小被送到崔家去作妾,她也不感到有什么抱歉。

  看到楊世會與女兒一起,她也沒有多問別的什么,也許是因為年紀大了,有些事情她想管也管不了了。

  反正她和女兒已經(jīng)二十多年不見了,現(xiàn)在重新見面,自然是高興還來不及呢,也不去想那么多了。

  老太太租的這個地方,原本是一個三廳兩院的大宅院。

  正廳被日本飛機炸成了空地,主人現(xiàn)在住在東院,那里的花廳樓臺尚且完好。

  而西院的花廳卻被炸毀,但廂房后屋,假山池榭依然還在,同時分租給其他幾個人家。

  一家做裁縫,一家當小學校長,后屋住的是打紙漿的人家。

  老太太住的這一間,原本是一個柴房。

  長方形的平屋,又窄又小,而且還是泥地,連一張桌子都放不平;一排窗格子糊著舊報紙,小缸灶就擺在房門外的屋檐下,也是泥地。

  他們兩個搬來之后,老太太就把大床讓給他們。

  而她自己則另鋪一張單人床,兩張床就擠在這樣一間瓦椽泥地的房間里。

  靠墻放著一只大櫥,里面放著衣裳針線筐等東西以及碗碟。

  老太太的一只大板箱與楊世會的一只手提箱,一起疊放在大櫥的前面,底下擱塊木板。

  床前脫鞋的地方,也放了一塊木板。

  瓶瓶罐罐都放在床底下,一張桌子靠窗子放著。

  在大床的前頭,用幾塊磚墊平桌子腳,桌底下是一只盛米的酒壇。

  房間里只有一把椅子,一只長條凳。

  這桌子既是梳妝桌,也是吃飯桌。

  窗格紙已經(jīng)換過,雖然仍是舊報紙,但是新糊上去,看上去自然也有一種清光。

  泥地也被打掃得干干凈凈,楊世會與孟明珠坐在這里,覺得非常的放松,別有一種幽靜閑遠的心情在里面。

  最重要的是,在這個簡陋寒酸的地方,絕對不會有人會想到來這里找他的。

  所以相對來講,他的安全系數(shù)也就大大地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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