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熾熱的洪流中回過意識,驟然來襲的龐大的空氣一下子嗆的武雀咳嗽不止,但盡管如此,他的兩條手臂上的十個手指卻都不敢放松。
若是現(xiàn)在松手,他就不知道下一次能爬上來是什么時機了。
好在的是,他現(xiàn)在是位在土羅的背部,是它本體攻擊不到的位置,除了不停的甩動身體,而讓他倍感顛簸之外,其他倒還好了一些。
眼睛逐漸適應(yīng)現(xiàn)在這天旋地轉(zhuǎn)的畫面,武雀已經(jīng)看見了另外兩個凸起,事不宜遲,他得在體力耗盡之前結(jié)束戰(zhàn)斗。
如此想著,便雙腳用力一蹬,同時一條手臂上的五根手指猛的從土羅身上拔出,帶起一串血肉飛灑,直接就混在泥土里落在了還在那傻笑的蔣江佑的身上。
作嘔的腥氣總算喚回了他的神志,趕在換他快被泥土真正活埋之前,閃躲到了遠(yuǎn)處,但這個距離,他再想靠近就是難上加難了,因為那一片泥土地已經(jīng)被土羅掙扎翻滾的身軀和不斷噴灑而下的血水混成了泥漿之地。
蔣江佑只能徒勞的坐在一邊,睜圓眼睛,張大嘴巴,看著在土羅背上艱難爬行的武雀。
那一邊,武雀已經(jīng)又戳破了一個凸起,土羅的掙扎又上了一個檔次,那瘋狂扭曲擺動的架勢,武雀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也跟著攪成了一灘爛泥,他品著此刻身體里的翻江倒海,估摸著最嚴(yán)重的暈車怕也遠(yuǎn)遠(yuǎn)不及。
一口穢物從口中嘔出,混著身上沾染的土羅的血肉,將他的周身染的那叫一個五彩斑斕,氣味幾乎到達(dá)一個人神共憤的地步,以至于武雀的嗅覺都被刺激到失靈。
但意外的,他發(fā)現(xiàn)哪怕是在這樣的糟糕狀態(tài)下,他的神志竟然越發(fā)的清晰了起來,而且不僅如此,體內(nèi)竟然隱隱有一股熱氣喧騰而起,讓他的肌肉緩緩的開始恢復(fù)了力氣,只是速度太過緩慢,杯水車薪罷了。
來不及細(xì)想,手指上酸痛近麻木,下一個凸起也近在眼前。
隨著最后一聲爆炸般的嚎叫,武雀伴隨著土羅驟然停止下來的身軀一同猛的拍在了泥漿之中,濺起的泥水幾乎有四五米高,撲簌簌的落下,將武雀徹底染成了一個泥污之人,狼狽已不足以形容。
他整個人大字型的攤在土羅的尸體之上,任憑血水一遍遍的淌過自己的全身,卻仍舊不愿挪動一分。
萬籟恢復(fù)寂靜,荒野之上的涼風(fēng)呼呼的吹了起來,讓蔣江佑打了一個激靈。
他手腳并用的爬向武雀,摸進(jìn)了泥漿里也不在意,膽顫的試探了幾下,確定這個大家伙土羅確實沒了一點生機,才手腳并用的爬了上去,來到武雀的身前,看著幾乎跟周圍混成一個顏色的武雀,不確定的喊道:“哥們?活著不?”
只是那聲音嘶啞的,跟指甲劃過鍋底一般,刺耳,牙酸。
武雀慢悠悠的睜開眼,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只是他以為的點頭只是他以為的,實際上他連動都沒動,眼皮子也只撐開了一條縫。
作為第一場的戰(zhàn)斗,他實在是太累了,身心俱疲,甚至腦子里連總結(jié)一下戰(zhàn)斗經(jīng)驗這種的想法都升不起來,他一根手指不想動。
他只是知道,身體里的那股熱流正在點滴的修復(fù)著他力量耗盡的身體,給了他心安和踏實,于是,一歪頭,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那一邊,松了一口氣的蔣江佑也是大字一攤的倒在了武雀的身旁,他雖然沒出多少力,但這個心神也著實耗費到了極致。
再也無力支撐的,也跟著昏睡了過去。
他們,此時此刻,甚至連想一下這般的血腥味道是否會吸引來其他危險的念頭都升不起來,只想為這死里逃生好好休息休息。
這一方天地重回平靜,而另一方天地里有一個人卻從睡夢中猛然驚醒。
胡卡揉著眉間,忍受著‘掘識’所帶來的副作用,恨恨的道:“哼!武雀,蔣江佑,一個不行,還有下一個,這一路我定然不會讓你們好生安分?!?p> ‘掘識’是胡卡最近剛覺醒的一個能力,可以通過神識來給魔物種下意念,從而驅(qū)使魔物在一定時間內(nèi)聽從自己的指令。只是,這個能力才剛剛覺醒,加上他本身實力也還不足,所以只能將意念種下,而還不能達(dá)到操控的地步,而且存在的副作用也比較明顯。
就比如這一次的土羅,他也只是能將‘殺死武雀’這個意念種到它的意識里,余下的就毫無辦法了,而且當(dāng)土羅身死之后,攜帶一縷怨念的神識回歸本體,可想而知那種滋味是如何痛苦了。
平靜如水的夜晚里,這一聲恨意如若實質(zhì)一般,將他身邊的另外一個學(xué)生也給驚醒了。
他沉默的做起身,眼神里有些擔(dān)憂和無奈,他思慮了半天才終于忍不住的開口說道:“胡卡,‘掘識’對于現(xiàn)在的你來說太勉強了,不該這樣頻繁使用的?!彪m然并不清楚‘掘識’的具體副作用如何,但就從這一路來胡卡試驗的結(jié)果來說,明顯副作用危害很大。
借著月光,胡卡冷淡的眼神看向了身旁的人,“雷凃,這是我的事?!?p> “可我們是朋友,我總不能坐視不理。”這一路走來,雷凃目睹了胡卡的每一次挑釁,他也正是當(dāng)初坐在6號位置上一同感受過武雀能量威壓的那名路人同學(xué)。
雖然身為朋友,他應(yīng)該無條件的站在胡卡的身邊,但就本心來說,他確實不大理解胡卡的所作所為,武雀并沒有主動招惹他,可他為什么就跟對方較勁兒不放呢?
他想不明白,索性不想,胡卡想做什么他也屬實不想管,但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雷凃難免還是會擔(dān)心,也想多勸告幾句。
只可惜,他的這一顆‘朋友心’,并不被胡卡接收在心里。
一聲冷哼,胡卡倒回床上,翻身睡去,反正他早就已經(jīng)打定了注意,這一個月他是一定要給對方好看的。
區(qū)區(qū)人間來的,這原始大陸何來他們囂張的地方!他們甚至連在這里存在都不配!
而與此同時,在第四座城池里,裴北正坐在城墻之上,瞭望星空,身邊挨坐著一名美艷不可言語形容的女子,婀娜的體態(tài)在月色下盡展誘惑的味道,尤其是那兩條大長腿,飽滿圓潤,膚色細(xì)膩,若有熒光流轉(zhuǎn)。
她單單的坐在那城墻之上,卻又好像就這樣坐在了誰人的心尖上,赤裸的腳趾上便是最撩人的風(fēng)情。
然而,她的一雙眼卻始終逡巡在那昂首望天的裴北身上。
忽而,裴北皺了皺眉,“估摸著,那個叫武雀的該進(jìn)來了。”
女子纖手抬起,攏了一下發(fā)絲,“公子為何總記掛著那么個野小子呢?”
“野小子?”裴北嘴角牽了一下,他起初也覺得人間來的不過是個野小子,但實際上,對方才沒那么簡單,他可是聽說了測評當(dāng)日發(fā)生的事情了。
尋常野小子,哪可能造出那么大的動靜出來,老郭可不是會為了不值當(dāng)?shù)娜死速M力氣的主。
只不過,感興趣之上,他最開始找上對方的目的,確實是事出其他,“有人讓我多關(guān)照他一下?!?p> “哦?”女子本是好奇那個能差動裴北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轉(zhuǎn)念卻是打趣的說道:“那公子打算如何關(guān)照?”
裴北想了下,“總得等他追上我再說,如果連這都做不到,那他也就不值得我關(guān)照了。”
女子了然的點點頭,卻是眼眸一轉(zhuǎn),裴北支起的一條腿就在自己的身側(cè),于是指尖游離滑轉(zhuǎn)著男子裸露在外的腳踝之上,“公子,夜深了,該歇息了?!?
棠無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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