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十七醒來時,郎敖英已不在床上,她在院中沒找到,便去問大福。
大福搖頭也不知道,恰好這時林承峰從外回來,向十七打招呼:“弟媳起來啦?”。
弟媳?
十七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問道:“郎敖英去了何處?”
林承峰道:“說是出去走走,這會應(yīng)該快回來了?!?p> “哦,謝謝,我去找他?!?p> 林承峰應(yīng)承兩句,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十七剛走到門口,便見不遠處幾個紅紅綠綠的男子朝這邊來,走在最前面的正好是穿著白袍的郎敖英。
“你家哥哥是朵花嗎?出一趟門招這么多花蝴蝶?!?p> 大福站在十七身旁對此番景象點評。
十七仔細望去,好像還真是花蝴蝶。
郎敖英則叫苦不迭,他就在周圍轉(zhuǎn)了圈,竟引來四個花枝招展的男子朝他擠眉弄眼,那模樣一想起來他就渾身起雞皮。
遠遠看見十七,忙不迭朝她跑去,身后的幾個男子也跟著跑。
十七歪著腦袋調(diào)笑道:“呦,哥哥竟有這癖好?”
郎敖英忙解釋:“不是這樣的十七,你聽我說……”
話還為說完,身后一男子指著十七道:“哥哥你居然騙人家說自己不喜歡男人,這不就是個男人嗎?”
其他幾只花蝴蝶附和道:“就是,哥哥把人家騙的好辛苦?!?p> 聞言,十七渾身打個寒顫,搓搓手臂,繼而讓開身子作出請的手勢,然后學(xué)他們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道:“哥哥沒騙你們,幾位客官里面請?!闭f罷,故作嬌羞地用袖子捂著嘴,朝郎敖英拋媚眼。
從她挽袖子開始,大福便自動退避三舍。
郎敖英被她不男不女的聲音激起一身雞皮疙瘩,愣在原地不知進還是退。
四只花蝴蝶咯咯的笑了起來,揮動著袖子故作羞態(tài)的打了下郎敖英,便跟著十七進了院子。
見郎敖英還愣在門口沒進來,道:“哥哥你來呀,來玩呀?!?p> 郎敖英惡心的差點將剛吃的東西吐出來,遂撇過臉不忍直視。
十七回過身,笑道:“那位哥哥不玩,我陪你們玩怎樣?”
四只花蝴蝶戀戀不舍的望向郎敖英,眼中秋波泛濫,其中一只道:“哥哥來嘛。”說著還想上去拉他。
這時不知從哪鉆出來的大福,很適時地將門哐地一聲關(guān)上,語氣不善的說道:“十七,你要是玩不出個花樣來,就別出來!”
郎敖英擔(dān)心十七,想開門進去,卻被大福制止。
大福拉著郎敖英的衣袖說道:“走,我?guī)闳タ?。?p> 郎敖英問:“看什么?去哪?”
大福沒說話,拉著他繞到屋后,帶著郎敖英跳上房頂。
郎敖英嚇得心跳加速,晃蕩了兩下便有模有樣的學(xué)大福趴在房頂,朝院子望去。
院中,只見十七吊兒郎當(dāng)?shù)淖谑郎?,勾著手指揮來喝去。
四只花蝴蝶不知何時全將衣服褪去,每人手里拿根木棍,邊哭邊笑地互戳。
“紅褲衩,快戳粉褲叉的腰,腰露出來了?!?p> “誒,花褲衩你使勁啊,綠褲衩都沒笑?!?p> 要不是大福拽著郎敖英,估計他早從屋頂滾下去了。
這畫面實在不堪入目。
作為一個正經(jīng)人家的讀書人,郎敖英很難接受院中正在上演的戳人戲碼。
而四人很明顯受十七控制,她竟如此羞辱別人,還很開心。
“十七!”
郎敖英站在房上喊了聲。
十七早就發(fā)現(xiàn)他們在房上,此時郎敖英叫她也并未驚訝。
抬起頭,十七露出一個極為良善的笑。
大福帶著郎敖英落到院中。
郎敖英道:“放他們回去。”
語氣雖與往常無二,依舊很溫和,但十七能從中聽出怒意。
十七歪著頭看他,笑道:“心疼?。俊?p> 四只花蝴蝶身上皆被戳的青一塊紫一塊,有的甚至被劃破出血。
看起來是有些讓人心疼,但十七并未打算放過他們。
“十七!”
郎敖英溫怒,將花蝴蝶們的衣服從地上撿起,一個個給人穿身上,繼續(xù)道:“放開他們,讓他們回去?!崩砂接娪驳膽B(tài)度,讓十七心頭略微不爽。
十七勾起唇角笑不達意。
“為何?你可知他們……”
話音未落,郎敖英冷著臉說道:“你只圖自己一時暢快,倒是顧及下別人的感受。”
這還是郎敖英第一次用這樣口氣同她說話。
大福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扯了扯郎敖英衣袖道:“你誤……”
“住口!”話還沒出口,便被十七喊住。
大福立馬閉了嘴,十七站起身走到郎敖英身旁,道:“你是如此認(rèn)為?”
郎敖英別過臉不看十七,繼續(xù)道:“放開他們?!?p> 十七盯著郎敖英看了片刻,彎起唇角冷然道:“好啊。”于是大手一揮便解除了對四只花蝴蝶的禁錮。
被解開禁錮的四只花蝴蝶,再顧不得對郎敖英拋媚眼,驚恐萬分地連滾帶爬跑出了院子。
花蝴蝶離開后,十七也消失在了院中。
郎敖英站在原地,望著十七消失的地方一言不發(fā)。
大福哎聲嘆口氣,道:“你誤會十七了?!?p> 郎敖英轉(zhuǎn)過頭,面無表情地道:“誤會?”
分明就是她在羞辱別人,他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
大福不緩不慢的說道:“那四人,是四只花蝴蝶。”
“???”
郎敖英皺起眉,花蝴蝶?
即便對方癖好不同常人,也不該這般形容,實在羞辱人。
郎敖英道:“大福!你莫非也同十七一樣?”
大福詫異地抬起頭,道:“十七不是同你講過妖族嗎?”
“是同我講過,這有何……”
郎敖英忽然意識到什么,愣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十七與大福都叫那四人花蝴蝶。
郎敖英附在大福身旁,低聲問道:“你是說那四人是妖?”
大福道:“對呀,四只蝴蝶妖?!?p> 如同被重石砸中般,郎敖英腦中不停出現(xiàn)十七那句:你是如此認(rèn)為。
說這話時,她分明生氣了。
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他何以那般想她,竟還生了她的氣。
郎敖英心中懊惱不已,回過神時,大福也不見了。
頓時慌張起來,叫了幾聲沒人應(yīng),趕緊去尋林承峰幫忙找人。
雖然他知道,若十七生氣不想見他,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但他還是要去找她,當(dāng)面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