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我第一次上戰(zhàn)場的時候?!蹦蠈m衍陪顏婳坐在飛舟里,戰(zhàn)后肅殺的味道從窗沿飄進來。說不清那是什么,法器燒毀、山河崩裂或是血的味道。
“死了很多人,”這股氣味讓南宮衍想起了某些久遠的東西,“那一次,我凱旋了,從小護衛(wèi)我的暗衛(wèi)卻死在了那里。”
顏婳知道南宮衍是想安慰他:“我不傷心的,生離死別皆是常態(tài)?!?p> 洪荒就是這樣一個危險又倉促的時代,倉促到許多人死前都來不及告別。但哪又怎樣,不過是死亡和明天中迎接了先來的那個。
顏婳眼中閃著殘忍又溫柔的光。
南宮衍點燃了爐中的香。
顏婳在溫暖又淡雅的氣息中昏昏欲睡。在高強度的戰(zhàn)斗后,即使是她,也有些難以負荷。
南宮衍睜大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我是想說,有你在,我就很安心。在第一次上了戰(zhàn)場后,我有好一陣子難以入定?!?p> 難以修煉,難以入眠。那不是他第一次沾血,但是是第一次雙手都被鮮血染紅。他自己都奇怪自己還能想起這些早已被忽略再不提起的事。
“但是,你在身邊,我就再也不害怕了。”竟然,這么輕易地就吐露了“害怕”這兩字嗎?
顏婳把手蓋在南宮衍眼上:“睡吧?!?p> 南宮衍很快地失去意識,恍惚間聽見有人在耳邊低語:“天神會庇佑你的,不要怕,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南宮衍再回九天學院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原本認識的人少了不少?;蛟S,這一場戰(zhàn)爭只席卷了神域東部,天宮并沒有投入多少力量。也不是天宮對待魔族不嚴陣以待,而是這樣的戰(zhàn)役實在太多了,他們沒必要犧牲太多勢力。但九天學院的學子可以驕傲地說,他們奮不顧身地參加了戰(zhàn)役,這里的每個人都那么熱血。
能活著凱旋的呂武臉上卻沒有勝利的喜悅,他臉上是憤怒、失望、陰狠……這些情緒幾乎扭曲了他的表情。
一問他,確實因為九公子那群人。
南宮衍在這場戰(zhàn)役中立下的功勞使他在呂武心中的形象拔高不少,在他眼里,他已經(jīng)是有話語權(quán)幫助九公子的人了:“南宮,你不是認識玄女嗎?你能不能告訴她……”
原來,是魏錦霸占了九公子他們的功勞,還狠狠地坑了他們一把。
照理說,魏錦和九公子的關(guān)系比跟他們可親和了不是一點半點,連摯友魏錦都能背叛九公子,他們又怎么會以為南宮衍會幫此時落在下風的九公子呢?
但南宮衍還是幫了,畢竟九公子曾經(jīng)欣賞過他,優(yōu)待他不少。
比起后世來,洪荒人可以稱得上淳樸了,但勾心斗角的事也不是沒有。魏錦就是南宮衍認識的第一個小人。
說洪荒人老實,他就真老實,陳名實直接去找魏錦當面對質(zhì)。在他心里,可沒那些彎彎繞繞的。
南宮衍想不到魏錦會是一個兩面三刀的小人,畢竟他有那樣好的風評,儒雅又溫和,待人接物面面俱到,就算是對待低階修士也是彬彬有禮。不過,或許沒人會了解他,就像摯友九公子他先前也不知道魏錦同樣是玄女的迷弟。他是一個連自己喜好都要完美隱藏的人,他不愿意叫別人看穿他的性子,找到他的弱點。
“魏錦,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怎么能這么對待澤君?”
“怎么,連我的字都不叫了嗎?”魏錦輕輕一笑,并不在意陳名實惡劣的態(tài)度,“我對他干什么了,我只是要了我應得的東西?!?p> “魏錦!”陳名實是真的氣急敗壞了,他現(xiàn)在連一點是非店鋪不知道了嗎?“你頂替了澤君的功勞,還讓他背了黑鍋!”
魏錦一字一句道:“我得的都是自己應得的。易澤君他先前就釀下大錯,他對這樣的處置自己都沒什么異議!難道我不是力挽狂瀾,功勞最大的那個嗎?”
陳名實反倒被魏錦壓下了氣勢。其實他本身的損失不大,只是易澤君本來可以從寬處理的。他喃喃道:“可是我們是兄弟啊?!?p> “那是我應得的功勞,難道就要為了別人委屈我自己?你九公子也這么天真嗎?”事到如今,情誼破碎已無可挽回,但魏錦卻一點也不后悔。他再也不是陳名實的跟班,不是易澤君的陪襯。從此,他要得到自己應得的。
至此,無話可說。
洛離弦
魏錦確實陰了易澤君一把。這件事的篇幅太長了,所以就不詳寫了。 我不停刪刪刪,早點把這個副本結(jié)束。